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的話語之中帶著惋惜,輕嘆道。
蠱鴻雲年僅二十七歲,武道境界便達到了純陽之境,放眼整個玄黃大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只不過能達到這個成就,並不是他自身天資太過於妖孽,也不是他刻苦修煉,在戰鬥之中突破成長,而是仗著自己父親是蠱神教教主的原因,服用了無數的天材地寶,硬生生的堆砌而成。
這樣一來,蠱鴻雲就如同是溫室裡培養的花朵一般,外強中乾,凌寒輕描淡寫,便將其擒住。
感受到凌寒那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中越來越強的力道,蠱鴻雲臉色煞白,他可以輕易地感覺得到,對方手中那吞吐的勁力,只要稍微用力,便可以將他的肉身,他的玄胎法相,甚至他的神魂,一齊震碎。
“凌寒,凌峰主,不要殺我,你殺了我,我爹定然會爲我報仇,到時候你也難逃一死!”
蠱鴻雲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自信,相反卻是一臉的驚惶,尖厲道:“凌寒,你殺了我,你也難逃一死,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凌寒充耳不聞,手中加大用力,蠻乾嘿嘿笑道:“你爹,你死在這裡,就算你爺爺來了都不知道誰做的!”
忽然凌寒的心中悚然一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疑不定的看著蠱鴻雲的眉心之處。
他隱隱感覺到,蠱鴻雲的眉心之處,隱藏著一道讓他都感覺到陣陣心悸的神通,若是他再繼續用力,威脅到蠱鴻雲性命的話,恐怕這一道神通便會爆發。
“蠱神教教主這個老鬼,居然在他的這個兒子識海中留下了一道保護神通!”凌寒眉頭微皺,將手從蠱鴻雲的脖頸之上放了下來。
蠱神教教主畢竟是半神境界的強者,他在蠱鴻雲腦海之中所留下的這一道神通,以凌寒如今的實力,若是觸發的話,恐怕就是有蒼天大印這個殘破的半神之寶,也無法護得他的周全,不死也要重傷。
這樣一來,在危機四伏的這帝嚳大墓中,就顯得很不合算了,若是受到重創的話,恐怕危險何止增加了十倍之多。
“小子,你還是怕了吧,我的父親,那可是半神之境的存在,若是他降臨的話,恐怕他一根小手指,都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只不過現如今你服軟了,我也不過多的爲難你,你等三人向我跪下認罪,我便饒恕了你們的不敬之罪!”
蠱鴻雲見到凌寒的眉頭皺起,搭在自己脖頸之上的手也放了下去,認爲是自己的威脅已經起到了效果,頓時心中長舒一口氣,頤指氣使道。
他一直以來遇到危險便是報出他父親蠱神教教主的名頭,一直都能夠逢兇化吉,如今再一次狐假虎威,又不敢做的太過,只不過心中卻是在暗暗發狠。
“聒噪!”
凌寒眉頭一皺,一腳踢在了蠱鴻雲的膝蓋上,頓時讓其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你!!”
蠱鴻雲臉色頓時漲的通紅,他沒有想到,自己都報上了自己父親蠱神教教主的名頭,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傢伙依舊沒有恭恭敬敬的放自己離開,反而是這般折辱自己。
“蠻乾老哥,雀兄,這小子眉心中有一道半神神通,扎手得很,依你們之間,該如何處置?”凌寒開口問道。
蠻乾直接走了過來,碩大的牛蹄子直接從蠱鴻雲的臉上踩過,頓時將其氣的直接背過氣去。
他也是有些發愁,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既然這點子扎手,那我們便先不要了這小子的性命,留他一命,待到時找他死鬼老爹討要贖金,或者拿來當一個擋箭牌,充分發揮這小子識海中那一道半神神通的功能,物盡其用如何?”
凌寒和雀昊穹的眼睛一亮,異口同聲道:“善!”
雀昊穹補充道:“凌兄,這小子怎麼說也是蠱神教教主之子,寶貝兒肯定不少,咱們先看看都有什麼東西,不要浪費。”
三人此刻根本就不像是名門大宗之中走出的弟子,反而如同是過境蝗蟲,大盜土匪一般,將蠱鴻雲搜刮了個底朝空,只剩下了一個小褲衩,光禿禿被扔到了凌寒的紫府空間內。
蠱鴻雲的紫府空間中,的確是如同一個小型寶藏一般,各種煉器難得一見的珍材,數十株聖藥,最珍貴的還是得到了兩件純陽之寶,雖然只是純陽之寶中的下品,但也威能不小。
凌寒因爲先前得到了蒼天大印這一件殘破的半神之寶,因此這兩件純陽之寶便分別由雀昊穹和蠻乾兩人拿去,各自都心滿意足,喜笑顏開。
雀昊穹咂咂嘴,有些不知足道:“這種各大掌教至尊的兒子都這麼富庶嗎?再多來幾個就好了。”
蠻乾點點頭,一臉認同之色,讓凌寒不禁啞然失笑。
“嗯,怎麼下雨了?”
忽然三人的眉頭一皺,感覺到了有雨水滴落,凌寒摸了一把滴落在臉上的雨水,手上頓時一片血紅。
血雨!
此刻天地間,飄起了一道道血色的雨滴,血雨如同瓢潑,短短片刻時間,就令地面上匯流出了一道道小溪,向遠處流淌而去。
“怎麼會突然下起這種血雨?”
凌寒與蠻乾和雀昊穹兩人對視一眼,均感覺到了似乎有些不尋常。
凌寒鼓盪元力,在體外形成一個元力護罩,將所有的血雨阻擋開來,只不過卻仍然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無法遮掩,嗆人口鼻。
“贔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凌寒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只不過這些血雨,似乎是帶有帝嚳殘屍之上的氣息,估計是深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外圍地域出現了異常。”
血雨如瀑,沖刷萬物,讓如同沼澤一般的土地上,一具具森白的骨骼都暴露了出來。
那些森白的骨骼,是一具具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的屍骨,絕大多數都沒有了頭顱,似乎是因爲殉葬而被埋葬在了這裡。
很多森白骨骼都因爲存在的歲月太過於悠久,此刻被如同瀑布一般傾泄而下的血雨沖刷之下,頓時一個個衝擊成爲了骨粉,湮滅不復存在。
只不過也有骨骼依舊散發著瑩瑩的毫光,沒有損毀在歲月之下,顯然是生前實力極爲強大的武修,這些骨骼之上,有的也偶爾會出現一個個武兵。
絕大多數的武兵都已經損毀,只有純陽之寶,纔有可能抵擋住這麼長時間的侵襲。
發現了這一點後,頓時許多武修都欣喜若狂,也沒有人有心思去探尋這突然而下的詭異血雨,而是一個個在屍骨之中去找尋這些武兵。
凌寒先前也找尋了幾個,只不過很快便失去了興趣,這些純陽武兵或許先前威能滔天,但是現如今過去了這麼多時間,就連半神之寶蒼天大印,都已經變成了那般的模樣,更不用說這些純陽之寶了,大部分都已經完全失效,好的威能也十不存一,不堪大用。
但這卻也讓凌寒的心中有些悚然,如此多的屍骨,生前定然個個是不弱的強者,但卻盡皆埋骨於此,讓人不禁震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寒三人順著那血雨凝成的小溪的匯流方位而去,那無數道小溪匯流成一股,逐漸形成了一條奔涌寬廣的怒江大河,河上鮮紅色的浪花滾滾,如同一條天塹阻擋在了衆人的面前。
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被阻擋在了這條大河之外,無法再繼續前行。
有人不信邪,直接騰空而起,想要直接穿過這一條大河,只不過剛剛飛行到一半,突然身上的肉啪嗒啪嗒一片片跌落,而他卻恍若未覺一般,依舊繼續前行,最終整個人身上的血肉都掉落一空,骨架嘩啦啦碎落到血河之中。
這一幕,頓時讓不少想要橫渡過此地的武修都打了個寒顫,徹底打消了從血河中橫渡而過的念頭。
凌寒心中也有些悚然,方纔想要橫渡而過的那個武修乃是純陽巨孽級的強者,只不過到了血河的上方,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可想而知,血河之中定然有什麼他們不瞭解的存在,這樣一來,再貿然過河的話,那就是真的不知死活了。
“凌小魔頭,你也在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忽然一聲佛號從遠處傳來,只見遠處一個身穿僧袍的老和尚,白眉低垂,手中拄著降魔杵,一步一步向這條攔路的血河而來,看到了凌寒之後,眼睛頓時一亮。
他面容之上露出悲天憫人,一臉的悲苦,道:“好,好,真是太好了,我的苦竹師弟,今日你的寶燈師兄終於可以爲你報仇,告慰你的在天之靈了!”
“又是一個小光明寺的和尚?”
凌寒眉頭一皺,這個向他走來的和尚,從其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來看,是一個通神境的尊者級人物,而且其外面的皮膚雖然乾乾巴巴,但卻呈現出一種暗金之色,赫然是一個將小光明寺之中的丈六金身修煉到了頂尖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