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金蟒蛋。
朱鶴見到這隻金蟒蛋,眼睛又熱了,不過礙於羅妖在一側(cè),朱鶴老實的很。
知趣腰裡還纏著羅水仙救他時拋出的一根銀鞭,銀鞭上符光點點,一看就知是寶物。知趣生怕還有機關(guān),對羅水仙道,“師父,我去瞧瞧,若有萬一,你立時把我拽回來。”說著,舉步過去捧起金蟒蛋,溫溫?zé)釤岬臏\金色,有一隻足球大的模樣,擱在手裡似乎能感覺到裡面小金蟒的脈動。
並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知趣捧了金蟒蛋回去給羅水仙看。朱鶴忍不住偏過頭瞧一眼,知趣立時護住金蟒蛋道,“這個不能給你吃。”
“嗯,那你等著小金蟒長大後找你報仇血恨吧。”朱鶴一語戳中知趣死穴。
知趣想了想,對羅妖道,“師叔祖,你不是說要爲(wèi)朱雨重塑肉身麼?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放到這蛋裡來,這是金蟒啊,將來修煉,未必就不如人類修士。我來跟朱晴溝通一下,他應(yīng)該會同意的。”
羅妖並未想到知趣會有這樣的提議,重塑肉身並不是容易的事,若是朱家兄弟不介意以奪舍金蟒蛋,羅妖更沒意見。羅水仙亦未多說,只有朱鶴好容易升起的對師兄的敬意,隨著金蟒蛋徹底無緣,對師兄的敬意也跟著煙消雲(yún)散了去。
不過,再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吞了一條小金蟒,已是大有機緣。朱鶴笑道,“這樣倒好,也全了師兄的慈悲之心。”當(dāng)然,在朱鶴的內(nèi)心深處,他完全認(rèn)爲(wèi)知趣這種善良完全沒啥用處,完全是僞善。
知趣把人家蟒蛇一家四口宰了三口,並將人家蟒蛇夫婦的家一掃而空後,抱著一枚小金蛋,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儘管非常喜歡小金蟒蛋,知趣只是抱了一路,適當(dāng)?shù)慕o小金蟒蛋輸送一些火性靈力,一回到水仙居,知趣立時就讓羅水仙放出朱晴,知趣與朱晴談判。
他拿出小金蟒蛋給朱晴看,問,“你認(rèn)識嗎?”
朱晴哪怕身爲(wèi)魂魄亦給感受到金蟒蛋裡豐沛的靈力波動,朱晴看知趣一眼,“待這隻金蟒血統(tǒng)不凡,孵化出來,必是四品以上的靈獸,將來若專心修煉,化蛟成龍,也不是沒有可能。吳道友實在運氣不錯。”
像黑豆兒,剛孵化時,身上靈力淡的,人家都拿不準(zhǔn)他是不是靈禽一類。如朱鶴,原本不過二品靈禽。朱晴以往在丹鼎門是煉丹的,眼力不缺,他既斷定最低是四品靈獸,那麼很可能金蟒孵化之時,品階只高不低。
知趣嘆道,“朱晴,我修爲(wèi)不深,見識亦有限。聽說羅妖師叔祖要爲(wèi)朱雨重塑肉體,羅妖師叔你認(rèn)識嗎?”
朱晴道,“我雖不大認(rèn)得羅妖真人,不過,羅浮界大名鼎鼎的妖修,還是聽說過的。”
“那你瞭解再塑肉身之事麼?”知趣再問。
朱晴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看著知趣沒說話,這煉氣小子既然特意提起這事,就不會是無地放矢,他索性聽知趣接下來要放什麼屁。知趣繼續(xù)道,“我不瞭解重塑肉體之事,不過,我想著,若是再塑肉體很容易的話,人也就不必怕死了。但是,自來奪舍再生者多,重塑肉體再生者則罕見,爲(wèi)何?你想過嗎?”
“何況羅妖師叔祖是妖修出身,妖族手段,是否適用於人類修士,也在兩可之間。”知趣撫摸著膝間的金蟒蛋,溫聲道,“再說奪舍吧,如今在羅浮界,單雙靈根的修士哪個不是門派的寶貝,煉氣修爲(wèi)者,摸都摸不著。若是五靈根,朱雨不見得能有我的運氣,拜這麼個好師父。再者,我?guī)煾甘墙^不會答應(yīng)幫你們奪舍的。”
“那你們現(xiàn)在是反悔了嗎?”朱晴眸光冷冷,逼視知趣,原本做殺手時的幽默細(xì)胞早就蕩然無存了。
“不是反悔,我是想著,若你們願意,不如著眼於眼前,將你弟弟的魂魄打入蟒蛋之內(nèi),以靈蟒之身修煉,日後修成飛龍,未必不能成神成仙。”知趣撫摸著靈蟒蛋溫潤的外殼,嘆道,“什麼東西,只有看得見的纔是最穩(wěn)妥的,不是嗎?肉體再塑,到底再塑肉體如何,適不適合修煉,與他的魂魄是否契合,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知道的。”
“而這隻金蟒蛋,是你看得到的高品靈獸。我?guī)煾傅娜似罚銘?yīng)該也是信得過的,不然不會拿自己與兄弟的性命來做交換。”知趣嘆道,“我是想勸你,讓朱雨走妖修一途,只要有羅妖師叔祖在,有我?guī)煾冈冢o他化形肯定沒問題的。”
朱晴沒立時答應(yīng),只道,“我要考慮考慮。”就又回養(yǎng)魂木中去了。
知趣有著一流的談判能力,屁都不懂還能忽悠金丹。
當(dāng)然,知趣做爲(wèi)甲方,而朱家兄弟的情況又有些特殊。不過,知趣能把人說的動了心,總比羅水仙那種一言不合一拍兩散的結(jié)果要強許多了。
羅妖對羅水仙道,“若是這小子修爲(wèi)再高一些,推他做族長也不錯。”
做族長?做族長被你這羅八哥兒不知用什麼邪術(shù)就消了記憶!豈不成了你羅八哥兒的傀儡!知趣一臉正氣道,“師叔祖可別亂說,族長正當(dāng)年輕力壯,我哪裡有那個本事。”
“你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成,一個小煉氣,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羅妖瞥知趣一眼,一幅瞧不上他的樣子。
知趣自己翻個白眼,對羅水仙道,“師父,等小金蟒的事弄好。我想讓鶴師弟跟我回一趟家,去看看我娘,等我回來,就閉關(guān)準(zhǔn)備築基。”總是被人鄙視,他吳知趣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羅水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朱鶴實在不知曉爲(wèi)啥知趣看孃的事兒要牽扯上自己,剛要拒絕,知趣惡狠狠的說,“你要是不願意,就把小金蛟吐出一半來還我!”
朱鶴連忙話音一轉(zhuǎn),笑道,“我哪裡不願意呢。只要師兄差譴,刀山火山,我都去得。”不就是給知趣做保鏢麼,這個活兒,朱鶴都快習(xí)慣了。
知趣這才表示滿意,對朱鶴笑說,“乖,你聽話,明天我烤些五香魚片出來給你做零食。”
朱鶴脣角抽了抽,沒理會知趣,等事後揹著人才跟知趣道,“師兄,你再給我做吃的,可不好做什麼手腳啦。”
“得看你聽不聽話了。”知趣還拿喬起來。
朱鶴道,“你要再幹那缺德事,我立時去吞了金蟒蛋。”反正朱鶴眼饞許久了。
“知道啦知道啦。”知趣懶洋洋的應(yīng)一聲。
朱鶴十分遺憾師兄未跟他翻臉,以至於他找不到個怒吞金蛋的理由來。
因爲(wèi)知趣已有了閉關(guān)築基之心,對於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知趣很謙虛的請教了羅水仙。羅水仙想了想,對知趣道,“以往人們習(xí)慣性的將煉氣期的修爲(wèi)分爲(wèi)九層,你現(xiàn)在丹田經(jīng)脈的廣度與深度都已是築基期的程度,偏偏靈力粹鍊度還遠(yuǎn)遠(yuǎn)不及築基修士。我看,你現(xiàn)在並不是簡單的煉氣九層。”
知趣心下一喜,接話道,“師父,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勉強也可以稱爲(wèi)築基了呢。”
羅水仙面無表情的看知趣一眼,淡淡地給知趣定位,“煉氣十層。”
這,這叫啥修爲(wèi)啊?煉氣十層,自來也沒這個等級呢!知趣真叫一個鬱悶!
朱鶴憋笑憋得難受,安慰知趣道,“師兄,異人有異事,師兄在修行上根基打的牢,將來必然造化不小。”
知趣瞧一眼朱鶴興災(zāi)樂禍的嘴臉,瞪著朱鶴教訓(xùn)道,“眼見師兄正在爲(wèi)修爲(wèi)苦惱,你還有臉笑呢,這還是親師弟呢!是人就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朱鶴對於知趣的指責(zé)完全不惱不氣,依舊雋雅溫文,“我本來就不是人哪,師兄忘了,我本體是白鶴。”
知趣給噎了一回,又道,“但凡善良的白鶴也不會這樣。”
“師兄,修真界弱肉強食,善良有啥用?能成仙?還是能得道?”朱鶴閒閒道,“師兄是心好,對我跟師父也好。不過,師兄的好心用在自己人身上就行了。譬如什麼金蟒蛋啥的,給師弟吃了還能增些修爲(wèi)呢,何必白給那孤魂野鬼糟蹋了。”合著朱鶴還在惦記著金蟒蛋的事兒呢。難道讓朱雨奪舍就不是殺小金蟒麼?魂魄不存,留下肉體不過是行屍走肉!似知趣這種,讓別人奪舍了小金蟒,然後自欺欺人的認(rèn)爲(wèi)自己保全了小金蟒的性命,在朱鶴看來,僞善二字莫過於此了!
朱晴決斷力非常,第二日就答應(yīng)了知趣的條件。
當(dāng)然,這也可能是因爲(wèi)朱鶴時時去知趣那裡踅摸,瞧著金蟒蛋就是一臉垂涎欲滴的可恥模樣,朱晴非常擔(dān)心什麼時候朱鶴控制不住,張嘴把金蟒蛋吃了,那他弟弟豈不是少了一個選擇。如同知趣所言,朱晴自己對於肉體再塑一事亦不是非常瞭解,到底結(jié)果如何,也沒啥把握。與其如此,還不如以靈獸之體,再行修煉呢,將來靈獸化形,與人無異。
不過朱晴有個條件,他要將來知趣親自撫養(yǎng)小金蟒。
這件事,知趣張嘴就應(yīng)了下來,羅水仙亦沒啥意見,就是朱鶴有些隱隱不樂。憑著知趣對黑豆兒的寵愛,將來這條小金蟒若是得了寵,他豈不是沒了下手的機會。
這種將魂魄打入靈獸體內(nèi)的事,於羅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伴隨著朱雨魂魄進入蟒蛋,一條小而虛弱的淡金色幼蟒的魂體自蟒蛋內(nèi)浮現(xiàn)出來。幼蟒魂體尚未成型,只是淺淺的一團金色,隱約能看出其蟒形而已,虛弱的彷彿隨時就要飄散。
知趣早從羅水仙那裡借了養(yǎng)魂木,還學(xué)了一手簡單的拘魂術(shù),將幼蟒魂放於養(yǎng)魂木內(nèi),幼蟒魂體方略略凝實了些,並未隨風(fēng)化去。
朱晴見朱雨已經(jīng)奪舍成功,對知趣道,“朱雨記憶全消,如若新生,你若不願養(yǎng)他,還求你放他自去。”隨後消去記憶,轉(zhuǎn)身投入青爐鼎內(nèi)。
朱晴一入青爐鼎,原本古樸笨重的爐鼎,周身頓時泛起一陣青色流光,朱晴的魂體驀然化爲(wèi)萬千銀色流瑩,沒入青爐鼎身,接著一篷五色火焰自鼎內(nèi)燃燒起來。
整個水仙谷的禁制發(fā)出一聲尖嘯,崩碎開去,羅妖臉色,陡然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這次防盜章什麼的,絕不會再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