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兒嘴皮子功夫見長!”攝政王懶懶一擡眼皮,話語漫不經心,卻仍掩不住其中的寒冰之氣。
“皇叔,您錯了!這不是嘴皮子功夫的問題!”夜景搖搖頭,鄭重其事,道:“這是關於老處男皇叔與身經百戰的朕的區別。”
曼曼聞言,忍不住伸手輕輕拉了拉滔滔不絕的夜景一一女皇陛下,您就別在作死了!別在一直拿著殿下是老處男呢這事兒嘲諷他了!殿下此刻縱容您鬧騰無非就是念在您是她侄兒的份上,可您不但不收斂,還得寸進尺地挖苦於殿下…
“孤雖然沒有作戰經驗,可對於閨房之事比小景兒有精髓,更甚一籌。”攝政王也絲毫不服輸,頂回去。
夜景正想開口回駁,只聽得蹲在牆角的太史令司馬於的聲音緩緩傳出。
“夜景陛下一大早來到攝政王府邸蹭吃蹭喝,並且多次挑釁激怒攝政王殿下,又氣沖沖地揚言,要拿把菜刀砍了攝政王殿下。”
“****!”聞言,夜景頓時一聲粗口爆出,一字一句的申辯道:“朕是被威脅來的!是被你們家攝政王大大威脅了項上人頭從暖暖的被窩中爬出來的!”
當事人攝政王好整以暇地瞇瞇眸子,手托腮,鳳眸帶著濃郁興致地看著那暴跳如雷的人。
“是是,微臣錯了,是微臣的錯!”蹲在牆角的太史令聽得那一聲尖銳的嘶吼,嚇得手一顫抖,險些掉落地上。
“現在!立刻!馬上!給朕,改過來!”裡頭又是一聲嘶吼。
太史令肩膀一哆嗦,官帽一歪斜了,他忙的端正身子,端正官帽,連連應道:“是是是!微臣待會就改!不不不,現在,現在就改!”
屋裡頭的夜景見著太史令如此識相,頗爲滿意地點點頭。
太史令執筆,擺正小本子,又警惕地轉溜著眼珠子,探了探屋裡頭攝政王的神色,瞧見他並沒有不悅的跡象,這才執筆,邊寫邊念。
“夜景陛下被,被攝…攝政王殿下一大早地威脅起來,夜景陛下不知死活,三番四次挑釁攝政王殿下,並且和他鬥嘴,又接二連三地嘲諷挖苦攝政王到了二十五歲還是童子之身的事實…”
太史令寫完,收筆,執起袖袍擦了擦額頭汗跡。
女皇陛下難道真的是一病醒來什麼事都忘了?並且性格變化如此大?以往,****跟在攝政王屁股後面轉溜,什麼事情都離不開攝政王殿下,可今兒個…
女皇陛下不但在攝政王殿下的府裡蹭吃蹭喝,吃喝完畢又大大咧咧地指責攝政王殿下的罪行,還還不知死活地開口要懲罰攝政王殿下,一年不許吃葷食,洗茅廁一個月,掃女皇陛下寢殿一個月,端茶送水跪地大呼女皇陛下萬萬歲一年…
這這這……
這種種的種種跡象都表明著一一女皇陛下在作死!且,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遠!誰都攔不住她了!
夜景頂著兩道鬍鬚,兩個大大的熊貓黑眼圈,坐在白玉地面上,瞧著二郎腿,姿態悠閒。
聽著門口太史令的話語,脣角邊笑容更甚,三分嘚瑟,七分奸笑。
攝政王的事蹟一旦被寫入了史書中,流傳於後代,便可讓他名垂青史臭名遠揚了!身爲王爺卻威脅於皇帝,這是多麼多麼可恥,令人唾棄的事情啊!
到時候她就把這本史書拿去多複印幾分,在一一發到老百姓手裡,到時候攝政王大大那神一般的崇高威嚴,就會徹底粉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看看到時候走投無路的攝政王大大會不會跪在她腳底下大呼一一夜景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時是我瞎了狗眼,纔會如此對待您,您大人有大量就饒恕了我吧!
而她到時候就一腳踹過去,搖搖頭,態度堅決一一你給朕滾去****吧!
而心底這麼一想著,這兩日來被攝政王大大壓制的心裡那怒火和各種提心吊膽各種煩悶都一一散去,彷彿得到了化解。
夜景嘚瑟得忘了型,忘了身處的地方,亦然忘了身邊還有某攝政王大人!張嘴,毫無形象地哈哈爆笑出聲,這一笑,根本停不下來,嘴角彷彿不受控制了一般。
頓時,整個廂房內都是女皇陛下那不拘束的爽朗笑聲。
衆侍衛略伸手捂耳朵,看到女皇陛下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加上這鬼哭狼嚎的笑聲,便能隱隱猜測出女皇陛下心底的想法了。
攝政王鳳眸斜斜挑睨那沒有一絲拘禁端莊姿態可言的人,從那笑容到笑聲,自然也知道了她所笑所想的是什麼,攝政王絕美面容上噙著一抹精緻弧度,但笑不語。
“小景兒,鬧騰了這麼久,也該收收心了。”攝政王淡淡開口。
夜景故作不懂,挑眉。
“孤一筆一畫的教你,怎麼寫對,寫好,孤的大名,讓你日後時刻謹記著,可別出去了,連皇叔的名字也喚不出。”攝政王挑挑眉,話語含著自信,也帶著十足十的譏嘲。
“那…”夜景心裡咬牙切齒恨不得衝上去撕碎某人,面上仍舊一副笑意盈盈,“就有勞皇叔…了!能讓皇叔親自出手相教,也實在是景兒的榮幸!”
夜景也毫不退縮,話語含著十足十的嘲諷,挑釁。
而攝政王卻彷彿聽不懂其中的意味,他飽滿紅脣勾起一個惑人的弧度,笑了:“小景兒能有此感悟,甚好!孤,甚是欣慰!”
什麼什麼?夜景掏了掏耳朵,看見某殿下脣邊那抹自信滿滿的笑容和輕蔑的視線,才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什麼叫她有榮幸的感悟甚好?難道她得感激涕零的,抱著某殿下的大腿磕頭道謝不成?
靠靠靠!她以前咋沒有發現這攝政王大大是如此的厚顏無恥呢!這臉皮厚的,可以割下來當長城地鋪給人踩踏了,相信踩個兩百年都不會腐爛!
夜景磨磨牙,竟然無言以對!
而玄奕則準備好了新的筆墨宣紙,呈個攝政王大人,又從外頭搬了個凳幾過來,這陣勢,攝政王大大還真特麼的要親自教她寫他的大名不成!
哦草!她一點也不喜歡攝政王大大好麼!更別說是寫他的大名了!她能不能說不?
正當夜景苦思冥想著解脫方法時,門口突然響起了陳老御醫的聲音。
“微臣有事啓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