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大宋仁宗嘉佑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時,文武大臣分列兩班。
太監高喊“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當下,有一人出班,正是宰相文彥博。
文相奏道“啓奏聖上,近日京師瘟疫橫行,人畜頗受其害,還望陛下差遣欽差大臣,撥款於此賑災。”
仁宗聽後便派戶部尚書李童爲欽差大臣前往賑災。
“文相可還有事?”太監問道,文彥博退班入列。
又有一人出班奏道“啓奏陛下,臣聽聞江西信州龍虎山有一張天師,乃天下奇人,修得一身無上神通,如若請得此人來朝,必能廓清瘟疫,望陛下恩準。”
仁宗一聽有此奇人,立即準了,於是差遣殿前太尉洪信,持御詔書,賜御香一注前往江西信州龍虎山拜請張天師來朝祈鑲瘟疫。
洪太尉一行百十人盛了丹詔,背了御香,日夜兼程趕往江西信州龍虎山。
話分兩頭。
卻說仁宗時期,太原府有一平晉縣,平晉縣隸屬太原府,嘉佑三年五月二十八日,鎮守太原的花都區花將軍近日十分頭疼,他轄區內出現一個輕功高強之人,數月內數次洗劫大戶,掠走無數金銀財寶,花將軍數次調兵遣將圍捕賊人,但總被脫走。
於是花將軍命下屬陽曲縣捕頭一刀落王楓限時緝拿此人。
一刀落王楓當時乃是太原府最有名的捕頭,凡是被盯上的賊無一不被緝拿歸案。
王楓斷定此人不會就此打住,肯定會再次犯案,根據每次犯案的特點,王楓認爲平晉縣內的喬家最有被此賊洗劫的可能,於是帶領捕快住進了喬府,果不其然沒等幾日,夜三更十分,房頂上有異常響動,一刀落王楓大喝一聲提醒衆人注意,搶先出門,就看賊人正從院落向外奔去。
“呔!”王楓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遙指賊人“你這歹人,這次看你往哪裡跑”說著信步上前,用力劈華山的一刀向賊人頭上落去。
那賊人盜寶已經得手,正欲出門,聽得身後一聲大喝,轉頭看去,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鋒芒已經逼近頭頂,風聲呼嘯,想來必是力敵千鈞的一刀,料想自己必不能擋,慌亂之中,不顧珍寶落地,一個懶驢打滾向前撲去,堪堪躲開致命一刀。
待得起身,發現已經被衆捕快圍在中央。
“你這賊人,今日必將你拿下,獻於花將軍。”王楓用刀指著賊人說道。
“敢問可是太原府一刀落王捕頭?”賊人並沒有慌張,而是問道。
“正是”一刀落王楓沒有著急拿下此人,料想此賊已深陷重圍,必不能走脫,趁此問清跟腳。
“王捕頭,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與在下過不去,倘若今日能夠放過在下,他日必然奉上金銀,可否?”賊人說歸說,可是雙腿彎曲,不知有何勾當。
“住口,想我一刀落平生光明磊落,擒賊無數,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矇騙過去的。”說著王楓挽了一個起手式,準備拿下此賊。
變故突生,賊人縱然功夫不怎麼樣,但是輕功極好,雙腿彎曲,用力一蹦,有一人多高,竟然跳出了包圍圈,向外跑去。
“不好”王楓一驚,提刀追去。但是此賊腳程極快,王楓只能勉強跟上。
就這樣兩人你追我趕漸漸的失去了蹤影,以前捕頭王楓也經歷過這樣的千里追賊,衆捕快不曾在意,腳程不如兩人漸漸的都放棄的追蹤,只剩下王捕頭一人。
再說洪太尉一行數百人歷經一個月終於趕到江西信州龍虎山上清宮,見到了主持真人。
“真人,叫你們天師速速來接聖旨。”洪太尉舟馬勞頓,一心怒氣,說話不免失了分寸。
“洪太尉有所不知,我家天師生性清高,倦怠凡塵,獨自一人在龍虎山上結一草菴,平日就居住山上,不在觀中。”主持真人誠惶誠恐的解釋道。
“那就讓一道童上山去叫。”太尉洪信十分不耐煩。
“太尉大人容稟,我家天師天生性情清高,還煩請太尉大人齋戒三天,然後素衣麻鞋親自去請,方顯誠意。”主持真人勸道。
洪信心想,此次乃是奉詔而來,如若得罪天師請不到,回去必然惹惱陛下,莫不如聽這道人的,先將天師請回京師再做計較。
“也罷,你安排吧。”洪信一行人就住在了江西信州龍虎山,天天素齋,一日沐浴三次。
第四日五更,洪太尉早早起來,沐浴完畢,穿著素衣麻鞋,揹著丹詔,拄著香爐,提著御香一步一步向著龍虎山山頂草菴走去。
行至豔陽高照,洪太尉雙腳起泡,心中怨氣頓生,我一生哪裡受過這樣的苦,上山見到真人還好,如若見不到定要這羣道士好看。洪太尉走至半途,望見前方有一大樹陰涼處,便快走幾步到陰涼處納陰。
突然聽得後方有異響,轉頭看去卻是一隻吊睛白額大蟲,吐著猩紅的舌頭向他撲來,洪太尉嚇了一個六神無主,向後一倒,哪裡想到身後是一片斜坡,於是連滾帶爬的洪太尉撞下山去,跌破了不少皮肉,痛的直吸涼氣。
緩了半晌,纔回神過來,正欲起身,突見面前大樹樹杈有一花色大蛇,向著洪太尉吐著蛇信,洪太尉剛剛緩神過來的魂魄頓時又丟的不知哪裡去了,顧不了其他,雙腳猶如生風向前狂奔,直到筋疲力竭。
這下,洪太尉可犯難了,路上如此多的猛獸異蟲,害了性命可如何,不去又難以交差,正在兩難之際,一個牧童倒騎著黃牛向他走來。
“牧童,過來,我有話問你。”洪太尉叫住了牧童。
“何事?”
“這張天師是否居住在山頂草菴?”
“正是,天師叫我來告訴你,山上盡是毒蟲猛獸,你就不必去了,當今聖上之意我已瞭然,就先行一步去往京師,太尉回去吧。”說完牧童就騎著黃牛走了,任憑洪信如何叫喊,不曾停住。
“好啊,這羣臭道士,竟敢矇騙於我,讓我受這苦楚,險些丟了性命,我定饒不了這羣臭道士。”洪太尉心裡想道,看準了下山的道路,向上清宮走去。
上清宮衆人正在大殿等待洪太尉請天師歸來,卻不曾想到洪太尉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回來。
“兀那道士,豈敢欺瞞於我。”
“太尉大人,我等豈敢,不知這等模樣,是爲何故?”上清宮衆人一看洪太尉模樣頓時慌了心神。
“何故?我誠心去請天師,哪裡想到山上竟有那吊睛白額大蟲,雪花大蟒毒蛇,我險些丟了性命,後來遇一牧童,牧童告訴我天師早已去往京師,你們這羣臭道士,竟敢矇騙於我。”洪太尉滿腔怒氣,指著主持真人的鼻子罵道。
“太尉息怒,這山上的確有吊睛白額大蟲與那雪花大蟒毒蛇,只是並不傷人性命,乃是天師考驗衆人心誠不誠,太尉曾遇一牧童?”主持真人解釋完又問道。
“是又如何?”
“誒呀,太尉大人,那牧童就是張天師,本屆天師年齡雖小,但道行極深,既然說去了京師,那想必待天師回到京師之時,瘟疫早已祛除。”
“那牧童就是天師?”洪太尉問道。
“正是。”
“你少誆騙與我,定是你們這羣臭道士不想我見天師,故意放出毒蟲猛獸嚇唬與我,待我找出大蟲,毒蛇再與你們計較。來人。”洪太尉一心想著是上清宮衆人騙自己。
“在,大人吩咐。”
“你等速速搜索這上清宮,一定把那大蟲和毒蛇給我搜出來。”洪太尉命衆人翻找。
“是。”
洪太尉親自領著十餘人,主持真人陪同著,出得大殿來,向西而去,搜了幾個偏殿一無所獲,行至最西方,有一荒草雜生的殿宇隱藏在內。
“那是何處?”洪太尉問道。
“太尉大人,是歷代天師封魔之地。”
“胡說,這世間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定是爾等藏匿毒蟲猛獸的地方。”說著洪太尉領著衆人走了進去,發現殿門用一把黃銅大鎖鎖著,門上貼著黃符。
“真人,鑰匙呢?速速打開,我要一探究竟。”
“誒呀,太尉這門萬萬打開不得呀,歷代天師吩咐這門後有著妖魔,如若打開,禍害不小。”
“胡說八道,來呀,給我扯去封條,砸開銅鎖。”衆人應命,上去幾下,銅鎖應聲而開。
開門的剎那,一股黑風自門內而來,吹的衆人連連後退,門內漆黑一片,不知東西。
“真人,這大殿有什麼?”洪太尉心中生疑問道。
“這、這、這,太尉大人,我也不知,歷代天師從沒有開過封條,並不知門後何物。”
“裝神弄鬼,來呀,取火把來。”
衆人舉著火把進去大殿,發現大殿空無一物,只有中央豎著一塊碑,上寫“遇洪而開”。
洪太尉大笑道“你們之中有沒有姓洪的?”衆人泯然。
“遇洪而開,就是遇我洪信,來人,開碑給我挖。”挖不到多深碑下面竟然是一個無底洞,一陣黑風從洞中吹出來,吹的衆人頭暈目眩,此正是天罡地煞合該出世,待到黑風吹過衆人一看殿內東北角多了一塊碎石,洪太尉心中因爲沒有找到毒蟲猛獸心中憋悶,拾起石頭奮力向外擲去,一股大風吹來,石頭無影蹤。
洪太尉一行人雖說來請張天師,但天師已經去往東京,於是衆人只好打道回府。
太原府,捕頭一刀落王楓追蹤大盜,一路向東,不知覺已然進入山東境內。幾天來,賊人跑路,王楓尋綜而追,路上儘量少住客棧,想來賊人就在不遠處,這天晌午,行至博州(今屬山東聊城)地界,本想打尖客棧,正招呼小二,卻不想樓上下來一人,身穿錦袍玉衣,眉清目秀,手持摺扇。
憑藉多年當差經驗,王楓斷定此人就是自己追蹤的大盜。
果不其然,此人看見王楓,頓時變色,一步橫跨越過一刀落向客棧外跑去,王楓追蹤此人良久,自然不會放過,抽刀迎上此人,賊人不是一刀落對手,眼看就要命喪刀下,不知哪裡飛來的石塊,正中王楓太陽穴,一代名捕,一刀落就此落下帷幕。
賊人眼看死了王楓,立馬脫身逃到濟州鄆城縣(今屬山東鄆城)落戶下來,憑藉多年盜得的珍寶,在票號換成銀兩購置田宅化名喬司,成了鄆城縣有名的大戶。
正是天罡地煞剛出世,龍起山西落鄆城!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