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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甚至可以說和你一絲關係都沒有。就算是沒有曲麗雪的蠱惑，李書文同樣會忍不住的。一個工部侍郎的兒子而已，他吃喝玩樂哪一樣不要錢？不吃河工怎麼有錢天天上青樓？”
聽著衛辰舟刻意放柔的聲音，顧念雲低下頭去，把臉埋在衛辰舟溫暖的懷抱裡。這個念頭在她的心裡埋藏許久，今日纔是真正說出來，被衛辰舟幾句話問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不過是鑽了牛角尖了。
“可是，我已經把摩尼教要趁著陵越出兵長興的時候反叛的消息放出去了，也已經和曲麗雪做好了約定，會把這摩尼教的罪證找出來給她……”
衛辰舟輕笑，一把抱起顧念雲，本來還沉浸在思緒中的她立刻嚇得差點尖叫出來：“你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衛辰舟丟在了牀上，立刻雙頰似火一般。
怎麼能……
“你……”
她的話還沒出口，就看見衛辰舟坐在了牀尾處，正幫她脫腳上的鞋子。
顧念雲一邊鬆了一口氣，一邊心中又隱約有一絲失望。衛辰舟回頭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忍不住調笑道：“雖然實在是不忍心讓你失望，但是這裡可不太方便，你若是心急的話，等出了這摩尼教，隨便你想在哪裡……”
他話還沒說完，顧念雲就把腳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又狠又快的一腳蹬了過去！
雖然身有武功，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衛辰舟也被這一腳蹬開得坐在了地上。巧之又巧的是，端妃也剛剛收拾好了東西，正開了門進來。
她一進門，就看見顧念雲半躺在牀上，雙手支著牀鋪，一隻腳正保持著踹人的姿勢。而自家兒子則是手裡拿著一隻纖巧的女子繡鞋，整個人坐在地上，一看就是剛剛被人從牀上踹了下來的。
她剛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感覺自己打擾了小夫妻兩人。可是才退了一步，她轉念一想……不對！
她好歹也是宮中待過的，看顧念雲眉心未散，走路姿勢也是個閨中女孩，自己這混賬兒子想做什麼？
這麼想著，端妃陰著臉關上門走上前去，照著還坐在地上的衛辰舟敲了兩記：“對顧小姐放尊重一些！將來就算是她嫁了進來，我也不許你對她有一絲不好的。現在還沒成婚，又是在這麼危險的地方，你居然還不老實……真是！”
說到這，她又狠狠地敲了兩記。
顧念雲趕緊收回腳，在牀上好好地坐著，看著端妃教訓衛辰舟，咬著脣忍著笑。
衛辰舟的武功早臻至化境，端妃的這幾下對他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不過還是裝出一副被打痛的表情討饒。
端妃打了他幾下只覺得自己手痛，徑自坐在了牀上顧念雲旁邊，擔心地執起顧念雲的手道：“如今我倒是脫了這個聖女身份出去了，你卻做了這聖女……好孩子，你也和我一起走吧？軒轅錚別看現在態度還好，但是那個人非同一般的心狠手辣，你自己在這，讓我怎麼放心出去？”
顧念雲心中更覺得感動，雖然她的確是救了端妃，但是端妃卻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擺過婆母或者是娘娘架子。在這神女廟裡關了二十年，現在馬上要出去了，還真心實意地惦念著她。
“母親，您不必擔心。兒子自有安排。”衛辰舟也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過來環住端妃安慰道，“您儘快回到長興去，儘快脫離這裡，兒子和雲兒也能放開手去謀劃。”
說罷，衛辰舟又擡起頭看著顧念雲：“你這幾日裡在摩尼教，千萬什麼也別做，也不要聲張。曲麗雪想要的證據，絕對不是你混入摩尼教這幾天就能接觸到的，更何況，那個女人的保證也完全信不得。”
顧念雲點點頭，她也知道這一點，尤其今天軒轅錚和她說過，暫時還不能給她更大的權力之後，她就知道，只怕自己短期內是拿不到摩尼教的證據了。
“我已經讓尚芷芊把摩尼教要謀反的消息傳遞迴陵越朝廷了，多少能拖延些時日，說不定……”
衛辰舟笑了笑：“不必，難道你真的當我是衛元巳那樣的廢物麼？你在這摩尼教中難免束手束腳，但是我卻可以直接去找那些被摩尼教控制的馬賊搜查證據。你暫時先在這裡待著，幫我母親辦一份通關文牒讓她順利回去就好。”
顧念雲點點頭，衛辰舟既然說能拿到證據，她自然是相信他的：“負責這方面的米祭司是一手把我送上來的人，我親自去辦，免得讓摩尼教中人知道娘娘出去的身份。”
見兩人商量妥當，端妃也不再強熬著精神了。她先去旁邊的塌上休息，以免第二天趕路的時候精神不濟。
見端妃閤眼躺下，衛辰舟這才悄聲地在顧念雲耳邊說道：“今天我在這山上看見衛元巳了。不過你別擔心，我定然會把他剷除。當時沒動手不過是因爲想看看他有沒有同黨，等我從這山上下去，就直接去找他。”
“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顧念雲低聲地詛咒著。
被一劍當胸穿過，又掉進了曲松河，居然還能和她與衛辰舟一樣活下來。衛元巳真是命大。
不過再命大，也只是暫時的了。
“這次不要再放過他了。”顧念雲星眸微閃，雖然有些遺憾不能親手了結衛元巳，但是死在衛辰舟的手下的話，差別也不大。
衛辰舟點了點頭：“這幾天我會去找那些馬賊收集證據，順便看能不能收服些人手，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有幾個人用。”
聽見衛辰舟這麼說，顧念雲立刻敏感地察覺了其中的問題。
按照日子推算過來，左右不過三四天，閻羅的人就應該到了。這個時候衛辰舟卻急著去收服馬賊做人手，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
“收服馬賊做人手？閻羅的人不是再有幾天就到了嗎？難道出什麼問題了？”
聽見顧念雲這個問題，衛辰舟卻猶豫了一下……
在最開始聽到東方靈的事情的時候，他是想把一切和盤托出的。畢竟這一切事情都是東方靈自
作主張，和他並沒什麼關係。而且，東方靈佔據了正妃之位，將來顧念雲回京的時候遲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
但是現在……
他想要說出口，卻有些猶豫。
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突然殺出一個人，佔據了本該屬於自己的正妻之位，都是十分憤怒的事情吧？眼下雲兒一個人在這危險的摩尼教中待著，他有些不忍心把這事情和她說出來。
而且……距離在船上的告白纔過去沒多久，今日兩人之間的氛圍又格外地讓她留戀。對於把這真相說出來，他心中竟然有一絲隱隱的惶恐。
心思一轉，衛辰舟開口道：“我又接到傳訊……我多日不在，閻羅之中似乎有人意圖篡位，刻意推遲了援兵來的時間。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援兵準時到了，我也不敢用。”
聽見衛辰舟這麼說，顧念雲下意識地以爲剛剛他猶豫的態度是不想在她面前暴露出這樣的事情。
身爲殺手之王，不過是失蹤了一個月，居然就被屬下篡位，這絕對是一件恥辱。
想到這裡，顧念雲更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地略過了這件事不提：“那你一定要小心。不過，那馬賊有那麼好收服嗎？你隻身一個人打上門去，也沒有手下幫忙管理……”
看見顧念雲略過這件事不問，衛辰舟立刻懂得了她體貼自己的心思，心中只覺得更加愧疚，恨不得把東方靈的事情立刻說出來。
可是……剛剛已經用了藉口，他現在說出來，豈不是說自己在撒謊？更何況，他知道，顧念雲最恨的就是有人騙她。
他一時間有些進退維谷，看著顧念雲關心的神情，只得咬牙道：“不會，這草原上的馬賊雖然窮兇極惡，但是也有許多並不欺負老弱婦幼的驃勇漢子，他們最尊重的就是強者，只要比展現了實力，就能得到效忠。我在此之前也悄悄地打聽過，之所以這些馬賊會聽從摩尼教指揮，就是因爲軒轅錚曾經隻身前去挑戰，一個人打敗了陵越草原十二名高手。”
他摸了摸顧念雲光滑的臉頰：“難道，你覺得軒轅錚做得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聽著衛辰舟這麼說，顧念雲立刻反應過來，之前軒轅錚在外面求婚的話，他一定聽到了！雖然當時沒說什麼，但是衛辰舟的話聽起來，怎麼聽都像是吃醋了的樣子。
她笑著看衛辰舟：“怎麼會？既然知道是這樣，那我就放心地什麼也不做的在這裡等你回來了。只要我還在教中，端妃娘娘就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到長興。你先趕緊回去養好精神，再把衛元巳解決掉。明日我會找人送娘娘出去，你暗中照顧一下。”
衛辰舟點點頭，現在已經是快要三更天，他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雖然留戀面前的這張嬌顏，可是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一日收服這些馬賊，他也放心一些。
他閃身離去，臨走之前還不忘在顧念雲的額頭上偷親了一下，看著顧念雲嬌嗔的樣子，衛辰舟越發覺得心亂如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