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無盡頭黑暗的走道,散發著令人恐懼的味道,冥界不同與人仙妖三界,冥界的上位者以靈魂形式存在,不老不死,掌控著三界生靈逝世後的魂魄,待判定後,投胎到下一世。 神時走在黑暗中,太過於黑,且帶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在四周瀰漫。她本想開天眼看看這暗黑中有何物,卻在下一刻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長青輕聲道,“別開天眼,我牽著你走就好。” 縱然被長青牽過手的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臉,一下子便紅了起來,或者神時應該感謝這暗黑,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長青在入口出現的那一刻,便開啓了天眼。他也未曾想到這冥界入口竟然如此景象,連他都有些心驚,更何況是神時一個女子。 良久,前面終於不再是一片黑暗,神時可以隱約地看到綠幽幽的光芒,幽深壓抑。長青牽著她踏入那片綠光地域,而後放開了她的手。神時看了一眼長青,她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她自是知道長青來了天眼,只是爲何不讓她也開。且看他俊逸的臉上似乎有些汗水,方纔沒那麼熱吧? 陰間地府,與人界不一樣,這裡更像是一片荒地。裂開黑色的泥土,裂縫裡炙熱的巖漿,高低起伏不平。遠遠望去,有一座黑色宮殿坐落在最高處,想來定是那閻王殿。 神時看向閻王殿的旁邊,那裡有一座橋,應該是奈何橋了,她微微歪頭,問道,“長青,那冥草是不是在奈何橋旁邊?” 長青點頭,他道,“是,只是冥草與忘川河旁的彼岸花九分相似,要尋到著實是有些困難。” 聞言神時登時橫了一眼長青,敢情他分不清冥草也彼岸花?她想了想,道,“若是不會辨認,到時候我們便把所有的彼岸花與冥草,都取過來,那不就成了?” 長青別開視線,不去看神時,他想遠去走去,怎生腦子想的方法都這麼不靠譜?
“哎,這個辦法不好嗎?我覺得還不錯啊。”神時連忙跟著長青身後,不就是一朵冥草麼,到時候問人,不,問鬼就是了。她就不信,鬼不說! 閻羅王殿,閻王審判鬼魂的庭堂中,閻羅王坐在高高的庭堂上,下面站著牛頭馬面和右手舉筆,左手執生死薄,而紅眉赤須的判官,還有手執枷鎖穿著黑袍白袍,吐著長舌頭的黑白無常,它們是勾魂並帶尺多高的尖帽子,嚴森恐怖。 閻羅王本名喚洛裟,是上一任閻羅王之子。洛裟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鬼面具,三千青絲挽起束於後腦。黑色金邊的繁重衣袍穿在身上,修長的手指在堂桌上敲打著,他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光是看一眼就如同身臨百鬼之中一般,令人不寒而粟,望而生畏。 唯一不與之符合的便是那聲音,清冷好聽,卻不帶一絲感情。庭堂內一片幽靈,洛裟手指敲打的聲音清晰可聽,他微微揚起聲音,冷漠道,“仙界的人竟敢插手冥界之事?” 黑白無常退後下,跪下請罪,黑無常道,“稟告閻王,那女神君自稱神時,讓屬下告知與您,您便會明白了。” 洛裟自從上任閻羅王一職後,冥界幾乎很少事情發生,也不曾有過什麼死後的靈魂不願喝孟婆湯重新投胎。 “去,將那道靈魂抓回來,我冥界的律法規矩不是一個凡人魂魄所能破例的。”洛裟淡淡道。 他只要這冥界所有的靈魂按照地規行事就行,其餘的他倒是沒興趣去理會。只是,鬼面具下的他瞇起危險的眼睛。神時,倒也是夠大膽的,竟敢間接地欺騙他。 奈何橋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在啃著元寶蠟燭。他散著深棕色的長髮垂至腰部,兩邊肉嘟嘟的臉頰,半瞇著一雙大眼睛,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穿著一件紅色的肚兜,一條黑色的小短褲,露出白白嫩嫩的手胳膊腿來。他身後跟著一羣小鬼,各個手上
都端著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元寶蠟燭。 小孩一把丟掉手的白蠟燭,橫眉對著身後的一羣小鬼罵道,“這是什麼蠟燭,這麼難吃!天天都吃這個沒意思!” 小孩撇撇嘴巴,他道,“去,再給本殿下找些好吃的來,不然你們就去地獄呆上一陣子吧。” 小鬼們聞言,“嗚嗚”地叫了幾聲,去了三四個,還剩五個在一旁站著不動。小孩看著沒動的五個小鬼,心裡怒火中燒,他左手插著小腰,右手指著他們,嬌嫩嫩脆生生的聲音大罵道,“讓你們去找吃的,還愣在這裡幹嘛!想餓死本殿下我啊?都給我去,不準在這裡!” 五個小鬼們遲疑地互相對視了一下,最後在小孩的怒視下乖乖地執行任務去了。 跟隨的鬼最終不在了,小孩嘻嘻地笑著,終於甩開你們一幫煩人的鬼了。他頭向四周圍轉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突然,小孩眼睛一亮,他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好玩的人。 忘川河彼岸,開著一大片絢爛鮮紅的花,花色如血,有花無葉,此花名曰彼岸花。神時看著如同血海的花,思索著該不該全部都拔了它帶回去。忽然感覺腳被兩隻小手緊緊抱住,神時心裡一緊,低頭一看,只見一白白嫩嫩的小孩正仰頭看著她,肉嘟嘟的臉蛋咧嘴一笑,他道,“哇,原來真的是活人啊,不是死的!是有生氣的!” 小孩抱著神時的腿,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生氣,他眨了眨眼睛,聲音嫩嫩地勾人,道,“美人姐姐,你是神仙麼,本殿下叫千淚!姐姐可以喚本殿下爲淚淚。” “淚淚?”神時愣了一下,這小孩是從哪裡來的?怎麼她都沒發現? “哇,還有一個漂亮哥哥。”小孩眼珠子一轉,看到了一旁的長青,他放開神時,又咻地一下跑到長青身邊,因爲不夠高,又一把抱住長青的腿,他道,“哥哥也是神仙嗎?哥哥你好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