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害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會怕一個徐媽媽？”葉青漪眼神嘲諷而不屑。
兩個丫頭互相看一眼，都有些驚疑不定：這還是她們的大小姐嗎，怎麼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葉青漪不欲多說，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稍候進宮面聖。”
“進宮？”翠濃大驚，“大小姐難道還要回靈獸那裡去？”
葉青漪冷聲道，“不必多問，照我的話去做！”
“是！”兩人不敢多言，一邊走一邊小聲議論，大抵是有些無法接受吧。
葉青漪坐到躺椅上，閉目養神。
半月前毀容的臉，留下一道兩寸長的傷疤，傷口很深，大夫都說，這疤去不了，原本貌可傾城的她，成了醜八怪，越發淪爲笑柄。
想想那次上山進香，她和三妹坐的馬車忽然被瘋馬撞翻，兩人一起摔了出去，後來她就昏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醒來時，她不但身上多處擦傷，臉上還毀了容，可三妹卻只是受了驚嚇，身上有幾處擦傷，無甚大礙，不免太奇怪了。
“大小姐，水準備好了。”
葉青漪暫時不再多想，沐浴過後，換上一身淺碧色的衣裙，坐到鏡前看了看臉上的傷，冷笑一聲。
對這裡的大夫來說，這傷或許真的無法痊癒，可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過需要時間罷了。
重新戴好面紗，她即出門往前院去。
葉茂堂早已等的不耐煩，還待再罵，看到葉青漪似笑非笑的眼神，想到她如今的變化，也不欲自討沒趣，“還不走？耽誤了時辰，誰擔當得起！”
葉青漪不置可否。
出門上了馬車，父女倆誰都不理會誰，一路無話，進宮而去。
經通傳後，父女倆進了太蒼殿，跪倒行禮。
明成帝面無表情地道，“起來說話。”
“謝皇上。”
趁著起身的時候，葉青漪快速向上掃了一眼，明成帝四五十歲的模樣，臉色蠟黃，頭髮已花白，兩邊臉頰深陷，身體也瘦削的沒有四兩肉，像從埃及古墓
裡爬出來的乾屍。
葉青漪一看他這樣，就是長期服用亂七八糟的丹藥所導致的後果，不用給他診脈也知道，如今的他，身體裡毒素太多，要再這樣下去，活不了幾天了。
原本明成帝也算是個明君，初登位是一心治國，後來性情大變，癡迷於各種丹藥和長生不老之術，已現昏庸之態。
那所謂的“靈獸”據說就是番邦進貢的，最有靈氣，只要好好供奉著，它就會“借壽”給皇上，保他長生不老。
本朝人當然都深信不疑，明成帝更是好吃好喝地供著它，卻不知只有葉青漪明白，它就是愛吃肉的鱷魚而已。
明成帝懶懶地開口，“葉青漪，你膽子倒不小，竟然逃出靈獸洞，若是惹怒了靈獸，你可擔當得起嗎？”
葉茂堂搶著道，“皇上恕罪！草民也不知這孽女竟然私自逃出來，皇上息怒，草民這就親自押著她去靈獸山！”
葉青漪真替原主悲哀，竟攤上這麼個冷血無情又無恥的爹，是有多盼著原主去死。
“慢著，”明成帝一擡手，“朕在問葉青漪的話，葉茂堂，你先站過一邊。”
葉茂堂畢恭畢敬地道，“是，皇上。”說罷退到一邊，狠狠瞪葉青漪一眼，小聲道，“小心說話。”
葉青漪根本不理會他，淡然道，“敢問皇上，是否相信靈獸真能爲皇上增壽？”
“不錯。”明成帝上下打量她一眼，聽說葉家嫡女毀了容，性情本來就不討喜，更加一無是處了。
不過現在看來，她氣質淡然，飄然若仙，自有一股空靈之氣，與傳言並不相符。
之前空凌回來稟報，說是葉青漪並未葬身靈獸之腹，他其實是驚奇多於憤怒的，所以纔要將其召來，一問究竟。
一旁的黃公公頗爲得意，“這是當然了，靈壽是番邦進貢，每吃一名少女，就能靈氣大增，借壽給皇上，誰人不知。”
葉青漪眼神不屑，“皇上有所不知，那洞裡的根本不是靈獸，只是一頭什麼都不懂的畜牲而已。”
“一派胡言！”黃公公尖叫道，“葉青漪，你敢對靈獸不敬，這、
這是欺君之罪，你擔當得起嗎？”
當初番邦的人找上他，由他向皇上引薦，纔將靈獸進貢給了皇上，他從中可得了不少好處呢。
可如今卻被說成一文不值，若皇上信了葉青漪的話，他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明成帝卻是一副思慮的表情，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葉青漪冷冷看他一眼，“那頭畜牲根本不可能爲皇上增壽，因爲它並不認人，見到誰就攻擊誰，也不是隻吃少女，見肉就吃，這一切，原本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黃公公急了，“大膽，你——”
葉茂堂萬萬沒想到她竟說出這等話來，上前就要打，“孽女，你敢對靈獸不敬？”
葉青漪一個滑步，就讓了開去，“皇上面前，父親也敢動手，該當何罪？”
葉茂堂尷尬又憤怒，“你——”
“慢著，”明成帝擡了擡手，“葉青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茂堂趕緊退下，氣的要吐血。
這孽女從靈獸山回來後，就變的這樣膽大，到底是怎麼回事？
“民女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那畜牲絕對不能給皇上增壽，相反，若皇上到它跟前，它就會攻擊皇上。”葉青漪非常自信地道。
明成帝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黃公公嚇的要死，“皇上不要聽信葉青漪胡說，靈獸是保護皇上的，怎麼可能攻擊皇上呢，這……”
明成帝冷笑一聲，“朕倒要看看，靈獸到底是真的靈獸，還是隻是一頭畜牲，葉青漪，明日一早，你陪朕去靈獸山！”
“遵旨。”葉青漪眼中閃過一抹利芒。
只要皇上相信那鱷魚根本不是靈獸，以後也不會再供奉著它，就不會再有無辜少女枉送性命了。
黃公公慌了，“皇上，這、這不妥啊，靈獸沒能吃到少女，必然暴躁，皇上萬一靠近它，後果不堪設想啊！”
“是嗎？”明成帝回過頭來，目光很嚇人，“黃公公，你當初不是說，靈獸認朕爲主，只效忠朕一人嗎，難道真如葉青漪所說，它會攻擊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