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夜景說完,攝政王便已將夜景抓到了面前。
他捻起夜景的後背衣襟,宛若拎小雞仔一般,將她提起來。
“既然知道孤是你男人,你還躲甚?”攝政王濃眉微微挑起,那聲音透著一股磁性沙啞。
夜景兩隻眼睛骨碌骨碌地轉動著,在攝政王手掌心下無所遁形,只覺那睨著自己的視線太過於灼熱,又彷彿是一個無底洞熬將自己給吸食進去。
她冷不丁地搓了搓手臂,試圖搓掉那蠢蠢欲動的雞皮疙瘩。
而屋外的陳老御醫和蹲在牆角邊的太史令表示已經哭瞎淚奔了。攝政王殿下和女皇陛下到底在說啥?一口一個朕是你女人,一口一個孤是你男人的一一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啊!
這要是被外人聽了去,指不定會怎麼樣言傳呢。不過也是,攝政王權傾朝野,脾氣古怪,陰晴不定,又有誰敢議論攝政王殿下呢?誰敢在攝政王面前誰半句他的不是,即便是在私底下,也不敢忘加揣測,頂多就是藏在心裡悶著。
而兩手揪著衣角站在一旁的鳳連聞言,那雙澄澈無垢的大眼眸閃過一絲異樣光芒,無人察覺。
一襲月牙袍將他身姿包裹得頎長。迴廊琉璃瓦上折射下來的淡暖驕陽將他的身姿拉得老長,倒映在牆壁上。
一陣清風襲來,半空中翻飛起一抹月牙袍角,那弧度優美。
只聽得攝政王那不依不饒的聲線接著傳來,“既然把孤當成你男人怎麼見著孤還躲躲藏藏的,怎麼連沐浴換衣都怕孤瞧見?”
陳老御醫與太史令兩人汗顏:攝政王殿下難道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就算不知道,也應該聽人說過吧?
您與女皇陛下是叔侄關係,兩人躲在一間屋子裡本來就不合適,更何況還要看女皇陛下沐浴淨身?
這要是傳了出去,指定會令老百姓們唾棄指點的。
“丫的,你既然知道朕是你女人,你就是這麼對待朕的?有沒有人告訴你以女子爲天,以女子爲地,以女子的命令是從?你這麼大刺刺拎著朕的衣襟還時不時地威脅朕你就把朕當你女人了?”夜景頓時來氣,好好地教導攝政王關於這些大道理。
聞言,外頭的陳老御醫太史令,還有剛剛趕來的玄奕三人忙不迭地搖搖頭。他們只知道以夫爲綱以夫爲天以夫的話唯命是從!怎麼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以女子爲天,以女子爲地,以女子的命令是從?
不用說了,這鐵定是出自於他們古靈精怪沒纔沒藝的女皇陛下口中了!
豈料,攝政王卻只是面不改色地笑笑,隨即看著夜景那較真的小臉蛋,脣邊笑意愈發深邃:“你若是好好地聽孤的話,孤或許,就不會拎著你,不會威脅你了。當然,你得保證孤的心情?!?
保證你心情?哦草,勞資又不是你媽,還得三天兩頭地討好你!夜景狠狠地翻了一記白眼,隨即自顧自磨著牙,早已把某人當成了一塊巧克力狠狠地咀嚼撕咬,一口吞下腹!
攝政王面色隱隱掠出了幾分蒼白,他微微蹙了蹙眉,卻被幽暗光線所掩蓋。
他看著那一臉氣憤不甘的夜景,倏然將夜景拎低了幾分,直到她的腳掌觸到了地面。
夜景看著這高大上的攝政王大人,略疑惑,他今兒個怎麼那麼好說話?平時她費盡了口舌就跟對牛彈琴一樣,可今兒個說了一句話就湊效了。
夜景穩穩地落到了地面,站直身軀。看了看攝政王的臉色,確定他此時應該沒有心情不好,才拔起腿,又往寢殿門口竄逃去。
可腿剛擡起,腳步剛邁出,便覺得腳彷彿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敢問孤的女人,要去哪兒?”鳳今似笑非笑地傾下身子,那雙淡紅鳳眸流動著惑人色彩,緊緊地盯著夜景。
“朕就是尿急,想要去茅廁,茅廁一下。”夜景手指著寢殿門口某一處,呵呵乾笑著,心底卻暗叫不妙。
這攝政王大大又抽什麼風了,突然拉住她到底是想幹嘛?不會是要以他們倆在湖水中那豔遇的事情拿出來,然後給她定一個罪,最後把她給廢除了,然後攝政王大大自己自立爲王?
夜景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某人那一臉不善的笑意,雖然屋內光線幽暗,可那包裹在幽暗中的側臉線條勾勒出的笑容卻顯顯易見。
夜景搖搖頭,心想著絕對不能讓他的計劃得逞,雖然自己不喜歡當這個女皇陛下,可好歹賴在女皇陛下這高大上的位置上吃喝不穿的,要是朕把她丟去外頭闖蕩江湖,指不定是餓死的呢!
鳳今從上頭往下睨,將夜景那而各種小表情,小心思納入鳳眸底,最終食指指腹摩挲著玉扳指,眼角斜挑起一個勾人心魂的弧度。
由於兩人是面對面站著的,距離又有些近,夜景的頭就對準著位於攝政王肩頭高出一點兒的地方。
在夜景各種苦思冥想的目光下,攝政王手緩緩擡起,一股白色暖暖氣流涌出,籠罩在夜景頭頂,至全身心。
夜景心頭一顫,寬大袖袍下的手緊緊捏住了那枚細小銀針,蓄勢待發,位置正對著攝政王的小腹下一寸,致命的地方。
可攝政王的大掌卻只是頓在了她頭頂一秒鐘,隨即收回去。
“以後別在孤面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還有,把你的衣袍攏緊一點。”那大門開了一點點,下一秒攝政王的身軀就彷彿一陣風,自那小口中飄出去到了寢殿外。
隨即,寢殿門又緊閉,留下屋內獨自凌亂的夜景一人。
夜景反應過來,將抹胸衣袍攏了攏,又伸手摸了摸裡頭的肚兜,又伸手探到底下,摸了摸褻褲,觸手一片乾爽輕鬆。
如此說來,方纔攝政王大大是在運用內力幫她烘乾肚兜和褻褲?可攝政王大大的內力不是耗光了嗎?夜景從那離去的那抹深紫色人影中回過神來,她怎麼覺得攝政王的氣息微微減弱了,連那筆直身軀都有隨時會倒地的可能性!
而攝政王的攆轎離去後,鳳連便將寢殿門開出一條細縫口,隨即側著身子溜進來,陳老御醫也緊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