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璽走上前，道：“收拾一下東西，你可以走了。”
“走？”
雪玉香不明所以。
雪玉璽道：“離開雪族。”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當初你不是死也不肯回來嗎？現在如你所願，你又不願意了？”
雪玉璽的目光泛著冰冷與嚴厲。
雪玉香搖頭道：“當初不願意，是因爲你總是逼我做不想做的事。現在我每天種花種草，已喜歡上這樣的生活。”
雪玉璽冷冷一笑：“你還真是善變，走不走隨你。”看了妹妹一眼，轉身離開。來也無聲，去也無意。
雪玉香眼神怔忪，良久自語道：“大哥，你爲何對我如此冷淡。”
在連續幾天的進攻後，大周天八卦陣轟然而破，整個雪族山脈都晃動了一下。
雪族內，無數人擡頭，看向遠方。那裡有一團黑濛濛的氣息瀰漫向四周，好像大片的烏雲，遮蔽光明。
“雪族，你們隱匿多年，該重出江湖了。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投降。第二，死。”
烏雲當中，傳來一道暴虐森冷的聲音。
“混賬，想讓我雪族投降，門都沒有。”
雪族之人以雪玉璽爲首，站了不下數千人，甫一望去，超級高手多達數十人，剩餘全是大高手！
這股力量，簡直足以驚動江湖。
說話之人，正是白長老。之前白長老沒有顯露修爲，此刻氣勢爆發，居然是朝元境巔峰境界，也就是，半步王者高手。
“不投降？看來，你們是決心去死了。”
懷破滅的聲音傳遍八方。下一刻，一道黑芒射出，衝向了白長老。
轟！
白長老拍出一掌，黑白二芒爆發，如陰陽初開的混沌，散發無量光。
黑芒消散，露出一位陰狠中年人的身影，此人腳步一點，立刻與白長老纏鬥到了一起。
“不知死活的雪族，就讓你們知道我破滅教的厲害。”
山脈之巔，懷破滅手一揮，破滅教諸多高手齊聲喊殺，朝著數百米之下的平地飛縱而去。
遠遠望去，好似無數道黑色隕石空降，激起虛空無窮火花，場面極度駭人。
雪玉璽英俊無雙的臉上沒有表情，不用他說，那些雪族高手們都已主動衝了上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昂揚的戰意。
一代又一代，他們的祖輩，父輩都只能老死在這無人知曉的山裡，他們卻不甘心沉寂下去。
這遲來的一戰，令他們體內深藏的熱血徹底涌動起來。
轟轟轟……
無窮氣勁爆發，一團又一團，好像有無數預埋的炸藥包同時炸裂，在廣闊無垠的地面上激起震天之聲。
地面爲之搖顫。
山巔上，懷破滅一身黑袍加身，眼神一片黑暗，似連射出的目光都是黑色的。
平地上，雪玉璽白衣無塵，劍眉微揚，整個人好像冰雕雪琢，俊美中帶著高貴與冷漠。
“懷破滅，你到底是誰？破滅教的高手，又是哪裡來的？”
這是雪玉璽最不解的地方。
雪族雖然隱世，但從祖輩開始，就爲了重出天下做著準備，所以天下各地都有雪族的探子。
破滅教的這些高手們，從未在江湖出現過，就好像一日之間，突然冒出來似的。正如懷破滅自己一樣。
懷破滅嘴角一勾，道：“等你死了，可以去問閻王爺。”
說話間，一團陰森恐怖的黑芒，以他爲中心，像是海嘯般朝天地波盪而出。
他的氣息，或許遠沒有破滅教的高手們加起來強，但那種殺伐毀滅的味道，卻勝過了所有人。
平地之上，但凡被那股黑氣籠罩，無論是破滅教高手，還是雪族高手，莫不心驚膽顫，生出無限涼意。
如果懷破滅的氣息，代表著毀滅，那麼雪玉璽的氣息，則如同冰山之上的雪花，冰冷，孤傲，又帶著絕對的不可侵犯。
方圓數千米之內，一瞬間都彷彿被分割成了黑白兩界的世界。兩股氣勢中間，虛空甚至出現了絲絲黑色的裂痕。
這是虛空破碎的徵兆。
當然，說是徵兆，其實距離真正的破碎虛空還有一段距離，但也足以說明二人的實力之強，當世王榜之下，少有人能及。
此刻遙遠的黎天國，唐風月正在西門世家修煉。
不久前，他與西門玉音已回到了西門世家，至於葉全真，已經獨自返回了大周國。
一縷縷金色絲芒，從唐風月周身毛孔中溢出，最後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團金色烈焰，包裹著唐風月。
烈焰周圍十米之內，空氣急劇扭曲，小院內的花草樹木都開始枯萎。院牆焚起白煙，牆灰撲簌簌往下掉，碎成了粉屑。
“好熱。”
“奇怪，立夏還未到，怎麼跟火爐一樣？”
經過小院的西門世家下人紛紛奇怪。
小院內，那團金色烈焰在焚燒了十息之後，又重新化作金芒，縮回唐風月體內。
“鳳王經，終於大成了。”
唐風月睜開眼睛，心中充滿了喜悅。
鳳王經作爲吳天鳳的本命絕學，威力之大，難以言表。昔日小成的鳳王經，還看不出什麼，但今日大成之後，唐風月明顯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的體內，好像隨時燒著一團火，令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強大的氣魄。
唐風月輕輕揮出一拳，他發現自己的拳力增大了將近兩成。
以他如今的實力，兩成增幅是了不得的數字。如果作爲王級高手來評判的話，也許幾年時間，實力也增不了兩成。
因爲到了歸真境，武者的潛力基本都快到頭了，就算進步，也只能靠細水長流，一點點積累。
唐風月還未晉入歸真境，實力卻一進再進，傳到江湖中，真是要嚇掉一地的眼球。
此刻，如果再讓唐風月和賀定一打一場，他有信心就算賀定一全力以赴，自己也能堅持更久的時間。
總而言之，他的常規實力，距離強大王級高手也越來越近了。
當然，大成的鳳王經，最恐怖的地方根本不是實力的增幅，而是其變態的恢復力。
方纔唐風月體內冒出的金色烈焰，在鳳王經中叫涅槃之火。一旦施展此法，哪怕是腑臟移位，經脈受創等重傷，都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如初。
不過涅槃之火需要提前蓄養，而且傷勢越重，所耗費的力量就越多。照唐風月估計，假如是經脈斷裂等傷勢，至少需要兩次涅槃之火。
蓄養一次涅槃之火，大成境界需要半個月左右，圓滿境界也需要一天。這大概也是鳳王經唯一稱得上缺憾的地方了。
話又說出來，如果能無限次使用涅槃之火，那鳳王經也太逆天了。
要知道武者交手，實力固然重要，但生命力同樣很重要。
兩個實力差不多的人決一死戰，最後活下來的，肯定是生命力更強的那個。
鳳王經給予唐風月強大的恢復能力，應用到實戰中，便是強大的生命力。
可以說，此時此刻的唐風月，如果跟一天前的自己交手，在不能逃脫的情況下，絕對能輕易殺掉一天前的自己。
“戰魔之身配合鳳王經，我現在的肉體，恐怕就算是強大王級高手，一時半會也休想傷到。”
唐風月握緊了拳頭，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戰意，恨不得和賀定一再交手一場。
咯吱。
院門被打開，走來一道蹁躚倩影，正是西門玉音。
“唐哥哥，這是你的信。”
西門玉音乖巧地將一封信遞到唐風月手裡。
“誰寄的？”
“我又沒打開看過，萬一唐哥哥罵我怎麼辦。”
唐風月好笑地攬過西門玉音，使其坐在腿上，然後撕開了信封。
“嗯？”
信上的筆跡，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信上的內容，更是令他驚異萬分。
“雪族有難，即可前往。”
西門玉音大皺黛眉，她從來沒聽說過雪族，不過看樣子，好像與唐風月有些關係。
信封內共有兩張紙，一張紙寫字，另一張紙，則畫著一副詳細精準的山川地形圖，大概就是雪族的位置了。
唐風月問道：“玉音，你可看見是誰送來信的？”
西門玉音搖頭：“這封信也是一位下人交給我的，據他說，送信的只是附近鄰居家的小孩。”
唐風月點點頭，看來送信的人並不打算顯露身份。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他失蹤的三年，曾多次寄信給無憂谷，宮家，但後來據唐天意，宮雨茗等人說，從未收到過信。
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是不是有聯繫。
“雪族。”
唐風月眼前，浮現出一張高傲絕美的臉龐，那個女人，現在還好嗎？
“玉音，快去備馬，我要去北雪國一趟。”
“唐哥哥，我也去。”
“不，這次也許發生了大事，我怕有危險。你在西門世家好好待著，我會回來找你的。”
西門玉音雖然千萬個不願意，但她生性溫柔，見唐風月臉色凝重，怕惹他生氣，只好不甘不願地答應下來。
三匹良駒很快備好，唐風月暗贊西門玉音細心，好好吻了她一番，這才起身上馬，駕馬而去。
“唐哥哥，你要早些回來啊。”
望著愛郎漸小的身影，西門玉音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