子安略微詫異,聽聞三皇子一向懂事,怎麼會被老師罰的?
細(xì)問之下,梅妃才說原來三皇子總是有些和老師不同的見解,老師生氣便罰他留堂。
子安笑道:“有不同見解是好的,不必?fù)?dān)心。”
妯娌兩人嘮嗑了一會兒家常後,梅妃忽然壓低聲音道:“子安,你得小心宜妃,她不會放過你的?!?
子安知道她不是無緣無故這樣說,必定是與宜妃來往的期間察覺了什麼。
“我知道。”子安說。
梅妃點頭,“本宮知道自己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本宮心裡很愧疚,這一次若不是王爺在皇太后面前提拔了本宮,本宮一定會被宜妃吃得死死的,連帶三皇子也會被壓制,冠冕堂皇的話本宮就不說了,但是以後王妃有用得著本宮的地方,儘管招呼便是?!?
子安看著她,微笑道:“梅妃娘娘不必說得如此嚴(yán)重,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我也沒放在心上?!?
梅妃的故意示好,子安不全信,梅妃也是個心事重的人,她沒有靠山,只能是尋找可依附之人,無可厚非,和她以前一樣,都只是想有尊嚴(yán)地活下去而已,並非一定是要爭奪些什麼。
回到王府,卻見蘇青和蕭拓都來了,三人坐在正廳裡,神情嚴(yán)肅。
“發(fā)生了什麼事?”子安進(jìn)去見氣氛不對勁,便問道。
蘇青擡頭看著子安,“外面有人謠傳,說皇上患了鬼面瘡。”
子安看向慕容桀,慕容桀也看著她,神情複雜。
子安心中一沉,“你認(rèn)爲(wèi)是我說的?”
“你去熹微宮之前,這個消息不曾泄露過,便連蘇青蕭拓都不知道?!蹦饺蓁蠲鏌o表情地說。
蕭拓啊了一聲,震驚地道:“如此說來,是真的?皇上真的是長了鬼面瘡?”
蘇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方纔咱說了半個時辰,你是不相信的?”
蕭拓囁嚅道:“倒不是,只是我成親之後,少了和你們來往,我方纔以爲(wèi)你們合夥起來作弄我,所以我故意裝作上當(dāng)。”
蘇青沒好氣地道:“作弄你也不會拿皇上的病情來作弄你,自己傻別把所有人都當(dāng)做傻子?!?
子安不顧兩人插科打諢,只看著慕容桀,“你認(rèn)爲(wèi)是我說的,是嗎?”
慕容桀不說話,神情依舊十分冷峻。
“王爺不是這意思?!碧K青連忙打圓場,“咱現(xiàn)在不是討論嗎?”
慕容桀卻緩緩地開口,“不,本王就是這個意思,是你說出去的?!?
子安冷笑,“我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
慕容桀也冷笑,“因爲(wèi)你覺得這個病不打緊,你可以醫(yī)治,你想邀這份功勞,想建立威望。”
“慕容桀!”子安心裡很失望,“你這樣看我?”
“你敢說不是?貴太妃私下找過你吧?你們達(dá)成了什麼協(xié)議?”慕容桀繼續(xù)冷冰冰地問道。
子安眸色微慍,“她找我,我已經(jīng)第一時間告訴你,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慕容桀沉下臉,“好,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本王無情,來啊,把王妃帶到王府地牢去扣押起來。”
“你要扣押我?我還要去樑王府施針,慕容桀,你瘋了嗎?”子安生氣得很,他們之間,竟然還會出現(xiàn)這樣的信任危機。
真是給她一千顆腦袋都不會想到。
“帶下去!”慕容桀厲聲道。
“王爺,別鬧,不可能是子安的。”蘇青阻止道。
倪榮卻已經(jīng)先一步進(jìn)來,對子安躬身,“王妃請!”
子安看著慕容桀,搖頭,失望地道:“希望你只是一時糊塗,不然的話,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子安說完,轉(zhuǎn)身走出去。
蕭拓怔怔地道:“不可能是子安吧?”
慕容桀收斂了眼底的怒火,逐漸籠上一層寒冰,“當(dāng)然不會是她?!?
“那你還衝她發(fā)脾氣?”蘇青不解。
慕容桀瞧著他,“爲(wèi)什麼皇上的病情這麼久都沒泄露出去,她去過之後就泄露了?而且坊間的傳言,直接指向她,說是她泄露出去的。”
“有人故意誣陷她啊?!?
“誣陷她的原因呢?”慕容桀再問。
“這個……”蘇青想了一下,“外面都說是王妃散播出去的,王爺一定會生氣,夫妻反目。”
“反目是其中一個目的,”慕容桀沉聲道:“再者,鬼面瘡是詛咒惡疾,大周帝王患上鬼面瘡,民間恐慌,大臣會要求面聖,證實此事,如此,本王和皇太后一定會急亂了陣腳,無奈之下冒險讓子安入宮爲(wèi)皇上醫(yī)治,但是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局,所以,治病不會順利,一旦治療期間出現(xiàn)問題,子安就是死罪,皇上的病也會正式公佈天下,到時候,皇上就算沒有駕崩,也會被逼退位!”
“但是,皇太后和皇上都一定會追究的,如今外面都說是王妃泄密,皇太后只怕未必會信子安,皇上更不會信。”蘇青擔(dān)心地道。
“是的,他們不會信,但是,先穩(wěn)過這兩天,再圖後計?!蹦饺蓁钌裆呀?jīng)恢復(fù)了平靜。
“王爺有計較了?”蕭拓問道。
“沒!”慕容桀言簡意賅。
“……”
“沒有你還那麼淡定?在百官逼進(jìn)宮之前,皇太后一定會拿子安問罪的?!碧K青擔(dān)心地道。
“所以,本王扣押了啊?!?
“你別那麼天真……”蘇青怔了一下,看著他,“王爺?shù)囊馑?,是告知皇太后,你要親自調(diào)查泄密一事拖延時間?”
“這是暫時的辦法?!?
好吧,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是,王妃似乎很生氣。
蕭拓提醒,“要不要跟王妃通個氣?”
“不用了,她會想明白的?!蹦饺蓁畈t解她的聰慧,“現(xiàn)在只是氣糊塗了而已。”
“到底是誰說出去的?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外人又如何知道?”蕭拓生氣地道。
慕容桀沒做聲,但是其實也能想到,朝中與他作對的,就兩撥人,不是太傅太子就是他的好弟弟和母親。
但是,熹微宮不許任何人接近,口風(fēng)更是密不透風(fēng),是誰撬開了熹微宮人的嘴巴?
“蘇青,蕭拓,你們兩人調(diào)查一下熹微宮伺候的每一個人的背景,或者看最近誰出過宮去?!蹦饺蓁罘愿赖馈?
“你懷疑是熹微宮的人泄密?”
“除了熹微宮的人知道皇上的病情之外,再有就是皇太后宮中的孫公公,你認(rèn)爲(wèi)皇太后或者孫公公會說?”
蘇青搖頭,“那不可能,皇太后不會說,孫公公是昔日太皇太后留下的人,肯定不會說的?!?
“所以……”慕容桀拖長了聲音,倏然兇起來,“還不抓緊行動?”
兩人頓時火燒火燎地跑了出去,真是的,想偷懶一下都不行,這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