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夜景那似乎玩笑一般的話,二山指揮官自然知道那是女皇陛下爲(wèi)了替他解圍,讓他起來。
他在心裡頭感激了一番夜景,想到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刁難,不由愈發(fā)愧疚。
他卻身軀跪的筆直,沒有一點(diǎn)兒要起來的意思。倏然在衆(zhòng)人疑惑不解的視線下,他俯首,重重地磕了一記響頭。
夜景嘴上說著:“何必行如此大禮呢?”可卻如一副無事人一樣看著,一點(diǎn)兒讓他起來的意思也沒有。
這禮和這跪拜,她也受得起。誰讓這廝方纔一個勁兒的對她無禮。
“第一拜一磕是因爲(wèi)屬下之前的無禮,屬下感到愧疚?!敝宦牭枚街笓]官開口說道。
夜景瞇了瞇眸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畢恭畢敬的人,也不言語。
屋內(nèi)和屋外的衆(zhòng)人看著這突然來了個天差地別變化的二山長官,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無不驚恐。更多的是不解。
二山指揮官前一刻鐘還氣勢洶洶地抵抗著女皇陛下的話語,還惡狠狠地指責(zé)女皇陛下的不是,可這才一刻鐘時間,就徹底變了個樣子。
那氣勢洶洶,那惡狠狠,還有那不尊敬都不在了。
而轉(zhuǎn)變成了…
衆(zhòng)人紛紛擡起頭,看著那跪在女皇陛下腳底下那一臉愧疚之色的二山指揮官,只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個都擡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
不錯,二山指揮官確實(shí)跪在女皇陛下的腳底下,還一臉的誠懇。
玄奕看著那嘴上說著不要不要,可卻一臉笑瞇瞇的女皇陛下,心裡頭無疑是汗顏的。只覺得女皇陛下的臉皮厚顏無恥到了一種無人能敵的境界了。
想必女皇陛下方纔一個勁的說著要留下就是要看見這一幕吧。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要得到二山指揮官的愧悔。
玄奕呼出一口長氣,什麼時候女皇陛下也變得如此的精明瞭,完全顛覆了以往那昏庸無能紙醉金迷的形象啊。
玄奕再朝自家殿下望去,卻發(fā)現(xiàn)自家殿下一臉的從容,堪稱淡然。只是那看著二山指揮官的視線卻帶了一點(diǎn)子殺意。
看著這殺意,玄奕也是懵懂的。殿下這又是在鬧什麼小別扭?小脾氣?
衆(zhòng)人看見二山指揮官的舉動到了嘴邊的勸告險(xiǎn)些脫口而出。卻在觸及到那一臉淡然的攝政王殿下時,硬生生頓住。
攝政王那一臉淡然事不關(guān)己的表情,明顯是贊同二山指揮官的舉動的。
而且,眼兒尖尖的某些人卻發(fā)現(xiàn)了殿下那漫不經(jīng)心勾起的脣角,似乎心情很愉悅一般。
“嘭”一聲,屋內(nèi)又響起一道清脆的觸地響聲。大包。
聽著那磕頭的聲音,衆(zhòng)人不由響起了方纔女皇陛下摔倒了地面的聲音,想必很疼。
可是女皇陛下那一臉笑瞇瞇的,哪有一點(diǎn)兒疼的樣子…
再看看二山指揮官,這兩下磕頭,那額頭已經(jīng)泛起了一個紅腫的
只聽得二山指揮官繼而開口:“這一拜一磕,是要感謝女皇陛下的救命之恩?!?
女皇陛下的救命之恩?救哪門子的命?衆(zhòng)人頓時懵懂了。
夜景也是一臉懵逼狀態(tài)的。救命之恩?她方纔如此的拍他,戳他,揍他,她什麼時候救他了?
衆(zhòng)人齊齊擡起頭,看著二山指揮官,等待著他的解釋。
“方纔屬下昏迷不醒,只覺得胸口悶得難受,呼吸也不暢通,女皇陛下您在屬下身上拍了拍,戳了戳,還捏了捏,頓時讓屬下渾身聚集了力量?!倍街笓]官說罷,還伸出手,伸了伸臂膀。
即便隔著白色裡衣,還是能看到二山指揮官那雄渾有勁的手臂肌肉。
屋內(nèi)的兩名小宮女眼睛看得圓溜溜,冒著桃心,心裡頭一個勁的吶喊大呼一一二山長官好帥二山長官好有型。
夜景看著那飽滿卻不誇張的肌肉嚥了一口口水,那眼睛也看得呆呆的,目不轉(zhuǎn)睛。
其實(shí)她是懼怕的節(jié)奏,這要是打人都能把人給一拳揍扁吧。
而夜景這目不轉(zhuǎn)睛的樣子在攝政王眼中卻成了另一番意味兒。
以爲(wèi)夜景與這兩名小宮女一樣都喜歡這款子的,頓時,攝政王那狹長丹鳳眸底折射出了冰寒光芒,那光芒朝夜景身上投去。
夜景被這道視線盯得頭皮發(fā)麻,擡起頭,便看見了用異樣眼神盯著自己的攝政王。
夜景攤了攤兩手,對視著攝政王的視線也是不卑不亢的。
下一秒,攝政王那視線移了個位置,投到了二山指揮官的身上。
二山指揮官後知後覺回過神,這才發(fā)現(xiàn)用不善眼神盯著自己的攝政王,那視線不止冷,還帶著濃濃殺氣。
他又?jǐn)E起頭看了看女皇陛下,似乎懂了什麼東西。
連忙垂下頭,也縮回了手。
“你若是閒的無事做,便去孤的府邸清掃一下。”攝政王那聲音一貫的冷凜,透著磁性。
此話一出,二山指揮官忙不迭地?fù)u搖頭:“屬下還有很多事沒完成,屬下先告退了?!?
語畢,他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白色裡衣,低著頭,匆匆往門外走去。
衆(zhòng)人看著那大步往門口走去的白色身影,那姿勢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這真的是二山指揮官?簡直顛覆了以往那耿直的形象啊。
直到二山指揮官那白色身影淡出了衆(zhòng)人的視線,攝政王那周身的寒氣才略略消散。
“見鬼了?!币咕翱粗T口,小聲嘀咕。
“嗯?”攝政王聞言,轉(zhuǎn)過頭,淡淡看著夜景,眉頭微挑起。
夜景忙的的搖搖頭,笑容和藹可親。
“皇叔,您看您頭上那個拿著飛鏢的黑衣人是不是刺客?”夜景突然指著房樑,聲音偷著驚恐,那睜大眼的表情還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衆(zhòng)人紛紛擡起頭看去,攝政王也不例外的傾過身子,那眼角朝房樑頂看去。
唯有玄奕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總覺得女皇陛下說這話是有所圖謀的。
衆(zhòng)人朝房樑頂看去後,連風(fēng)的影子都尋不到,哪有女皇陛下口中的那個什麼拿著飛鏢的黑衣人…
“簡直是無稽之談!”衆(zhòng)人搖搖頭,一臉的無奈,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