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不離與面具人騎馬疾奔一夜,等到天色微亮,面具人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千不離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深山深林之中。
在他們的周圍,是深不見邊的密林,而遠(yuǎn)處則是重重山巒。
身下駿馬跨過一條小溪,千不離陡然用力勒住繮繩,馬兒長嘶一聲,被迫止住了腳步。
面具人已經(jīng)奔遠(yuǎn),聽到動靜,他掉轉(zhuǎn)馬頭,奔了回來,停在千不離身側(cè),不解的問:“怎麼不走了?”
千不離微哼了一聲,目光冷冷的看著面具人,冷聲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呵……現(xiàn)在才後悔麼?”面具人冷笑一聲,不屑的道,“王爺現(xiàn)在才後悔不覺得有點遲了嗎?”
千不離心裡怒火翻騰,咬牙道:“本王自然不會後悔,只是覺得這樣是在浪費(fèi)時間,你莫不是在耍本王吧?”
“王爺覺得在下有那麼閒?”面具人依然不屑道,“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王爺就會知道在下是不是耍你了!”
他說著,不再理會千不離,利落的掉轉(zhuǎn)馬頭,長喝一聲,向前奔去。
千不離冷冷的看著他奔遠(yuǎn),咬牙打馬跟上。
此時在一處瀑布之前,千城訣與惠僧並肩站在那裡,皆面色沉沉。
“閣主,這瀑布後面有一個天然山洞,據(jù)說是極深極複雜,但是咱們要尋找的第一把鑰匙就在裡面。”惠僧看著瀑布,目光沉沉,緩緩說道。
千城訣微點了一下頭,他面色冷然,眉梢揚(yáng)起,便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
惠僧見狀,便也跟上,他走了兩步,回頭望去,只見遠(yuǎn)處的崖上,有兩騎人影正在靠近,他看著那模糊的人影,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
笑容轉(zhuǎn)瞬不見,他快步跟上千城訣。
山崖之上,千不離和麪具人騎馬奔到崖口,兩人齊齊停馬,向下看去。
“王爺看那裡!”面具人伸手一指,千不離向前看去,眸子陡然瞪大。
“那是誰?”千不離驚訝的問,一臉震驚。
面具人看著他震驚不已,眸子裡閃過一道幽芒,道:“自然是王爺想要見的人。”
千不離剛纔以爲(wèi)是自己看錯了,聽了這話,他登時臉色一變,不敢置信的道:“真的是阿訣?”
面具人笑了起來,聲音不大,但是卻刺激著千不離的耳膜。
千不離驚聲道:“你帶我來這裡,是因爲(wèi)阿訣?”
“這個王爺自行判定吧,在下路已帶到,這就告辭!”面具人說著,便要打馬迴轉(zhuǎn),千不離卻眸子一凝,長喝一聲,長劍如游龍一般,一下子擋在了面具人的面門前。
面具人一驚停馬,怒聲道:“你想幹什麼?莫不是想殺人滅口?”
“何談殺人滅口?”千不離面色冷沉,冷然道,“明明是你們要算計本王,阿訣現(xiàn)在也一定是中了你們的圈套,現(xiàn)在你就想這樣走了,有這麼容易嗎?”
面具人嘿嘿冷笑起來,似是一點也不懼怕,只是道:“王爺與其在這裡與在下爲(wèi)難,浪費(fèi)時間,不如跟上要跟的人,說不定錯過機(jī)會,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什麼意思?”
千不離目光向崖下轉(zhuǎn)了一下,見千城訣已經(jīng)消失在瀑布後面,他眸色一凝,道,“他要去哪?”
面具人見他有點急了,冷聲道:“這要王爺跟上去才知道,說真的在下也不知道。”
“你敢說你不知道!”千不離聲音大了起來,劍尖輕顫,“你不說實話,不怕我殺了你?”
面具人絲毫不懼道:“論武功我可能真的比不上王爺,但是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纏住王爺,王爺若是真打算與在下在這裡浪費(fèi)時間,在下也樂意奉陪,只是失去尋人的機(jī)會,王爺莫要後悔!”
聽著這些話,千不離面色沉沉,心中卻是又急又亂,他來這裡本來就是爲(wèi)了千城訣和鳳琉裳,現(xiàn)在鳳琉裳不見,他卻看到了千城訣,他絕對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次在自己面前消失。
沉吟片刻,他無奈的下定了決心。
他收劍回鞘,轉(zhuǎn)身要走,又突然回頭問:“阿裳也在此處麼?”
面具人怔了一下,問:“你說誰?”
千不離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到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那天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鳳琉裳。
“鳳琉裳。”
陡然聽到這個名字,面具人心裡一震,想著惠僧之前對他的交待,他心裡不禁一沉。
千不離見他突然不說話,心裡不禁起疑,又問了一句:“她也在這裡?”
面具人似是這才反應(yīng)過來,冷冷道:“王爺跟上去看了自然知道,在下可不清楚。”
千不離冷哼了一聲,翻身下馬。
他走到山崖那裡,看準(zhǔn)了方向,飛掠出去,他身子向下疾落下去,幾乎要直接墮落下去,他卻突然伸臂扯住了一根長在崖上的長藤,他藉著長藤的力道,雙腳一踩身後的崖石,向前一蕩,便一路扯著長藤向下快速掠去。
面具人沒有走,他又來到崖邊,看著千不離奔向瀑布的方向,他伸手摘去臉上的面具,赫然就是景山。
見千不離已經(jīng)穿過瀑布,他脣角勾出一抹冷笑。
送他到這裡,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算是完成,不過剛纔千不離提起鳳琉裳倒是讓他心裡一驚。現(xiàn)在想來,是他和惠僧小看了鳳琉裳,這女子果然非同一般,與千城訣和千不離有著特別的牽扯,看來他真得回去好好看著她了。
這樣想著,他掉轉(zhuǎn)馬頭,打馬向來路奔去。
屠龍閣。
鳳琉裳從佛堂出來,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直到天亮她也沒有休息。
等到有人叩門,她擡頭問:“是誰?”
“小姐,是我古青。”
聽到是古青,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精神繃得太緊,讓她不由自主的草木皆兵起來。
緩了一下語氣,她才道:“進(jìn)來吧。”
古青提著食盒進(jìn)來,看著鳳琉裳,神情古怪。
鳳琉裳看她一眼問:“怎麼了?”
古青看著她,語氣古怪的道:“小姐,你還穿著我的衣服,昨天是怎麼回事呀?”
昨天古青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披著鳳琉裳的衣服,而自己的外衫不見了,鳳琉裳也不見了,她心裡驚慌,但是也沒敢聲張。
鳳
琉裳這才意識到,她到回來也沒有換衣服,現(xiàn)在也懶得解釋,只是問道:“丁護(hù)法有沒有回來?”
古青搖搖頭,卻神情古怪道:“丁護(hù)法沒有回來,景護(hù)法卻回來了,而且他還又加派了幾個人守在外面,還說要看好小姐,不讓小姐出門。”
“什麼?”鳳琉裳一下子站了起來,“景山回來了?”
古青點點頭,道:“好像剛回來的。”
鳳琉裳皺了皺眉,景山居然回來了,她心裡很亂,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找他問個清楚,而且他爲(wèi)什麼突然又多派人監(jiān)視她了,聽古青的意思好像是很光明正大的囚禁她!
她想著就要出去,古青見狀,不由道:“小姐,你要去哪,現(xiàn)在你出不去的!”
鳳琉裳一聽,停住了腳步,她回頭道:“古青,幫我更衣。”
古青見她壓根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反而神情古怪,她也不敢多說,急忙去找衣服。
換上自己的衣服,鳳琉裳對古青道:“你去找景護(hù)法過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古青點點頭,便出去了。
鳳琉裳則坐到桌邊,把古青送來的白粥小菜擺在桌上,她慢慢的吃了起來。
既然景山不讓她出去,那就讓他過來找她好了。
景山過來的時候,看到鳳琉裳正在悠然的用著早飯,他冷著臉走進(jìn)來,鳳琉裳眉頭連皺都沒有皺一下。
他站在門邊,看著鳳琉裳,反倒擰起眉頭,問道:“鳳小姐有何事與在下相商?”
鳳琉裳似是才發(fā)覺他來,她擡起臉來,看著他,淡淡反問:“不說這個,我先想問問景護(hù)法是什麼意思,爲(wèi)何要囚禁我?”
景山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過來。
鳳琉裳微哼一聲,放下手中的粥匙,聲音微冷:“我是你們閣主的專屬大夫,是他請來爲(wèi)他研製凝魂丹的,不是你們屠龍閣的囚犯,你憑什麼找人看管著我?”
“如今屠龍閣正是非常時期,在下這樣做也是無可奈……”景山正說著,卻被鳳琉裳打斷:“你們屠龍閣非常時期與我有什麼相干?我只是想問,景護(hù)法這樣做,是你們閣主的意思麼?”
景山被她厲言質(zhì)問,一時間不知如何迴應(yīng)。
當(dāng)時惠僧讓他看緊一點兒鳳琉裳,他就派人守在了院外,也並沒有明著說要囚禁她,現(xiàn)在他是覺得不對勁,所以纔會這樣做,但是這件事卻和閣主沒有半點關(guān)係。
“景護(hù)法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鳳琉裳卻不放過他,又冷聲道,“如果不是閣主的意思,那就請護(hù)法把人都撤走吧,我雖然住在閣中,但是我也需要自由。”
景山面色不變,只是冷沉道:“不行!”
鳳琉裳眸色一沉,冷冷的凝視景山。
她早知道景山不會撤走守衛(wèi),她只不過是試試他,他這樣緊張的看著她,從開始的監(jiān)視變成囚禁,那說明她的猜想很正確。
若不是他把千不離引走了,他也不會這麼加緊的監(jiān)視著她,因爲(wèi)現(xiàn)在千不離和千城訣在一處,他們正在進(jìn)行著他們的計劃,而他看緊自己,就是怕她這邊出問題,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