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門一看,只見遠處的一張皮質(zhì)沙發(fā)上,坐了一位肥頭大耳,個子矮胖,五十出頭的男子。只見那傢伙身穿唐裝,手握一對大鐵球,微閉著眼,在那裡悠閒地轉(zhuǎn)動著。
那模樣不像大師,倒有些像《烏龍山巢匪記》裡的土匪頭子板爺。
那傢伙見我們進了門,連頭也沒有回。我以爲(wèi)他沒有看到我們,哪知就在這時,卻聽他淡淡地叫了一聲,“敏敏!你來了。”
“乾爹!是我來了。我還以爲(wèi)你沒有看到我們呢!”張敏微笑著,帶著我走了過去。
“我怎麼會看不到我的敏敏呢!你一進門,我一聞香味便知道是你了。哈哈……”張敏的乾爹爽朗地笑了起來。
聽到那笑聲,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反感。
這傢伙看上去像是一個好色之徒,怎麼也不像是大師啊!當(dāng)初李燕和張敏怎麼會拜他爲(wèi)乾爹呢!這可是兩個比猴子還精明的人物啊!我心裡納悶了。
張敏在她的乾爹姜大師的身旁坐了下來。而我則在對面的一把單人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敏敏!你快兩三個月沒有來看我了吧!”姜大師笑瞇瞇地問道。
“乾爹,人家忙嘛!你看,我這不是給你買了很多的東西嗎?”張敏聲音有些發(fā)哆道,提著兩大袋子?xùn)|西放在了她乾爹姜大師的身旁。
那些可都是值錢的補品,一千多塊呢!
姜大師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並沒有在意那些東西,目光卻落在了張敏穿著絲.襪的腿上。
他一把抓住了張敏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張敏的手心兒。
當(dāng)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很快便升涌起一陣莫名的醋意,這死老頭太過份了,竟然敢碰我的女人。
不知爲(wèi)何,當(dāng)初我竟然會有這種想法,錯誤地把張敏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人。
“乾爹,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的表弟叫程宇,他啊!仰慕你的學(xué)識,想和你學(xué)一點本事。”張敏很巧妙地將手從姜大師的手裡抽了出來。
張敏微笑著朝我使了個眼色,“程宇,你不是說,你喜歡四柱八字和命理知識嗎?怎麼樣,讓我乾爹給你算一算吧!我乾爹可是知名的風(fēng)水命理師!他經(jīng)常去泰國和香港還有澳門和人看風(fēng)水改命呢!”
張敏的這番話讓我感到有些意外。我並沒有想過要和這位大師學(xué)東西啊!
而且,從我進門開始,便感覺這傢伙並不是什麼大師,只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真才實學(xué),但我的直覺卻告訴我,這就是一個騙子。
我心裡不禁有些失望了,我沒有想到張敏竟然也會上這種人的當(dāng)。
當(dāng)初我還以爲(wèi)她的乾爹是當(dāng)官的大人物呢!誰知道,是這路貨色。我開始對眼前的這好色之徒有些牴觸了。
就在這時,張敏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很快便領(lǐng)悟到了她的意思,她是希望我能夠給她面子。
想到此,我便決定配合她。
我微笑朝她乾爹點了點頭,“姜大師你好!我從小也喜歡四柱八字和理命學(xué)。要不,你幫我看看吧!”
姜大
師一聽,點燃了一根拇指粗的俄羅斯雪茄,輕輕吸了一口,轉(zhuǎn)過臉朝先前那一位開門的唐助理使了個眼色。
很快那位姓唐的助理,便客氣地朝我點了點頭,“先生,你好,姜大師給人算命是需要預(yù)約的,而且是要付費的,1800塊錢給人算一命。如果你要算的話,可以和我進行預(yù)約。”
一聽這話,我心裡便涼了。奶奶的,本想借機試一試這死老頭的水到底有多深,想不到這傢伙卻給我來這一套,要讓我先把錢給交了。
這時,張敏接過了話茬,向姜大師發(fā)起了哆,“乾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不能破例一次,幫我表弟算一個?”
姜大師瞇起眼睛,用手摸了一下那油光發(fā)亮的光頭,冷冷道:“這小子沒有誠意。他的心裡壓根兒就沒有我這個大師。”
說著,又微閉起眼,單手繼續(xù)擺弄起手裡的那一對滾鐵球來。先前的那支雪茄依舊叼在嘴上。
一見這模樣,我心裡還真有些虛了。這傢伙看上去雖然像個土匪,卻好像會讀心術(shù),竟然輕而易舉地知道我心裡看不起他。
且剛纔進門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回頭看我們,卻能夠輕易的猜出是張敏來了。
他說是聞味道也可以聞出來,這話顯然是忽悠人的,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是張敏的呢?我心裡納悶了。
“乾爹!我表弟年輕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乾爹明示。”張敏微笑著挽住了姜大師的手,輕輕地搖晃著。
姜大師見張敏如此的誠肯,這才欠起了身子,把手中的那一對滾鐵球放進了口袋中,輕咳了一下,“年輕人,學(xué)東西可以,但要有起碼的尊重。”
張敏一聽,很快便打開了隨身的挎包,從裡面抽出了一隻紅包,“來,乾爹我們早就有準備呢!”
這時,我才明白過來,那死老頭說我不尊重他,原來是說我沒有給錢啊!我心裡再次鄙視起這傢伙來。
哪知就在這時,姜大師用手輕輕一擋,朝張敏搖了搖頭道:“敏敏,你不能代表你表弟的誠意啊!”
這一幕,不禁又讓我心裡“咯噔”一響。看來這傢伙還真是有些料啊!張敏的那個紅包,少說也有上千塊,可他卻斷然拒絕。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試一試這傢伙的水到底有多深了。呆會兒和他聊一陣就知道了,四柱八字這一塊,我可也是懂一些的,要想蒙我,沒門。
想到此,我便從錢包裡抽出了八張紅牛,向姜大師遞了過去,“大師,這是弟子程宇的一點心意。還望你笑納。”
“呵呵!程宇小朋友,你還真是看不起我啊!這點小錢,你拿回去吧!”說罷,轉(zhuǎn)身朝唐助理使了個眼色。
“唐助理,送客吧!”
一聽這話,張敏可急了。她生氣地朝我瞪了一眼,很快又微笑著去哄姜大師了,“乾爹!我表弟他年輕不懂事,如有冒犯之處,還請乾爹多多擔(dān)待。”
說罷,她從我的手中接過了那八張紅牛,裝進了一隻紅包裡,雙手端起錢包,躬著身子,非常恭敬地向姜大師遞了過去,“乾爹,我表代程宇,向
您道歉。這錢只是見面禮。不是學(xué)費,他如果真要和你學(xué)東西,會進行拜師儀式的。”
姜大師仍然是一臉冰冷,隔了一會兒,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唉!算了,看在我乾女兒的份上,我先把這紅包收下吧!”
他接下紅包後,又轉(zhuǎn)過臉,望著我,“小兄弟,你可得向你的表姐多學(xué)著一點。”
忽然,他朝張敏望了望,很快便狡黠地笑了起來,“敏敏,這小子不像是你的表弟啊!”
“乾爹!這個你也看出來了?厲害。”張敏向姜大師豎起了大拇指。
我心裡不由得對眼前的這位大師蕭然起敬,且不說別的,光憑這傢伙這一份眼力,都值得當(dāng)我的師父了。
這更加的加重了我的好奇心,我很想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張敏的表弟,又是怎麼知道我看不起他的?還有他憑什麼不用看,也能猜出是張敏進來了?
看來,還真是人外有人啊!今天算是遇見高人了。呆會兒,好好會一會。
姜大師收了我包的紅包以後,便坐直了身子,悠閒地吸了一口雪茄,和我聊了起來,“小程,你是哪裡人?”
“江西萍鄉(xiāng)的。”
“哦!不錯,我記得那邊有一個武功山,對吧!”姜大師微笑著說。
“大師真是博學(xué),我們那邊的確是有一個武功山。”
“武功山,江西第一高峰,山頂有一個白鶴觀,你應(yīng)該聽說過吧!”姜大師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聽過!”
“白鶴觀的風(fēng)水就是我看的。”姜大師不以爲(wèi)然地說道。
當(dāng)我聽到這話時,心中不禁有些生疑,這白鶴觀又不是什麼名觀,怎麼就這麼巧,那風(fēng)水會是他看的?
就在這時,姜大師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悠閒地接了起來,“哎呀!李書記,你好!怎麼樣?我交待你的事情你有沒有照做?對……在入洞房的時候,準備一隻鴿子,兩節(jié)蓮耦。這可是大有用途的。鴿子象徵比翼雙飛,連耦則喻意爲(wèi),喜結(jié)連理。還有花生、紅棗各準備一斤,取意早生貴子……”
姜大師一陣叮囑後,便把電話給掛了,又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笑著解釋道:“這是北方某市的一位市委書記,哪個市我就不說了。他讓我?guī)退麅鹤犹粢粋€日子,這婚禮風(fēng)水便是我策劃的。”
“結(jié)婚還有風(fēng)水一說?”我好奇地問道。
“當(dāng)然有。風(fēng)水風(fēng)水,風(fēng)生水起,有天有地有人的地方便有風(fēng)水。結(jié)婚也不例外,道家講究的是天人合一,這結(jié)婚看似個人之事,卻受天道影響。”
“人的一切活動都會受到天與地的影響,古人做事追求的是天、地、人三和,人與自然和諧了,做事就會順暢。當(dāng)然這只是看得見的影響,還有看不見的影響,如果背違了自然規(guī)則,便是犯了天煞、地煞、人煞。”
“這結(jié)婚圖的是個吉利,其實大有學(xué)問,要巧妙地避開天煞、地煞、人煞。何謂天煞,日月星辰變化,必然會影響到人的日常生活,順其道,便爲(wèi)吉,逆其道便爲(wèi)兇。我們做風(fēng)水的,所要做的就是順應(yīng)天道,趨吉避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