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個自己看不慣的人,都能在主動來找你的麻煩,然後落下把柄,讓你有理由出手對付他……對於弱小的人來說,這種能力當然如雞肋一般無用,但是強者呢?
童兵從小修煉內功,長大後又在軍中生活8年,他的體魄和膽略早已強過了絕大多數人。如果沒有被陷害的事情,他應該也會在若干年後離開部隊,迴歸到普通的社會中來。千手堂的扒竊行爲、東臨會黑道的囂張、甚至市政府裡像孫少聰一樣囂張的官二代,這個世界上會有太多他看不慣的人和事。作爲一個普通人,如果不是切身利益收到迫害,他即使想管,也會用理智剋制住自我,因爲作爲一個普通人,他既沒有權力、也沒有立場去這麼四處打抱不平。所以,童兵在行動時,纔會始終在使用“影鐵俠”這個身份。因爲一旦童兵的所作所爲被公之於衆,除了少部分思想激進的人會拍手叫好,大多數市民恐怕只會冷漠的說一句“多管閒事”罷了。更有甚者,也許會有不少市民誤解他,認爲童兵與人對抗,是爲了個人的利益,從而站到他的對立面上。
童兵自己並沒有什麼野心,也不在乎外界的評價如何。他早已準備好,在完成使命後,迴歸到凡人的生活。
但是發明“J元素”的另一個強者呢?
“原來J元素的發明,是這樣的作用……該怎麼說呢,哼……果然是世界強國的想法。”童兵神色凝重地嘆到。
“看來你已經理解J元素的研發目的了。”安吉麗娜繼續輕聲透露著:“自從上次世界大戰後,米國的實際軍事實力,早就遠遠超過了世界上其他的國家。”
聽到這裡,童兵贊同地點了點頭,拋開他在軍營裡獲得的米軍實力情報不說,光憑他們能造出“影鐵”這樣的次世代戰術裝甲,就可見其科技水平的確比華夏強許多。
而那邊安吉麗娜則繼續說道:“從那時開始,以米國的軍力,與世上任何一個國家1對1開戰,都可以保證碾壓獲勝。他們國內的鷹派也一度有徵服世界的想法,不過,他們卻也有顧慮,如果將他們的高科技武器全部暴露出來,一定會引起全球的恐慌,一旦其他國家形成反米聯盟,那麼勝負就有了懸念。更何況,米國政壇內部的鴿派勢力雖然弱,但也在不遺餘力地反對這種霸權主義。在這種內外都反對的聲浪下,以第3國防部和五角情報局爲首的鷹派,才放棄了公開宣明霸權。”
順著她提供的提示,童兵很自然地分析道:“主動去佔領其他國家,當然會引起國內外反戰人士的一致聲討。但是如果是對方先動的手呢?以J元素的能力,米國只要想辦法見到對方政要,就可以干擾他的思維,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產生對米國的敵意,從而漏出不少把柄,給米國的開戰提供口實。”
“不,不需要見到對方。”安吉麗娜補充了一個更可怕的事實:“世界上每個人的腦波都有其獨立的格式,就和DNA一樣,我套過那些研究員的話,他們在得意的時候不小心透露過,當J元素的效用發揮到最大時,元素使用者不需要見過目標本人,只需要知道有目標的存在,就可以發動精神干預。
”
這番話,不禁令童兵想起之前有一次的織命預感中,他預感到了國家會派張琳帶領考察團前來東海市一事。在這之前,童兵只在見過張琳,從未與真人見過面。
“也就是說,當J元素完全發揮作用時,只要知道一個人的存在,就可以干預他的精神……”
他不禁想象,當這樣一個可怕的研究全部完成後,世界將會面臨怎樣的肆虐。只要米國人腦子一動,今天某個國家就會莫名與米國宣戰,明天某個國家又會加入戰局,米國則以“被迫應戰”的名義,一寸一寸蠶食他看中的任何土地。或許對華夏或歐盟這樣的大國來說,某幾個政要的意見無法干涉國家意志,J元素或許沒有那麼快奏效,但目前世界上還有許多國家保留著獨裁製度,或者國家大權都集中在少數人手裡,對付這樣的國家,J元素的精神干預簡直成了滅國預告。一個再頑強的小國,一旦其領導人精神被掌控在敵人手裡,怎麼可能還有翻盤的可能?米國不但可以瞬間憑藉優勢軍力吞下該國,還能不承擔任何國際輿論的聲討。
看到童兵眼中逐漸透露出怒意,安吉麗娜莞爾一笑:“你在害怕?”
令她詫異的是,童兵竟沒有否認,反而直率地點頭道:“是,在害怕。米國的軍力,的確是毋庸置疑的全球第一。現在它之所以能和其他國家和平相處,就是因爲國內鴿派在竭力壓制戰爭火苗,而且全球的輿論也在整天盯著米軍的一舉一動。一旦J元素的研究徹底成功,這種壓制就會失去作用,鷹派就會堂堂正正的去發動戰爭,沒有任何人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責他們,因爲是對方先動的手……如果這種情況真的發生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國會先行淪陷,想到這種情景,我的確很怕。”
忍住去觸摸童兵眉頭的衝動,安吉麗娜稍稍坐直了身體,輕笑道:“這和我印象中的鐵漢形象差別有點大,我總覺得你就算心裡覺得棘手,表面上還能做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呢……嗯,那句華語古話怎麼說的,我有些忘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嗯,就是這句。”
被她話題一岔,童兵忽然覺得自己沉重的心態似乎輕鬆了不少,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再開口時眉目間的怒意已消散了許多:“真正勇敢的軍人,是勇於前赴戰場,而不是在開戰前大放厥詞。米軍的機械化、電子化軍事水平超過我們華夏不少,而這種優勢絕不是靠人數或者精神就能完全抵消的。我曾經問過朱老軍長,如果現在的華夏與米國開戰,勝負機率有多少,他老人家的回答是‘敗則爲奴、勝亦慘勝。’不過後面還有一句,是‘不過他們想打,我們還是要奉陪的’。”
“就算只是慘勝?”安吉麗娜不禁問道。
這一次,童兵只是留給她一個淡淡的微笑。
明明很清楚童兵並未使用J元素來干預自己的精神,但在這個笑容面前,安吉麗娜總覺得全身的傷勢再一次輕鬆了許多,彷彿有什麼喜事在沖淡著身體上的苦痛。這種真正的喜悅之情,她已經有多年不曾體會過了。如果不是因爲一個間諜的警惕,她幾乎控
制不住表情,就要將這種心情化爲甜笑展露在面容上。
“你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她壓住笑意,別過頭去裝作打理頭髮的樣子:“想要把J元素髮揮到那種境界,目前只是理論上的預測,並沒有真正做到過。你的織命預感雖然接近,但發動時間卻不可控,不是嗎?”
童兵仍然不放心:“你剛剛說過,身上攜帶J元素的,除了你和我之外,還有8個人,他們對J元素的掌控能力怎麼樣?”
“J元素不是這麼容易控制的,就像我剛纔說的,在這些人中,你的元素掌控力最好。”安吉麗娜說道:“五角情報局曾經告訴七宗罪,華夏的內力是掌控J元素的重要催化劑。雖然這種說辭是爲了利用七宗罪,但其實五角局內部也有同意這種說法的聲音。爲此,五角局還曾經派遣秘密部隊來華夏捕捉過內功高手。”
“既然戰鬥是激發J元素的途徑,那麼內功的確很可能催化J元素的覺醒。”或許是這次行動極度機密,童兵完全沒有聽到過:“但在華夏,每個內功武者都被國家盯得很緊,如果發生針對內功武者的誘拐,我應該聽到過風聲,他們抓的是誰?”
“我並未參與這幾次行動,具體的目標姓名我也不知道。不過五角局用來捕捉煉氣者的方法,就和我上次對付你的方法一樣。”
“一樣……用影鐵甲?”
“正是這樣,不過不是影鐵,他們用的是另一套戰術裝甲。”安吉麗娜糾正道:“先引誘煉氣者穿上這種裝甲,再用遠處控制引發裝甲的排異程序。控制戰術裝甲的核心是腦金屬,當排異程序出現後,裝甲會自行吸收負甲者的腦內分泌物,引起貧血、體內酸鹼失衡、骨髓流失等各種負面反應,再強大的人體,也承受不了這種抽取作業,一般他們都會昏死重傷,毫無抵抗地被運回米國。不過只有一次例外。”
“例外?”
“據說他們失手過一次,有一個老年的內功高手,從內而外破壞了整套裝甲,就像你上次一樣。”安吉麗娜說到這,仍然帶著一點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據說那人後來也受了重傷,渾身上下就像枯萎了一樣……哦對了,應該就是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吧。”
“枯萎了?”童兵心中一動,忽然再次伸手探到了安吉麗娜的脈搏。
自被救醒之後,安吉麗娜神志雖然清醒,但她的脈搏就始終很微弱,新陳代謝速度也比普通人慢了很多倍,其癥狀與癱瘓像極。童兵一聽到“枯萎”一詞時,忽然回想起替安吉麗娜運功療傷時的感受來,他再次將內力通過手腕輸入她的身體,在安吉麗娜忍痛的配合下,他將極少量的純陽內力注入她的經脈,原本這種純陽內力會引起常人筋脈極大的不適與抵抗,然而此刻,這種本能的抵抗能力似乎從安吉麗娜的體內失去了。
一朵枯萎的玫瑰,其花刺也會變得軟綿無力,難以再保護花朵本身……
“枯脈?!”童兵忽然意識到,這種經脈無力的癥狀,正和盧談畫的情況完全一致:“那個逃脫五角情報局捕捉的煉氣者,就是精武門的盧老爺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