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趕忙伸出手,使出吃奶的勁兒緊緊拉扯住大門上的鐵鎖,勢必與它生死共存亡。
每每她腳定住動彈不得之際,會突如其來起一陣大風將她包裹住,後頸總會有一隻魔爪勾起她。
緊接著她就會後退的離開地面。
可夜景剛想完畢,那股風便將她包裹住,隨即她倒退著,離那大門愈來愈遠。她使勁兒扯著鐵鎖,可那門卻不爲所動,扯得手生疼,她趕忙放開。
低頭一看,手掌心已經紅了一大片,撕拉撕拉的痛著。夜景兩眼噙淚地轉過頭,朝那魔爪的主人看去。
而鳳今正好垂著眸子,透過這薄薄的及腰轎簾瞧見了那一雙含著淚花的雙眸。
那眸底氤氳著一層霧氣,眸底還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執拗,倔強和不甘屈服。
鳳今手一頓,指尖忘了敲擊膝蓋骨,連帶著那眸色也微暗。
那修長如玉的指節微微鬆動了一下,卻道不出他的情緒。
一旁的玄奕瞧見女皇陛下那閃閃淚花,眼中頓時染了一些同情。
隨即他轉過頭看著自家殿下,壓低了聲線道:“殿下,您太粗魯了?!?
攝政王那濃密纖長的睫羽微微一翕動,隨即回過神。那雙鳳眸視線卻依舊緊緊的盯著夜景,他面無表情似乎不爲所動,那眸底染上的一層冰寒卻微微淡了一些。
“孤對待乖巧的人自然不會如此。”攝政王脣啓,淡淡地道了一句。隨即移開了視線。
玄奕琢磨這話語。殿下無非是在說女皇陛下的調皮鬧騰了??膳时菹氯羰呛统H艘话惆舶察o靜乖乖巧巧,那般呆木無趣,您還會喜歡上女皇陛下嗎?
自然是不會的!玄奕看了一眼女皇陛下,最後得出結論。
而由於隔著黑色轎簾,再加上攝政王是瞇著眸子的,所以夜景這麼淚眼汪汪的朝攆轎口望去,並沒有看見攝政王殿下的視線。
夜景無奈收回閃閃淚花,隨即看著那還站著一動不動的小廝,大聲申辯:“小弟弟,昨兒那個人真的不是朕啊?!?
小廝擡起頭,朝那半空中飛翔的人看去,那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不太相信!
夜景又將視線定格在那羣百姓們身上,淚花又閃現:“親愛的大哥大姐,你們相信如此心地善良,如此愛戴攝政王殿下的朕會做出這等蠢事來敗壞自家門風嗎?”
衆人瞧見那美人梨花帶雨的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心一軟。
不由想到了女皇陛下這幾日的改變,那治水方案,那以身作則改膳食吃素菜的方案,還有昨天昨天女皇陛下救醒了昏迷許久的陳方,又教百姓們學習游泳的事情。
頓時,一個個都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大呼一聲:“女皇陛下,草民等相信您是清白的!”
夜景喜極而泣,看來她這兩日的所作所爲並沒有白費。至少這些老百姓們還記得她,在她面臨危險時還能說一聲相信她。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相信您”比任何舉動任何話語都來得動聽!
那擠出來的閃閃淚花到了後面真的變成了淚花,甚至眼眶還不由自主地軟化有些滾燙液體還在不斷蔓延著。打攪了她的思緒。
夜景拼命壓制下那情緒,隨即擡起頭,看著一衆擡起頭用堅定目光看著她說相信她的百姓們,笑意欣慰:“謝謝我的子民們?!?
這句話出自於內心,出自於真誠。
而轎簾內的攝政王循著這不復平常得聲音看去。當觸及到那情緒激動那執拗微微收斂了點的小臉蛋兒,平靜的不起波瀾的心底似乎被投了一記石子,頓時盪漾不止。
攝政王狠狠一瞇眸子,那手上的動作卻不減。緩緩地擡起,朝夜景快速一勾。
夜景只覺得後頸一緊,隨即越升越遠,她兩眼一抹黑,不管不顧地大吼:“朕親愛的子民們,你們家尊敬的攝政王殿下要動手…”
一個殺字被她及時揪住,往下嚥。
隨即她轉了一個方向,“你們家高大上的攝政王殿下也相信朕是清白的,這不,親自運動真氣要帶著朕遨遊世界。”
夜景說罷,頓時擺動著雙臂,一副飛翔的姿態,那臉上表情愜意。
其實如果不忽略這三四十米高的距離,她還倒是真的享受,畢竟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在半空遨遊,還不費吹灰之力的。
玄奕聽到夜景倏然來了個極速大轉彎的話語,頓時覺得小心臟有些顫抖。他突然有一種想完去陵墓刨土,問一問已逝的慕容皇貴妃和先皇。
爲何他們的女皇陛下的本性是這個樣子的?爲何他們的女皇陛下撒謊也不會臉紅一個?爲何他們的女皇陛下,臉皮那麼厚?
這真的是嚴肅的先皇跟賢淑端莊的慕容皇貴妃的種?爲何他感覺女皇陛下跟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不像呢?!
最後,玄奕把夜景歸納爲先皇和慕容皇貴妃的突然變異了的種。
而攝政王殿下聽到夜景的話後,臉上表情淡然,顯然對於出其不意的夜景早已司空見慣了。
他脣角微微勾起,無聲地一笑。隨即看著那強壯鎮定的夜景,淡淡地道:“孤,自然是疼愛侄兒的!”
語畢,他手一頓,夜景的身體頓時從半空中極速地朝地面上跌落。
媽呀,這廝來真的,想摔死她?夜景看著距離自己愈來愈近的地面,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皇叔您真是對朕太好了,朕消受不起?!币咕伴]著眼瞎囔囔。
可底下一羣百姓們卻心明眼鏡著,自然察覺到了攝政王那話語中的另一種含義,還有那掠出的淡淡寒氣。
頓時,一個個都磕了一記響頭,大呼:“求攝政王殿下饒了女皇陛下吧。草民等不追求流言蜚語的來源了。”
夜景忙不迭地點點頭,大呼一聲好人??!
可體內某種氣流卻在躥動著,奔騰著。夜景倏然間覺得渾身是勁,想使出來。
她緩緩地呼氣,控制下這股強大氣流,隨即張開眼,身子向上一躍。
頓時感覺身輕如燕,頓時感覺如踏上了輕飄飄的雲層。
夜景緩緩閉上眼,裝備讓這逼裝久一會兒。
而衆人只瞧見那下墜的女皇陛下突然間向上飛起,而且方向是對著那閣樓斜對面的一座宮殿。
“女皇陛下危險!”衆人驚呼出聲。
而正以爲自己能夠控制這股氣流的夜景正沾沾自喜著,聽到呼喊聲趕忙睜開眼,直至對上了眼前那宮殿窗櫺,她忙的吸氣,想收起這股氣流,卻發現這股氣流根本就不聽使喚,躥動得厲害,不受控制。
夜景在心裡哭嚎,爲何每次到了裝逼的關鍵時刻,都會給她掉鏈子?!
眼看就要撞上那宮殿琉璃瓦和窗櫺口之間,夜景忙的閉上眼,呼救:“太上老君,如來佛祖,救命??!”
玄奕朝攆轎內的自家殿下望去,發現自家殿下身形不動,面無表情,似乎打算看著女皇陛下撞上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