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朝夜景走去,至始至終那臉上都帶著滿滿的笑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美好的事情一般,止不住的興奮。
她的步子也走得飛快,健步如飛。
“停。”約莫距離夜景兩丈遠的距離,夜景便及時出聲阻止住了某人前進的腳步。
實在是她受不了那個濃郁的脂粉味,臭氣哄天的。
簡直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薰死。
老鴇倒也聽話,及實地頓下了步子。
聞人花落和沈碧芊兩人張大了眼,看著夜景,等著她的下文。更準確的來說是等著夜景的大招。
夜景朝兩人拋了一個媚眼,親切地說道:“娘子愛妾請放心,爲夫一定不會搞錯的,一加一是等於二的。”
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一加一等於二啊!老鴇咀嚼著這句話,卻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來來來,本公子今日個帶了太多的銀子,踹得手臂都疼了,這飯錢茶錢和打賞錢就算一萬銀兩吧。”夜景說著,還煞有其事地豎起手指頭掐算著。
老鴇聽得笑瞇瞇的,合不攏嘴,“謝謝公子的打賞,歡迎公子以後常來,等下次過來我一定多挑選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伺候您。”
“不急不急。”夜景擺擺手。隨即又豎起了十根手指頭,“既然本公子如此愛戴你的夜夜笙歌,那你是不是也得照顧體諒一下本公子的心情?”
話落,夜景又擡起頭,眉梢斜斜挑起,目不轉睛地看著老鴇。
老鴇整個心眼都放在了那一萬銀兩的字眼上,哪有精力去關注其他的,忙不迭地點點頭,“是,公子您最大,您說了算!您說說可是我們哪兒做得不合您胃口了?”
夜景瞇了瞇眸子,臉上嚴肅冷沉,一言不發(fā),只是那雙眼眸的視線依舊緊緊地打在老鴇身上。
看得老鴇渾身涼颼颼的,只覺得被冰塊渾身罩住了。
“公子,您別這麼看著奴家,奴家都不好意思了。”老鴇扭了扭身子,一臉害羞地拿起手絹遮住臉。
夜景三人看得臉色陰沉,聽著那故作嬌滴滴的聲音,在看著的脂粉塗抹的臉蛋,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身後兩人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垂下頭,趴在桌子上,兩個人對視,眼睛瞪著眼睛。
夜景無語了一會兒,便掩飾下了臉上的多餘情緒。又重新豎起了手指頭對準老鴇。
“這頓飯,本公子吃得很是不開心!一來,這清淨是清淨,卻一個本公子和娘子愛妾看得上眼的姑娘和少年都沒有。二來,你這裡有葡萄酒嗎?”
老鴇聽得有些遲鈍,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擡起頭,一臉不解,“葡萄酒,何爲葡萄酒?”
夜景又一臉憤怒地拍桌,“堂堂夜夜笙歌,竟然連葡萄酒這東西都沒有,沒有就算了,連葡萄酒這高檔的東西都不知道,本公子十分十分的不開心!”
“公子公子,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您若是想喝酒,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奴家去給您拿上來,保管您喝得過癮。”
老鴇說著,轉身便要下去拿酒。
“你給本公子站住,本公子已經(jīng)被你這裡整的沒心情,吃不下也喝不下了!”夜景冷冷地開口。
老鴇轉過身,看著一桌的狼藉,最後有些無語地抽了抽眼睛。吃不下?喝不下?那這一整桌子的飯菜都被鬼吃了?
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點頭哈腰,是公子,奴家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老鴇擡起頭,卻見夜景已經(jīng)豎起了兩根手指頭,老鴇看著那豎起的兩根手指頭一臉納悶不解地。
卻只聽得夜景又接著開口說道,第三,你看看你這裡的菜,賣相差也就算了,更可恥的是竟然偷工減料。
夜景煞有其事地指了指那一桌狼藉,你看看。
聞人花落和沈碧芊二人正在對視瞪著眼,聽到了夜景的話之後,兩人紛紛擡起了頭,看了看那一臉憤怒不已的夜景在看了看被她們吃得一桌的狼藉。
兩人又擡起頭對視了一眼,從那震驚中回過神。這一桌的飯菜好像就是她們?nèi)顺缘陌桑咕翱烧婺鼙犞劬φf瞎話。
不過兩人都沒有開口說什麼,畢竟夜景這麼說,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夜景那話一出,那老鴇頓時一臉矇蔽。她微微呆愣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回過神,臉上帶著惶恐和無辜。
公子啊,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們夜夜笙歌可是鳳天京城內(nèi)有頭有臉的青樓,這裡的菜式和服務都是衆(zhòng)人讚口不絕的,哪裡有公子您說的這般。
老鴇也說得頭頭是道。
夜景在心裡頭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讚賞著老鴇的臨危不懼。可老鴇這點雞毛蒜皮的小本事在夜景眼中完全不算什麼。
職場多年加上來了這裡之後,夜景完全的就是一根老油條了,而且是厚得沒臉皮的。
夜景也在老鴇說完之後接了上去,叫了一萬銀兩的菜,可是本公子和娘子愛妾竟然吃了幾口就完了,你還敢說你這不是偷工減料
老鴇頓時臉色一白。沒錯,這位公子方纔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付一萬銀兩的,也就是說這桌菜是一萬銀兩的。
公子啊,可是那一萬銀兩是您自己說要打賞給奴家的。老鴇有些焦急地解釋著。
可這解釋在夜景耳中聽來就是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夜景轉過頭,問著聞人花落二人,愛妾娘子,你們兩可吃飽了
聞人花落和沈碧芊二人也是有眼色的,忙不迭地搖搖頭還煞有其事地伸手捂住肚子,沒有。夫君我好餓啊,餓得沒力氣走路了,怎麼夜夜笙歌的飯菜這麼貴,一萬銀兩還吃不飽,難道下次咱們來得帶兩萬銀兩嗎
兩人的嗓音極大,絲毫沒有掩飾,像嘶吼出來那般。
這一番話語頓時蔓延開來,穿透過鏤空門窗,在緩緩地傳到了二樓一樓的在場的衆(zhòng)人耳中。
衆(zhòng)人都聽了個清晰。
那話語穿透完畢還在牆壁盪漾出了迴音。
底下的人聽到這句話紛紛張大了嘴巴,頓時議論聲斥責聲此起彼伏,鬧得不可開交。
老鴇的臉色頓時發(fā)白,額頭也滋生出熱汗,她頓時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了,眼前這位貴公子和他的兩位夫人簡直惹不得。
在這樣鬧下去直接就能搞壞她夜夜笙歌的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