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乖巧懂事的模樣很討喜,池思瑤的笑容裡也多了幾分真心。
她伸手牽起小男孩兒的一隻手:“真乖,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兒眨巴著眼睛看著池思瑤,覺得面前的姐姐漂亮極了,像話本子裡仙女,她的身上香香的,特別好聞,手也軟軟的,捏的他好舒服。
他不禁甜甜笑了起來:“我叫天寶!阿孃說我是上天給她的寶貝,所以給我取名叫天寶!”
小天寶的模樣純真可愛,池思瑤的心情有些微妙,說不出是心酸還是心疼。
她溫柔的笑著:“天寶,讓姐姐看看你爲什麼會生病好不好?”
提及到生病,小天寶的笑容僵住,自慚形愧的低下頭。
從小因爲生病,他就沒有夥伴,爹孃也不許他出門跟別的孩子一起玩,因爲每次出去他都會發病,長此以往,別的孩子不願意跟他玩,他也變得不愛出門。
爹爹孃親雖然對他很好,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提起他的病,語氣裡是一股子埋怨,埋怨自己的無能,埋怨他是個廢物。
時間久了,天寶開始變得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在角落裡發呆,他幼小的心靈也常常會想,是不是他生病就是做錯了?
可是,他也不想生病啊...
咳起來的滋味可難受了,如果可以,他也想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在院子裡奔跑。
小天寶眼眶紅紅,吸了吸鼻子擡起頭,看向眼前的仙女姐姐:“仙女姐姐,你能治好我的病麼?”
仙女姐姐?
都說童言無忌,但小孩子嘴裡說的,往往都是他們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池思瑤不禁失笑,很是陳懇的點頭:“嗯,姐姐能讓天寶不再常常咳嗽,所以...天寶願意相信姐姐麼?”
小天寶連忙點頭:“信!”
池思瑤莞爾一笑,牽住小天寶的手開始把脈。
須臾,她神情凝重的放下手。
小天寶是先天咳疾,只能用藥物調理,緩解咳疾帶來的癥狀,卻永遠無法根治,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幹體力活、重活。
小天寶是個男孩兒,又生在這樣一個貧苦的人家裡,這樣的身體對小天寶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池思瑤眼裡多了幾分心疼。
她轉眸看向管家:“帶天寶去偏房,再準備一些上好的糕點和玩具,天寶需要什麼你們只管去備,不用吝嗇。”
吩咐完管家,池思瑤看向小天寶:“小天寶,姐姐要和你的親姐姐說些話,你先去隔壁的房間等等姐姐好不好?”
小天寶神情猶豫害怕,遲遲不吭聲。
池思瑤循循善誘:“小天寶,等姐姐說完話,你的親姐姐就可以帶你去治病了,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會總是像現在這樣咳嗽了,所以你要乖哦,只有乖乖的,你的身體才能一點一點好起來~”
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單純的,聽到池思瑤說可以不用再咳嗽,小天寶立馬乖乖的點頭,跟著管家一起去了偏房。
小天寶一走,池思瑤的氣勢就冷了下來,一雙美眸盯著小侍女,眸光晦暗不明。
屋裡只有兩個人,池思瑤的氣勢駭人,叫小侍女有些害怕,不禁抖了起來。
想到穆雲昭安排給她的事情,她硬著頭皮開口:“王妃娘娘...小人的弟弟他還有救麼?”
池思瑤淺淺吸了口氣,屈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望著小侍女不答反問:“你的主子是誰?”
小侍女喉間一哽,猛然擡頭看向池思瑤。
王妃是怎麼發現的?
她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見小侍女愣住,半晌沒回過神,池思瑤擰了下眉心,語氣裡夾雜了幾分不耐:“嗯?”
屋裡的氣勢又冷了幾分,小侍女一哆嗦,戰戰巍巍的又跪了下來:“奴婢...奴婢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三皇子?穆雲昭?”
池思瑤的眉頭攏的更緊,語氣已經極度不耐:“他讓你來做什麼?”
小侍女哆哆嗦嗦從懷裡摸出一封信,跪著上前將雙手高高舉起,獻到了池思瑤面前:“這是三皇子託奴婢帶給王妃的信,還請王妃過目!”
池思瑤垂眸掃了一眼信,但並沒有接。
她語氣很冷:“所以救弟弟只是個幌子?天寶究竟是不是你的弟弟?”
小侍女臉色一白,連連磕頭:“不是的!奴婢是真的想救弟弟!送信只是三皇子得知奴婢有這心思,覺得正好順路,所以就讓奴婢一起帶了過來!求王妃救救我弟弟!!求求王妃!!”
“順路一起帶過來?”
池思瑤冷笑了一聲:“好一個順路,穆雲昭還真是好算盤,都禁足在家了,還有那麼多心思。”
小侍女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害怕到了極點。
看小侍女這幅模樣,池思瑤暗暗思量,只怕給小侍女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撒謊。
她從小侍女手中拿過信,打開快速的掃了一眼。
看到信中的內容,她覺得萬分可笑。
穆雲昭居然在信中說,他意識到了自己以前做錯了,他很想她,想見她一面,今夜戌時會偷偷跑出府,在城東的望山樓等她來相見。
穆雲昭怎麼想的?
以前她粘著他的時候,他棄若敝履,一點也不珍惜,如今她嫁做人婦,他卻跟她說,他想她了,想跟她私會?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若是去了,豈非成了背叛丈夫的無恥蕩婦?
池思瑤瞇了下眼睛暗暗思忖,突然想起來,昨日又是一個新的七日輪迴,池思月又到了應該服用解藥的日子了。
她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戲,不禁彎了彎脣。
池思瑤俯下身,伸手擒住小侍女的下巴:“想救你弟弟,那你就得幫我做件事...”
小侍女懵懵懂懂的看著她,怯怯地問:“王妃娘娘想讓奴婢做什麼?”
池思瑤脣角綻放出邪肆的笑意,紅脣輕啓:“幫我...帶一封信給穆雲昭...記住,一定要親手交到他的手上...”
她拍了拍小侍女的臉:“怎樣,能做到麼?”
小侍女心若擂鼓,忙不迭點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