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被安排在了撫龍谷內(nèi)一處環(huán)境幽靜的樓閣,等待著祭碑大會的到來。
雖說居住在這優(yōu)美環(huán)境之中,但林陽並未放鬆對龍骸島各處的監(jiān)視,一有風吹草動,傲破穹等人的動靜,便能瞭如指掌。
不過,略微出乎林陽的意料,這幾天來,還是沒有傲破穹等人前來龍骸島的動靜。
單不說諸法院那個臥底信息十分可靠,林陽也是料定,傲破穹必會藉此機會,來尋乾元劍。不管其在尋乾元劍之前,準備著什麼?林陽卻是很有耐心的,等待傲破穹的到來。
在撫龍谷的這兩天,生性活潑的曼紗經(jīng)常來找林陽談天,惹得族中不少愛慕曼紗的男子頗爲不快,甚至,有幾個自恃實力不俗,心中不服的人都是向林陽發(fā)起挑戰(zhàn)。
天碑族人生性淳樸,其表達情緒也很直接,說是挑戰(zhàn),其實也並沒什麼惡意,只是他們的一種表達方式而已,倒有些以武會友的意味。
在幾名公認的族中勇士陸續(xù)敗於林陽之後,天碑族人莫不對林陽欽服,甚至有人,私下裡尊稱林陽爲“碑武者”,在天碑族中之意爲“天賜之勇士”。
對於這個名號,林陽自然是一笑置之,天碑族這幾個挑戰(zhàn)的勇士,實力都在混沌境上下。其中,最強大的一人名爲王屹,也是天碑族最年輕的長老,實力約在混沌境三階,自然,也是毫無懸念的敗在林陽手下。
這個王屹倒是性情豪爽,修煉成癡,一戰(zhàn)而敗之後,反倒經(jīng)常來林陽求教,空閒之餘,林陽也是不吝指點,令得王屹猶如醍醐灌頂,受益匪淺。對於林陽,日漸崇敬。
隨著祭碑大會的臨近,撫龍谷中漸漸現(xiàn)出了繁忙的景象,在外捕獵的族人也都陸續(xù)歸來,不過,今次的祭碑大會,曼紗有人狼炎王的魔核在手,鐵定是頭魁在手了。
此時,在谷中祭師殿之中,大祭師正與地杖長老坐在一處,商議祭碑大會之事。
“尊敬的大祭師,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商議完大會流程,一陣沉默之後,地杖長老說道。
大祭師微微一笑,望著地杖長老,說道:“你是想問,爲何讓林陽參加祭碑大會吧?”
被大祭師猜中了心思,地杖長老點了點頭,索性說道:“是,我族祭碑大會,向來沒有外族人蔘加的先例,而且,龍龜天碑是本族之秘,其上的碑文也是我族人修煉的根本。林陽雖於我有救命之恩,但族中大事不敢不謹慎,我們與他相交時日尚短,輕易以本族之秘示人,是否不妥?”
大祭師並沒正面回答地杖長老,而是問道:“地杖,你可知本族祖先爲何會在這龍骸島中,又爲何會有龍龜天碑?”
地杖長老沉吟道:“據(jù)族中古籍記載,我族祖先本是這龍骸島中平凡的原住之民,並無任何修爲,有一天,天降龍龜天碑,老祖根據(jù)碑文修煉,成爲歸元境強者,爲第一任‘碑武者’之人,本族也是由此大興,得以傳承數(shù)萬年。”
“但是,龍龜天碑賦予我族強大實力之時,也給予了我族守護天碑之職,只有古老偈語實現(xiàn),我族才能算完成使命,其子民,便可永遠解脫龍骸島的束縛。”
“那你是否還記得那句古老偈語?”
大祭師又問道。
“一元歸,龍涅槃;裂龍龜,天碑現(xiàn)。神之器,斬天魔;時空聚首,天地辟易。”
地杖長老緩緩的念出了古老偈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望著大祭師,說道:“難道,您認爲林陽就是那個讓天碑現(xiàn)世之人!?”
大祭師意味深長的說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在撫龍谷的第三天。
黎明破曉,夜色依稀籠罩的天邊,一縷光亮猶如輕柔之手,輕輕撥開殘餘的夜色,旋即宛若自九天傾瀉的潺潺溪流,鋪天蓋地的傾灑了下來。
谷中沉睡的花朵甦醒了過來,伸了伸碧綠的嫩枝,仿若美人纖腰,垂墜在葉尖的露珠被頑皮的挑逗起來,在空中飄灑,宛若雨露,粼光閃閃。
和煦的晨曦,灑滿了撫龍谷的每個角落。
鐺!
渾厚的鐘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宛若奔騰之流傳遍整個撫龍谷,天碑族九千九百餘人口,盡數(shù)聚集在了族中聖地,龍龜大殿的廣場之上。
數(shù)萬步寬廣的廣場,整體呈一圓形,猶如一個巨大圓輪覆蓋在地面,而這個圓輪的中央,便是氣勢巍峨恢弘的龍龜大殿。
大殿佔地數(shù)裡,宛若巨龜盤踞,穩(wěn)重如山。
此時,九千九百餘天碑族人環(huán)繞龍龜大殿而坐,神情虔誠。距大殿最近之處,族中十長老盤膝而坐,整個人懸浮在空中,俱是眼簾微闔,雙掌合十,口中發(fā)出晦澀難懂的吟唱之詞。
林陽坐在天碑族人之中,旁邊就是曼紗,觀禮這天碑族百年一逢的盛會。
廣場之上,並不見大祭師的身影。
陽光傾灑,天空中雲(yún)霧盡散,晴空如洗。
天碑族十長老口中吟唱聲越來越清晰,音若實質(zhì),充斥著一股雄厚、滄桑的氣息。忽然,十人口中喝道:“啓!”俱是伸指在眉心一點。
咻!
十道流光各自從十長老眉心飛馳而出,飛上高空,旋即又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盡數(shù)飛進了龍龜大殿的頂閣。
“啓!”
龍龜大殿中忽然瀰漫一圈光暈,從中傳出一道雄厚的聲音,正是大祭師之聲。
九千九百餘天碑族人俱都雙掌合十,口中低念,連一向心性活潑的曼紗都是一改常態(tài),美眸微閉,一臉虔誠莊重。
嘎,嘎,嘎,嘎。
猶如沉睡千萬年的古獸甦醒一般,龍龜大殿隆隆震動,其宏偉頂幕,竟是仿若花朵綻放,朝著四面八方舒展了開來。
一時之間,無數(shù)光芒綻放,令人如沐春風,心靈淨化。
猶如蓮瓣一般,頂幕四面展開,現(xiàn)出了龍龜大殿頂閣平臺,其中,赫然佇立著大祭師。
龍龜大殿高達百丈,其一半高度俱是這平臺空間,頂幕四展,似蓮花之瓣,又似橫亙天空的石樑天橋,氣勢震撼。
更令人震撼的是,卻是聳立在平臺之上的龍龜?shù)裣瘛?
只見平臺正中央,一座巨大的石龜?shù)裣瘢僬升嫶螅w呈現(xiàn)厚重的黑色,敦實厚重,一個宛若大地般的氣勢,噴涌而出,令人心生景仰之情。
巨龜背上,馱著一塊數(shù)十丈高的大碑,碑上無字,卻
有一種蘊含無盡玄機的感覺。
一條張牙舞爪、神態(tài)逼真的青龍,盤卷在石碑上,四周雲(yún)氣繚繞,似欲騰空而去。
“龍龜天碑!”
林陽目光微閃。
望著這氣勢雄渾的龍龜?shù)裣瘢挥貌聹y,便知這就是天碑族聖物,龍龜天碑。
此時,一襲白袍的大祭師,氣質(zhì)仙風道骨,手持潔白權(quán)杖,緩步走上了平臺伸出的一條石樑,直到盡端,面朝東方,手中權(quán)杖一舉。陽光照耀之下,杖端寶石熠熠生輝。
“諸位,祭碑大會開始!”
大祭師渾厚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九千九百餘天碑族人歡聲雷動。
傳承數(shù)萬年的儀式祭典隆重繁長,天碑族人對聖物龍龜天碑極盡膜拜之情,其供奉儀式更是一絲不茍,蔚爲莊隆。
九道儀式流程之後,祭碑大會迎來了其中一場重頭戲,族中青壯之人中,其中佼佼之輩者傳承天碑沐浴的儀式。
在這個儀式之中,天碑會根據(jù)膜拜者的資質(zhì),授予修煉的碑文功法。
“第一個傳承天碑沐浴者,曼紗。”大祭師手中權(quán)杖朝盤坐在廣場上的曼紗一指,說道。
曼紗向族中獻上了人狼炎王魔核,所以,得居頭魁,第一個接受龍龜天碑的沐浴傳承。
曼紗對著林陽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飛躍而起,宛若翩翩靈燕,靈動無比的飛上了平臺之上,跪在龍龜天碑之前,雙掌在胸前合十,神情虔誠。
大祭師神情肅穆,口中低吟,伸出一指,在空中飛畫,只見流光在他指尖飛舞,頃刻之間,光芒凝聚一個玄奧符文。
咻!符文化作一條流光飛出,印在了曼紗白皙的額頭之上。
曼紗嬌軀微微一晃。
忽然,她額頭上的符文化作一道光芒,投在了石碑上,嗡!一圈圈光暈浮現(xiàn),似是在曼紗與龍龜天碑之間,構(gòu)建起了一座交流的橋樑。
約莫十來個呼吸之後,光芒漸漸散去,與此同時,原本無字的石碑上,漸漸浮現(xiàn)了一個個字符,赫然就是一套修煉的功法。
在林陽看來,這也算得上是一部中品的功法,尤其適合曼紗修煉。
如此看來,這龍龜天碑,倒真有幾分玄妙之處。
旋即,石碑上的符文飄浮而起,化作光流,盡數(shù)涌入了曼紗眉心,完成了傳承。
繼曼紗之後,天碑族中又有幾個青壯佼佼者完成了天碑的沐浴傳承,得到了各自心儀的修煉功法。
此時,林陽也是看出了些端倪,天碑所賜予的修煉功法,其實,與接受傳承者的順序並無多大關(guān)連,只是根據(jù)各人的資質(zhì),以及特性判定。神奇的是,其判斷之準,連林陽都不禁爲之驚奇,不由得對這龍龜天碑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最後一個傳承者,王屹!”
大祭師一舉手中權(quán)杖,朗聲說道,廣場之上,爲之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王屹,身爲天碑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並不是像曼紗等人一般,第一次接受天碑沐浴的傳承,這已是他第二次,百年之內(nèi),便兩度接受天碑沐浴的傳承,這在天碑族數(shù)萬年的歷史之內(nèi),也是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