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來的漩渦令修士們慌亂不已,可放眼望去,這裡的本地人早就全部不見了,葉遠招呼衆人退後,他已經看到了那漩渦裡面的東西,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水流散去,一頭龐大的海獸從其中露出了身子,這海獸身子龐大,生有六隻眼睛,嘴巴兩邊帶有鋒銳的牙齒,它身子連接天地,細而長,卻令人感到恐懼。
“這是海獸,大家快逃!”那些個修士一個個疲於奔命,卻沒看到他們的舉動引得身後海獸更爲憤怒,此時怒吼出聲,便狠狠地撞向石頭城,轟鳴聲不斷,捲起沖天的浪潮涌向這片大地,不少修士被水流帶進了海中,銷聲匿跡,有的修士雖然飛到了天空中,卻被那眼睛中射出的光芒掃中,死於非命。
一時間這片地方慘叫聲一片,這些在人前耀武揚威的修士此時潰不成軍,四散逃走,石頭城雖然劇烈動盪,但是卻並沒有任何要坍塌的跡象,反倒是那個海獸,幾番撞擊竟然將其身子上割出了一道傷,藍色的血液從其中流淌不止。
這海獸不停地逞兇,那般模樣似乎是要將海岸上所有的修士全部吞掉方纔善罷甘休。
忽然,從城內射出一道光,旋即一道人影竟然踏著光而來,其速度極快,絲毫不比光慢上多少,只一瞬間便殺了過來,漫天靈氣都隨著這道光芒涌進了海獸身體內,海獸巨大的身子忽然開始變大,然後炸裂開來,藍色血液流進了大海之中。
人們爭相想要離開,卻被藍色血液沾染到,登時一股股白煙便蒸騰而起,這藍色血液帶有極強的腐蝕性,將不少修士都直接侵蝕而死。
那人朝後退了幾步,手中又是一掌,滿天的仙氣籠罩而去,他整個人似乎與自然融爲一體,無形的絞殺力量令人心驚膽顫。
淒厲的吼聲傳出,這海獸登時便一片血肉模糊,它哀嚎著離開,潛入了水底,消失不見,一切再次迴歸平和,只是人們心頭的震驚卻絲毫不曾減弱,天空中那名修士的身影映入了衆人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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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儀的仙師,多虧他救了我們!”
人們喧譁出聲,一個個跪在地上叩拜,顯得頗爲虔誠,只是這仙師並沒有多說話,一轉身就消失在了城內。
葉遠看著這海獸潛下去的地方,良久方纔轉過身子,這藍色的血液落在石頭上竟然沒有產生任何的白煙,這石頭堅不可摧,即使是能夠融化修士的血液,也對石頭沒有任何影響。
少許之後那些消失的船隻與本地人都再次出現,他們熟知本地的情況,對於這些海獸的出現有著很好的時間把握。
轉身入城,這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繁華,兩邊的樓房都是由木頭搭成的,沿著道路兩排,顯得頗爲有秩序,其中不少的人都在門前擺放著攤位,等待著賣家,他們賣的東西大多數都是一些魚還有晾乾的海草。
“人們的生活離不開火,不知道他們的火又是從哪裡取來的?”葉遠看著兩邊的居民,有些疑惑的說道,這些人的穿著頗爲奇怪,雖然是冷天,卻露出了肩膀與小腿,不過他們似乎覺察不到冷,耳朵上帶著大大的銀色耳環,凍得耳朵通紅。
每一家人門前都掛著烤熟的魚,還放有少許的海草,在這裡沒有客棧與酒樓,葉遠只能借宿到其中一家人中,在這裡錢還是能用的,葉遠給了這家人一錠金子,這纔在其中住下。
“諸位,你們住在這裡就好。”這家的女主人說道,這是一個略微有些削瘦的女性,四五十歲上下,她說話的時候總帶著一股濃郁的本地口音。
葉遠點點頭,這本地口音雖然重,但是勉強還能夠聽得懂,這家男主人和她兒子打漁去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張姨,你們這裡怎麼生火做飯?”葉遠疑問道,這裡燃料很少,所以不可能每家都藏有火源,海草還要撈上來之後刻意晾乾才能夠使用,頗爲麻煩。
張姨回答道,“石頭城內每千米設有一處取火點,我們就在那裡取火,這火從來不曾熄滅,我們也是靠這火活下來的。”
整個石頭城的人家並不多,這種做法倒是可取,看著張姨還要出去取火,葉遠便開口阻止,而後指尖冒出了一點混沌火,示意要張姨做飯,大黑狗與豬妖早就是流了一嘴的哈喇子,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爭先恐後。
不過這第一條烤魚卻被葉遠讓給了葉子鶯,雖然兩者不滿,卻沒有表現出來,只能繼續等待。
“姐,這魚怎麼樣?”葉遠問道。
混沌火能夠憑空燃燒,他只需要將火焰放置在空中就可以,其餘的就用不到自己了,雖然知道葉遠不是普通人,但是當看到其如此點火的模樣還是讓張姨頗爲驚詫。
葉子鶯咂了咂舌,微微出了口氣,這裡的烤魚天生帶著一股辛辣的味道。
“現在小弟弟還知道第一個把魚讓給我吃,等到時候觀雪回來了,誰是第一個可就不一定了。”葉子鶯裝作惋惜的說道。
葉遠的神情出現一抹不自然,卻很快的掩蓋過去,他笑出聲來,道,“第一個肯定還是給姐姐你。”
葉子鶯搖搖頭,將懷中的一封信塞到了葉遠手中,後者有些不解,但是卻並沒有聲張,在葉子鶯的示意下,葉遠帶著這封信出去了。
一時間這裡的氣氛似乎凝聚了,衆人不知道這姐弟兩個在搞什麼,只不過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看葉遠剛纔的模樣,似乎他也被矇在鼓裡。
不過很快衆人又開始嬉笑起來了,他們吃著烤魚,嘗著本地的特產熟食,頗爲喜悅,尤其是大黑狗與豬妖和胖子,三個傢伙幾乎把人家的存糧都給吃完了,幸好這些傢伙錢比較多,女主人這才答應幫他們繼續做飯,否則她們一家就要捱餓了。
葉子鶯吃了兩嘴便不吃了,她擡頭看向外面,默默嘆了口氣,那封信是顏念寄給自己的,裡面記述著觀雪一直以來的情況,還有最近情況的惡化,稱其體內的仙凰已經成長起來,如果不是她遏制了仙凰的成長,最多再過一兩年,觀雪就會忘記一切。
在這種時候告訴葉遠這個消息,葉子鶯也一直在掙扎,這會讓葉遠陷入瘋狂還是越發冷靜,她不清楚,只是作爲觀雪最親的人,葉遠有資格知道這一切,而這一切也需要他親手了結。
葉子鶯走了出去,葉遠正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靜靜的看著遠處,手中那封信輕輕地用手指夾著,有些失神,靜靜的坐在葉遠身邊,葉子鶯也不說話,只是陪著他。
“姐,這事情你知道多久了?”葉遠問道,他的聲音中帶出蕭瑟之感。
“七天。”葉子鶯說道。
“你有什麼打算?”葉子鶯問道,他感覺葉遠已經徹底長大了,不再像當初那般莽撞,他學會了壓抑自己的心情,掩蓋心頭的悲傷。
葉遠苦笑一聲,這才說道,“天宗在另一片大陸上,星門也只剩下將近一年就要開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一旦星門開啓,什麼情況都說不準,不過天宗我一定會去。”
葉遠咬牙道,他的牙齒在輕輕作響,如同咬著一塊骨頭,“要麼我帶著觀雪離開,要麼整個天宗陪葬。”
四周的冬雪似乎也因爲葉遠這句話而變得更加寒冷,葉子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話,因爲留給葉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姐弟兩人就這樣蹲坐在石頭上,看著遠處的海面,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站起身子。
良久,葉遠方纔出了口氣,將這封信交還給了葉子鶯,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姐,能想辦法把這個東西交給觀雪嗎?”葉遠開口問道,他的掌心裡躺著一張手帕,那是一張潔白的手帕,帶著淺淺的血痕,可如今這血痕卻消失的近乎看不到。
葉子鶯接過了手帕,上面仍舊是帶著觀雪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氣,葉遠目光有些奇怪,或許這手帕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正要從石頭上跳下去,遠處卻再次傳來陣陣喧譁,擡頭看去,數道人影同時出現在石頭城,他們出現的瞬間,整個城池的氣氛都顯得凝固起來,爲首一人面貌有些近女性化,卻生的十分好看,如果他是個女子,恐怕不少人都會追求。
而在他的身後,站著三四人,每一個人的修爲與天資都十分強大。
“臥雲龍樂聲!”
人們看到這長相如同女子的修士之後,個個驚呼出聲,而其身後的幾人也都是赫赫有名,每一個人都有著不俗的名頭。
“花槍太保班義、罪南沙勞永長還有尉遲渺!天啊,這些人怎麼會湊在一起!”
人們驚呼出聲,這些人都來自北地,他們的修爲雖然算不得強大,但是也都有著極爲強大的名聲,否則也不可能始一出現就被這麼多的人認出來。
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在意下面衆人的議論,目光一掃,便衝著其中一處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