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夫人不說,我又如何知道?”謝寒梅的火氣,楚夕顏是看出來了,可這畫風突然轉變的原因,她卻依舊是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那我問你,二小姐出事的時候,三小姐和你說了什麼?”謝寒梅逼近楚夕顏道,“她說,只要你就此收手,她就既往不咎!就連你將二小姐害成那般模樣的事情,她也不再追究!可你呢?你不但不知恩圖報,竟然還愈發的變本加厲!”
楚夕顏心中不由一凜,雖然她已做好思想準備,採荷的賬會記到她頭上,可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還要累計前面的幾條人命?
在她看來,那些人的死與她不相干!可在蕭婉柔和謝寒梅的眼中,那些人可全都是被她所殺。難怪謝寒梅現在當著她的面說要讓楚紫離死無葬身之地了?在謝寒梅眼中,自己怕是已經成了一個殺人狂魔了吧!
呵呵!楚夕顏不由在心中苦笑一聲,即便她現在告訴謝寒梅,紅蓮、綠蕊、採菊、採荷的死都與她沒有關係,謝寒梅怕是也不會相信了!
想到此,楚夕顏忽然心中一動道,“如此說來,將採荷開膛破肚的是夫人了?”
“呵呵!”謝寒梅眸光一寒,冷笑一聲道,“那看來,縱鼠傷人的,果然就是你了!”
“唉!”楚夕顏嘆息一聲,無論她說什麼,怕是謝寒梅都不會信了!只是前幾人的死雖不是她所爲,但畢竟與重蓮有關,若非要賴在她身上,她還不覺得太過冤枉!可這採荷的死,明明不是重蓮所爲,又是誰故意製造出這種局面?
這明明是要將她逼上絕路啊!
只是楚夕顏的這一聲嘆息,聽在謝寒梅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意思。“現在知道後悔了?知道怕了?我告訴你,晚了!你的下場,終會和你娘一樣!”
“夫人!”謝寒梅的話音剛落,楚夕顏還沒來得及開口,冬雪便從外邊衝了進來道,“楊神婆到了!”
“好!”謝寒梅剜了楚夕顏一眼,當即隨著冬雪走了出去。
而此時,剛纔一直默默看著謝寒梅與楚夕顏舌戰的夏芷卻緩步走到楚夕顏身邊低聲道,“五小姐,有人說,人肉是酸的,也有人說,人肉香極了,我好奇的緊!你說到時候我是將你煮了呢?還是將你炸了呢?”
說完,夏芷輕笑一聲,便也出了楚院。
楚夕顏後背不由一陣陣的發寒,看來,無論是謝寒梅,還是夏芷都要對她下死手了!不過,更令楚夕顏心中發寒的卻是那幕後之人,是他,在背後一步步推著她走,將她一步步逼入現在的這個處境!
“小姐!”就在楚夕顏愣神的功夫,溫心已從院外走了進來回稟道,“如夫人差陳嬤嬤過來了!”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柳非煙將陳嬤嬤派了過來!柳非煙今日對她的暗示已然算是示好,自然不可能親前來淌這趟混水,而普通的婢女在謝寒梅面前怕是隻有被羞辱
的份,也唯有陳嬤嬤還能勉強鎮得住場子!
楚夕顏收斂了自己所有的心思,無論那幕後之人是誰,如今她已然被逼到了這個處境,不能後退,唯有面對!
“陳嬤嬤呢?”楚夕顏看向溫心道,“她來的時候可曾帶著她的雪絨?”
“帶著呢!”
一聽溫心如此說,楚夕顏當即轉身出了院門,卻見不遠處陳嬤嬤正不知與謝寒梅說些什麼。大概是察覺到了謝寒梅神色的變化,陳嬤嬤回眸看了一眼楚夕顏,片刻,便抱著雪絨走了過來!
“見過五小姐!”陳嬤嬤看向楚夕顏道,“如夫人讓老奴來看看今日五小姐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多謝如夫人掛心!”楚夕顏說著一個側身擋住了謝寒梅、夏芷等人的視線向陳嬤嬤低聲道,“嬤嬤!快將雪絨送回煙苑。”
見陳嬤嬤不解的看向自己,她忙低聲解釋道,“剛纔夫人責罵我的時候已連帶上雪絨,看樣子她因蕭婉柔的事情十分痛恨雪絨!我怕她一會會借那神婆之手除掉雪絨。畢竟雪絨只是一隻貓,若是那神婆說有穢物附在雪絨身上,它也不會替自己辯解!”
見陳嬤嬤還有些猶豫,楚夕顏忙又補充了一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叮鈴鈴——”就在此時,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
楚夕顏和陳嬤嬤回眸看去,卻見是一個身上穿著麻衣,其上縫有各色補丁、頭上紮了一頭小辮子、臉色有些蠟黃的婆子,已經開始一邊搖著一個銅鈴,一邊口中唸唸有詞!
“翠葉!”陳嬤嬤招招手,將懷中的雪絨交給翠葉道,“快帶它回如夫人那裡,我回去之前,不許出來!”
“是!”翠葉見陳嬤嬤神色凝重,也不敢多問,當下抱著雪絨便疾步離去。
楚夕顏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謝寒梅會不會除掉雪絨她不知道。但有雪絨在,一會一定會除掉那些老鼠,那她要的混亂又該如何製造呢?
“五小姐!不如我們也去看看!”雪絨被翠葉帶走,陳嬤嬤也沒有了什麼顧忌,當即邀請楚夕顏去看那仿若跳大神一般的神婆。
楚夕顏搖了搖頭,“我想多陪陪我娘,嬤嬤自己去看吧!”說完,她便徑自往院中而去,在墨雨沒有出現之前,無論如何她都得守住這靈堂,保護好楚紫離!
更何況,謝寒梅與夏芷要對付的人是她和楚紫離,那神婆又豈會只繞著採荷的屍首鬼吼亂叫,怕是一會就會帶人到這裡興風作浪!只是,不知那神婆的道行有沒有她高?
楚夕顏一邊瓶瓶罐罐的折騰著,一邊側耳聽著外面那“叮鈴鈴”的銅鈴聲還有“啪!啪!啪!”的響動。如此鬧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外邊的聲響才漸漸小了下來!
“小姐!”就自此時,重蓮從門外走了進來,衝楚夕顏點了點頭,“奴婢已經安小姐的吩咐辦好了!”
“太好了!”楚夕顏
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一會你可要記得將東西廂房的門窗都閉緊了!”
重蓮還來不及點頭,溫心便急匆匆的衝進來,“小姐,夫人帶著楊神婆往這來了!”
聞言,楚夕顏疾步走從西廂房走向靈堂,剛剛在靈堂門口站定,便見謝寒梅、夏芷領著那身著布丁麻衣的婆子進了院子。那婆子此時左手拿著一個銅鈴,右手拿著一個七彩的皮鞭,想來剛纔那不絕於耳的“啪啪啪!”聲便是這皮鞭發出的。
而跟在這神婆之後的,除了兩個身著麻衣的精壯男子之外,便是蕭府前來看熱鬧的婢女、婆子、小廝了!
“剛纔楊神婆鞭打了採荷的屍首!”溫心低聲對楚夕顏道。
楚夕顏還未點頭,便見夏芷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道,“五小姐!神婆說你這院內有污穢之物作祟,所以,她要幫你驅驅邪!”
就在夏芷話音落下的時候,那楊神婆左手中的搖著的銅鈴驟然一停,一雙陰森的眸子猛地瞪向楚夕顏陰測測道,“這裡邊的死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呵呵!楚夕顏不由在心中冷笑一聲,還是神婆?竟然都不知楚紫離沒死!這一句話便讓楚夕顏更加是確定這所謂的楊神婆只不過是在裝神弄鬼。
“是我娘,怎麼了?”楚夕顏絲毫不懼的迎向楊神婆那陰森的眸子道。
“她是不是橫死?”楊神婆搖了搖手中的銅鈴繼續問道。
“難道夫人請你來的時候,沒有和你說明嘛?”楚夕顏瞥了一眼謝寒梅道。這神婆明顯是明知故問,她這一步一步問下來,還不知要引出什麼驚天結論?她纔不會順著她給指得道走呢!
“大膽!不得對神婆無禮!”果然,她這嘲諷的話剛出口,謝寒梅便呵斥了她一聲。
“看來府上這位小姐也被鬼附了身!”楊神婆掃了一圈圍觀衆人,最後看向謝寒梅道,“蕭夫人!若我不將這位小姐身上的鬼驅除,那今晚橫死的便必定是她!”
“如此,就勞煩神婆了!”謝寒梅衝楊神婆福了一禮,當即轉向楚夕顏道,“去站到院中!”
呵呵!楚夕顏心中不由再次冷笑一聲,倘若不是適才她向重蓮和溫心打聽過這神婆驅鬼的做法,此時怕就會老老實實的聽謝寒梅的話站到院中去了吧?那樣做的後果,便是被那神婆用她手中的七彩長鞭爆揍一頓!
據重蓮所說,神婆驅鬼,非要用那皮鞭打得被鬼附身的人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這纔算是驅了邪、趕了鬼!這不就正巧就合了謝寒梅讓她皮開肉綻、跪地求饒的心思?
“楊神婆!你既然說我被鬼附身,那我請問,你是如何看出來的?被鬼附身後又會有什麼癥狀?”楚夕顏非但沒有向前走一步,反而看向那楊神婆發問道,“倘若你說不出,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在糊弄我?”
“不得無禮!”見楚夕顏如此的不配合,謝寒梅不由又開口呵斥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