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妃那邊都是一些長輩,各府的老太太,侯爺夫人什麼的,早已經(jīng)開始了宴席,正經(jīng)的吃著,聽聽旁邊的幾個戲子清唱。
姑娘們、或者少一輩的小婦人們,宴席就熱鬧了很多,有喝酒行令的,有傳花鼓的,有作詩押韻的,輸了就罰喝酒,整個上房院熱鬧無比。
唐妤霜她們幾個一起的,自然也就一起吃飯,同樣也是行令喝酒,玩了一會兒。也有繼續(xù)玩的,也有去聽?wèi)蛄说模奇ニ辛畹臅r候喝了好幾杯,覺著有點不勝酒力了,就想著找個地方歇一歇。
周湘紅便帶著她去找一處所在休息。
領(lǐng)著她出來,一直沿著一條小溪走,走著走著,小溪便成了河。唐妤霜只以爲(wèi)這是連著荷花池的水,因此一直都沒有在意。一般的大戶人家,府裡都有這樣的水,或者是荷花池的,更大一點的甚至可以有一片水域可以劃船。
只不過走著走著,看到了眼前的景色,唐妤霜還是吃了一驚。
這條河絕對連著內(nèi)城河,河水到了這裡已經(jīng)成了湖泊了,而就在一片一望無際湖泊上,坐落著一個院落。
從這裡看前後左右各五進(jìn),佔地很廣,最妙的是,院落四周圍全都是水,穿廳過院,到處都是景兒。
連著這個院落和岸邊的,是一片的九曲迴廊,彎彎拐拐的。
岸邊的水裡,倒是還有小舟停在那裡,感覺坐上去必定十分的愜意。
唐妤霜正看著小舟,周湘紅已經(jīng)笑著道:“我就把你送到這裡了。”說著指了指前面。
唐妤霜擡頭看,就看見九曲迴廊上站著一個人,正對自己笑。紅木的迴廊,紅木的亭子,他穿著件月白色銀絲暗紋團(tuán)花長袍,臂彎卻搭著件雪兔薄呢斗篷,身形修長,靜靜的站在那裡,深邃的眸子中全都是笑意,安寧、溫柔的看著她。
修長的手指在迴廊的方形柱子上面輕輕的敲著,似乎等了很久了。
唐妤霜轉(zhuǎn)頭看,周湘紅已經(jīng)走了,她轉(zhuǎn)回來抿脣看著他。
周瑾寒走了過來,河面上竟然風(fēng)不小,將他長袍的前擺吹了起來,有種衣袂飄飄的感覺。
走到了她跟前,笑著順勢將斗篷給她披在了身上,柔聲道:“想找地方歇一會兒?這裡如何?”
唐妤霜脣角勾了起來:“這裡是哪裡?”
周瑾寒笑:“郡王爺?shù)淖√帯磥淼目ね蹂M(jìn)來看看如何?”
唐妤霜抿脣,回頭看了一眼。
“沒人會過來,放心,外面有大妹幫你遮掩。”周瑾寒輕柔的笑,聲音微微的有些不懷好意:“除非你不敢進(jìn)來?”
唐妤霜挑眉:“激將法對我沒用,我就是不敢。”說著轉(zhuǎn)身要走。
周瑾寒笑了,已經(jīng)伸手把她拉住了,軟聲道:“好好好,我錯了,你厲害……進(jìn)來歇會兒吧,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什麼不軌的。”他輕笑著湊近了她耳邊:“我會等到成親的……”
唐妤霜微微紅了臉,白了他一眼,不過她知道,他確實不會怎麼樣,周瑾寒的人品她還是很放心的,倒是也有點好奇想要看看他住的地方,於是點點頭:“也好,不過你這裡不是有什麼怪獸?栓沒有拴著?”
周瑾寒想不到她還記著呢,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放心吧,只是幾條獒犬而已,早已經(jīng)送走了。”
唐妤霜這纔跟著他上了迴廊,因爲(wèi)有他領(lǐng)著,唐妤霜一點沒感覺出來這個迴廊是迷宮的,直接就走到了庭院這邊。
進(jìn)了大門,前面一個大的空地,空地遠(yuǎn)處是白玉臺階,倒是沒有往前走,從側(cè)門進(jìn)去,就上了遊廊。
“那邊走就是進(jìn)了前院,一般宋睿宸他們來了就去那邊,從這裡直接到後院。”周瑾寒轉(zhuǎn)頭看著她笑:“我睡覺的地方。”
唐妤霜抿嘴,又問:“潛哥兒是你安排的?在哪裡玩?”
“放心吧,二皇子帶著七皇子來了,潛哥兒和七皇子一塊兒玩呢,還有幾個小孩一起,我叫人專門的看著。”
唐妤霜聽了這才放了心。
往前走到了一處院落,從穿廳過去,一個正房院出現(xiàn)了,五間大屋子並排面南背北,門上掛著青色錦緞簾子。
院子不小,卻沒什麼人,走到了這裡還沒有見到丫鬟婆子的,唐妤霜正要問,周瑾寒已經(jīng)道:“我院裡的丫鬟婆子不多,一般小廝比較多,不過你要來,我讓他們都回避了……”看著她笑:“以後成了親,小廝全都不讓進(jìn)來。”
唐妤霜抿著嘴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其實比她還盼著成親呢。她心裡偷偷的笑。
進(jìn)了屋子,看到偌大的一個堂屋,再看臥房也非常大,從外面看是五間的,正中堂屋,兩邊廂房,在兩邊耳房。
但是屋裡其實已經(jīng)打通了,只餘下右邊的一個耳房,堂屋是原本的堂屋和右?guī)績砷g通著,臥房是左廂房和耳房,因此顯得格外的闊朗。
唐妤霜走到了這裡有點遲疑,真的就跟著他大喇喇的去他的臥房休息?不太好吧?
周瑾寒馬上就感覺到了她的遲疑,笑著回身:“你進(jìn)去歇著好了,我就不進(jìn)去了……榻上或者牀上都可以。”
說著過去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我在這裡守著。”
唐妤霜微微的遲疑了一下,還是進(jìn)了臥房,果然,臥房很大,靠裡牆一張大的檀香木雕花滴水大牀,窗戶下面是一張紫檀荷花紋羅漢榻,榻上面彈墨大迎枕、菸灰紫色團(tuán)花錦衾,錦衾是已經(jīng)鋪開的。
唐妤霜確實覺著頭沉,走了一路也有點累,尤其看到了牀榻之後,想想對於周瑾寒沒什麼不放心了,何況已經(jīng)走到了這裡,真的很累很困,於是過去倚在了榻上的迎枕上,想稍微的小憩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周瑾寒聽著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有點不放心,到裡屋的門口來看,結(jié)果就發(fā)現(xiàn)她竟然真的睡著了,只是簡單的倚在羅漢塌的迎枕上,鞋也沒脫搭在榻邊,一副隨時準(zhǔn)備坐起來的樣子。
周瑾寒又好氣又好笑,輕輕的走進(jìn)去,小心的蹲下身,將她的繡鞋脫了,托住了雙腿放在了榻上,用錦衾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看樣子確實是不勝酒力,這樣動她睡著一直都沒有醒,臉蛋紅撲撲的,嘴脣也紅豔豔的,長長的睫毛靜靜的蓋在眼瞼上,還微微的翹著,可人至極。
周瑾寒坐在了榻邊,看了她半天,慢慢的俯身下去,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