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輪迴禁隨身,光芒通道再也無法讀取林陽記憶,每一步踏出,泛起的漣漪,纔將幻出景象,便是猶如鏡面碎裂,化作無數(shù)碎片飛散一空。
林陽跨步而出,約半個時辰後,徑直來到光芒通道盡頭。
盡頭處,現(xiàn)出一個明鏡般的區(qū)域,約百丈大小,目光望去,已隱約可見到廣袤的蒼莽大地,山峰聳立,蔥鬱風(fēng)景…。
再往前一步,便是古罡大陸。
就在林陽到達光芒通道之時,古罡大陸深處。
一片巨大的沼澤地上,四處瀰漫腐朽氣息,一座枯朽木塔聳立,整座塔通體上下皆已是枯木,風(fēng)吹過,傳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搖搖欲墜,仿若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但是,這座木塔所彌散的滄桑氣息,卻令人感覺,它似已在這沼澤上已屹立了無數(shù)歲月。
木塔頂層中,一片昏暗,沒有一絲光線從外面投來。
然而,這空曠的黑暗中,飄浮密密麻麻,無數(shù)的光點,重疊在一起,不知有多少億萬顆,猶如螢火般飄舞。
無數(shù)飄舞的光點中,盤坐著一個滿頭白髮的灰袍老者,身上彌散的氣息,猶如木塔一般枯老。
“錚!”
突然,無數(shù)億萬光點中,有一顆光點猛的一亮,剎那的光華,照亮了整個木塔,映照得白晝一般。
光芒許久方纔散去。
“多少年了,又出現(xiàn)了一個逆命之修…”
一直閉目的灰袍老者睜開了雙眸,渾濁的目光望著那光華暴射的螢火光點,喃喃說道。
他蒼白長髮無風(fēng)而揚。
“邪空。”灰袍老者輕喚道。
喚聲迴盪,黑暗角落中,凌厲光芒驟現(xiàn),現(xiàn)出一雙如劍般的眼瞳來。
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盤坐,眸中如劍光芒微微一斂,站起身來,語氣毫無情緒波動的說道:“逆命之修嗎?交給我。”
“我會讓他臣服,或者死。”
高大青年佇立,黑暗已遮掩他的身影,現(xiàn)出其冷然剛毅的臉龐,也現(xiàn)出了他左額上,那拓刻的“囚”字,伴隨一縷飄散的黑髮,彌散一股孤獨、寂寞。
天空一片晴朗,宛若碧藍的瑪瑙,覆蓋在天穹。
此時,古罡大陸東部,荒土洲。
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峰上,林陽盤坐在一顆大樹下,正閉目養(yǎng)神。
他仿若已禪定般,整個人與周遭景象融合,遠遠望來,令人會不自覺的將其忽略。
林陽已在這樹下盤坐了三天了,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但早在林陽之前,在附近山峰中,便已有人潛伏在此,似在守株待兔。
當(dāng)然,林陽知道那些潛伏者的存在,也正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行蹤,林陽纔是選擇等待在此。
而那些人,根本不知林陽的到來。
此處數(shù)座山峰連綿成羣,呈環(huán)繞狀,圍出一個巨大山谷,算得上是一個伏擊的上佳地點。
“恩!”忽然,林陽眉毛略微一挑,目光望向山谷,嘴角漸漸掛起了一絲微笑。
“來了。”
便在此時,破空聲急劇響起,一道流光飛速駛來,直奔山谷方向。
然而,流光剛飛入山谷之中,只聽“咻!咻!”聲起,又有四道流光,以更快的速度飛來,將
最先前的那道流光阻截在了山谷上空。
流光散去,現(xiàn)出其中身影。
最先前流光,卻是一名身穿銀袍的男子,此刻長髮凌亂,神情頗爲(wèi)狼狽,衣袍也已是沾染點點血跡,受了不輕的傷勢。
“嘿嘿!上官黎,看你還往那逃?服神役是你的榮幸,你竟敢違抗,當(dāng)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追趕而來的四道流光,是四個灰袍人,俱是神情冷峻,其中爲(wèi)首者目光冷然的望著銀袍男子,寒聲說道。
銀袍男子上官黎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怒聲道:“什麼神役!說得冠冕堂皇,不就是來壓榨我們的修爲(wèi)?一天時間,便讓我百年修煉苦功付之東流,再待下去,我豈不是要修爲(wèi)盡喪?別提那些補償?shù)牡に帲侵皇悄銈儕Z命會控制我們的幌子,別以爲(wèi)老子看不出來!”
爲(wèi)首的灰袍人神色一冷,說道:“上官黎,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遠遠望著山谷中一幕,林陽目中沉吟,若有所思。
“果然與黃龍尊記憶相符,這古命族,每隔上百年,便會在古罡大陸徵召修煉者,服所謂的神役。”
“黃龍尊之所以一直不願來古罡大陸,恐怕也是有這一層原因,生怕哪一日被徵召。”林陽心中想道:“聽那上官黎所言,所謂的神役,似乎便是要他們貢獻自身修爲(wèi),看其情形,難道是爲(wèi)了維持某件事物的運轉(zhuǎn)?”
林陽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顯而易見,古命族中,肯定隱藏著某個巨大秘密。
而作爲(wèi)神族奴役下,古之八族中的爲(wèi)首一族,其所隱藏的巨大秘密,十分有可能便是與太古神族有關(guān)。
山谷中。
“哈哈哈!”上官黎忽然大笑,目光輕蔑的望向灰袍人,嘴角冷笑道:“你以爲(wèi),就憑你們幾個,在這裡能殺得了我?”
灰袍人眉頭一皺,說道:“上官黎,你已窮途末路,還有何叫囂的資本?”
上官黎微笑道:“這山谷,就是你們四人的墓地,我爲(wèi)你們選擇的風(fēng)水,應(yīng)該還不錯吧?”
“臨死還要逞口舌之利嗎!去死吧!”
一聲怒喝響起,卻是其中一名灰袍人掌中已是祭出長槍,腳步一跨,殺氣騰騰,便是向上官黎直奔了過來。
但未等他跨出兩步,驟然“崩!”的一道破空聲響起,一道黑光飛速射來,猛的穿透了灰袍人的胸口,帶出一大蓬血霧,直飛了出去。
卻是一枚閃爍黑色光澤的長箭,又是在空中飛出了數(shù)百丈距離,“轟!”的擊在一座山峰上,炸出了一個恐怖大坑。
那被長箭射中的灰袍人身體爆碎,連元靈也化作粉末,就此隕落。
“叛逆者!”爲(wèi)首的灰袍人雙眸猛然一縮,怒聲道。
“奪命會的走狗,準備受死吧!”
一道冷然喝聲中,附近山峰上,飛出了兩人,一人身穿青衫,揹負長劍,神情頗爲(wèi)俊朗。另一人則身材高瘦,手持長弓,顯然,方纔那一箭,正是此人所射。
這兩人飛至山谷上空,冷冷的望著灰袍人。
爲(wèi)首的灰袍人眼眸縮了縮,咬牙說道:“上官黎,原來你早就與叛逆者勾結(jié),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奪命使者大人,要了你的命!”
上官黎笑道:“我的
生死不勞你費心,你還是先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的性命吧。”
灰袍人怒言嘲諷道:“你們這些叛逆者,永遠只會藏頭縮尾,可敢正大光明與我們奪命會一戰(zhàn)?都只會做縮頭烏龜,有何本事!”
“聒噪。”
冷喝中,高瘦男子掌中長弓一立,剎那弓已至滿弦,指間凝聚黑色光箭,“崩!崩!崩!”連續(xù)三聲響,震破長空,便是分別對著三個灰袍人飛射而去。
黑色光箭呼嘯,飛奔之中,隱隱現(xiàn)出巨龍?zhí)撚埃瑲鈩蒹@人。
“幻龍箭!”爲(wèi)首灰袍人臉色一變,目中瞬間升起凝重,掌中紅色重劍揮舞,劃起一道滾滾長虹,迎著黑色光箭猛的劈斬了出去。
“砰!”黑色光箭在灰袍人重劍下潰散,而灰袍人臂上袖袍盡碎,身體一晃,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兩道慘呼聲相繼響起,血霧飛灑。
卻是另兩名灰袍人被黑色光箭無情射穿,整個人爆碎,形神俱滅。
“混賬!”
爲(wèi)首灰袍人怒喝一聲,狠狠一咬牙,猛的化作一道流光,向外逃遁了出去。
“哼,想走?沒那麼容易!”灰袍人未飛出百丈之地,便聽冷哼聲響起,那負劍的青衫男子已阻住了他的去路。
“給老子滾開!”灰袍人已紅了雙眼,整個人氣息暴涌,雙掌握住紅色重劍,“劈!”劍上拖出一道巨大紅芒,猶如閃電,迎面對著青衫男子狠狠劈了過去!
青衫男子目光一凝,手上劍訣拈起,口中喝道:“乘龍劍,出!”
“錚!”的一聲清吟中,他背後長劍飛騰而起,化作一條青色長龍,片片鱗甲栩栩如生,狹裹雲(yún)霧,直撲灰袍人的紅色重劍。
“砰!”兩股截然不同的劍氣猛烈撞在一起。
紅色重劍砰然爆碎,化作無數(shù)碎片飛濺,灰袍人僵在原地,旋即,一條血線從他額頭出現(xiàn),徑直延伸到小腹,“噗!”的飆出鮮血,景象慘烈。
灰袍人爆碎成一大蓬血霧,身亡。
“哈哈,喬劍通見過上官兄,幸會,別來無恙。”青衫男子收了長劍,目光望向上官黎,抱拳微笑道。
上官黎也是抱拳,微笑道:“多謝喬兄不遠千里,趕來相助。”
“也多謝許兄相助。”上官黎繼而向那持弓男子抱拳,說道。
三人相互行禮,一陣寒暄。
山峰上,一直默默望著灰袍人被擊殺,上官黎等三人敘舊,林陽依舊盤坐未動,然而目光微閃,口中喃喃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惜,螳螂?yún)s還不自知。”
“上官兄,歡迎你從此以後,也成爲(wèi)逆命同盟一員,今後,我們就可並肩作戰(zhàn)了。”
一番敘舊後,青衫男子喬劍通微笑著,對上官黎說道。
上官黎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閒話少敘,我現(xiàn)在就帶上官兄去逆命同盟,去見見其他兄弟!”喬劍通說道。
三人正要邁步離去,那持弓男子突然腳步一頓,猛的扭頭,望向山谷中,厲聲喝道:“什麼人!”
旋即,喬劍通也是臉色一變,與上官黎齊齊扭頭,目光望向山谷。
不知何時,山谷一塊巨巖上,出現(xiàn)了一個黑袍青年,正懶懶的坐在上面,斜眼望向上官黎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