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死寂,山林中,除了火堆噗呲炸響的聲音外,再無他音。
李怡穎等人死死的盯著那些扶桑忍修之後的謝玖,臉色猶如想要吃人般可怕。
自古以來什麼最可恨?
不是姦殺淫掠,也不是詭計(jì)陰謀,甚至都不是我爲(wèi)你插別人兩刀而你卻爲(wèi)別人插我兩刀!
而是背叛!
戰(zhàn)場之上,生死之間,赤裸裸的背叛!
而且還不是同種族不同陣營之間的背叛,而是國與國的交戰(zhàn)中,關(guān)乎於國之尊嚴(yán)註定決定勝負(fù)生死一戰(zhàn)的背叛!
“謝玖,你怎敢啊,誰給你的狗膽?!”李怡穎喝然大怒。
位於二十個扶桑忍修之後的謝玖身形一顫,慘白的臉色略低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深沉的愧疚,可轉(zhuǎn)即就咬牙擡頭了,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步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放手一揮好似要揮掉所有的猶豫掛念一般,哈哈大笑說道:“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這個天下沒有什麼比生命再大的道理,我爲(wèi)了保命短暫的投靠扶桑有什麼不對?更何況……況天申都說了是友國同鄰,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較量之戰(zhàn)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滅國之戰(zhàn),老子就投靠了怎麼了?!”
謝玖仰頭大吼,一吐所有鬱氣,看著前方山坡上的楚天和李怡穎等人臉色極度猙獰。
此時秦仙與寧敏等人也已趕來,姜偉看著如此謝玖,眼中滿是憤懣,大怒道:“謝玖,你他媽還是人麼,老子看錯你了!”
當(dāng)初楚天空降之後他還被謝玖唆使去對付楚天,那時還對謝玖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他是條漢子,可此時看來,還真他媽瞎了自己一雙狗眼了啊!
謝玖緊抿嘴脣,強(qiáng)撐著的身軀顫抖,故作驕傲的昂頭不答。
櫻宮花井與騰口上野等忍修不言,這是一場華夏的鬧劇,他們當(dāng)然樂得做這個觀衆(zhòng),甚至騰口上野還冷笑幾聲,不知是笑李怡穎等人的不識時務(wù)還是在笑謝玖的貪生怕死。
這是楚天終於動了,一動而風(fēng)雲(yún)肅,讓櫻宮花井與騰口上野如臨大敵,讓他們背後的十八忍修如臨大敵,讓那十二支火箭筒,瞬間進(jìn)入工作狀態(tài)。
人的名樹的影,雖然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楚天,可一村拓哉的頹靡不振,已然說明了點(diǎn)什麼。
楚天沒有管他們的凝重,視線攜遠(yuǎn)而望直指謝玖,謝玖咬牙,和楚天分毫不讓的針鋒相對,若說現(xiàn)在還有一個理由可以讓他說服自己他沒做錯的話,那就是隻有殺死楚天了。
面對他這自欺欺人的堅(jiān)強(qiáng),楚天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天底下,終歸還是有些道理比生命更大的。”
謝玖身形一顫。
楚天繼續(xù)說道:“例如尊嚴(yán)。”
謝玖咬牙不答。
楚天再說道:“例如道義。”
謝玖緊握的雙拳中滲出絲絲血液。
楚天接著說道:“再例如國家。”
謝玖呵呵慘笑,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隨後,楚天看向櫻宮花井,讓李怡穎等人退避出去,問道:“這可以吧?”
騰口上野冷笑,傲然說道:“當(dāng)真以爲(wèi)我們是開善堂的麼?兩國交戰(zhàn)向來沒有活口,楚天,你有點(diǎn)讓我失望啊。”
可卻不想櫻宮花井竟然點(diǎn)頭,清明如山水的美眸看了眼逐漸退至千米之外的李怡穎等人,淡淡說道:“可以。”
騰口上野臉色一沉,這兩個傢伙,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啊!
楚天挑眉,倒不由對這個女人高看一眼。
但不管櫻宮花井是何種打算,可既然人家給了他一分面子,那他自然也要給人家一分面子,楚天點(diǎn)頭說道:“既如此,我便許你一次不死。”
說完,他的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不見,手中長刀一揮,直指二十個忍修最前方的櫻宮花井與騰口上野。
騰口上野一怒,莫非還真他是透明的麼?
“你們?nèi)A夏人就是喜歡妄自菲薄,給我回去吧!”他嘎嘎大笑,一聲怒喝,手頭亦是浮現(xiàn)一柄獠牙大刀,雙臂塊塊肌肉如虯龍突起,朝著楚天劈去悍勇一刀。
但卻在他的獠牙大刀和楚天的七尺長刀相碰的那一剎那,渾身肌肉足比楚天還高那麼半個頭的騰口上野,就好似遭遇了什麼不可抗衡的打擊一般,被一刀劈飛老遠(yuǎn),雙腳在地上犁出兩條深深的印記。
楚天踏前一步,渾然不屑道:“比你們那個什麼拓哉君差遠(yuǎn)了。”
此刻他身後,響起了巨大轟鳴聲,卻是一個忍修以爲(wèi)騰口上野真的能將楚天給擊退,找準(zhǔn)角度與時機(jī),準(zhǔn)備一舉將楚天給轟爆。
但可惜,卻是連楚天一根毛都沒有傷到。
楚天看了那個忍修一眼,那人臉色刷白的踉蹌倒退,楚天搖頭閉目說道:“莫非你們來的時候,那個什麼拓哉君沒有告訴你們,跟我戰(zhàn)鬥的時候,至少要在五百米開外嗎?”
衆(zhòng)人驚愕,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櫻宮花井向來清冷如山水的眸中閃過一絲漣漪,不禁不喜說道:“是一村拓哉,不是那個什麼拓哉君。”
楚天輕笑:“無所謂了,反正在我眼裡都是死人爾。”
隨後猛然睜眼,在他睜開眼的剎那,這天地間好似閃過一道寒光一般,有炮火轟鳴聲傳來,但楚天卻早已奔出數(shù)十米遠(yuǎn)。
一刀扛起,正對櫻宮花井一斬而下。
本來他們相隔只是三百米左右,如果在那時這羣忍修就集中放炮的話楚天說不得只能踉蹌倒退,可經(jīng)過跟騰口上野對轟那一刀之後,已然只剩一百五十米不到了。
而這一百五十米的短短距離,誰還能阻擋楚天?
櫻宮花井雙眸一縮,自開戰(zhàn)以來神色終於變了,她本來只是想來看看能打敗一村拓哉的男人到底有何本事的,可卻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這速度,好快!
別說持有火箭筒的只是那些下忍八段的忍修,恐怕即便是她,都不一定能轟準(zhǔn)楚天的位置。
再加上這麼近的距離,又唯恐誤傷……她一顆心臟沉到谷底,隱隱有些後悔沒跟一村拓哉打招呼就帶人前來了。
又是三顆火箭彈轟去,其中角度最準(zhǔn)的一顆轟到了她的身前,終於算是阻擋了楚天的腳步。但也就是這樣了,除非是她和騰口上野,否則八段忍修轟出的火箭彈,不可能會對這個男人造成威脅。
騰口上野有些猙獰了,被楚天一刀斬飛他至今都在吐血,雙臂痠麻好似不是他的一般,以往他所引以爲(wèi)傲的力量在楚天那一刀下,都成了笑話。
搶過一個手下的火箭筒,準(zhǔn)備一炮將楚天轟個稀巴爛。
但忽然一滯,只見一個纖細(xì)較弱的身影擋在了他的炮口前,以毋庸置疑的語氣冷看他一眼,喝道:“走!”
騰口上野臉色陰沉不定,但卻忽然大吼了,他這一輩子都只能匍匐在這個女人的腳下,仰望她的背影,這憑什麼啊?
“給我滾!”一炮轟出,不管不顧!
櫻宮花井眉頭一皺,心有靈犀在瞬間讓出,而她的身後是緊隨而至的楚天,本來以爲(wèi)又浪
費(fèi)了一顆火箭彈,可讓她驚愕的是,面對騰口上野這顆瘋狂轟來的火箭彈,眼前這個男人竟然不閃不避。
心頭沒來由的有了點(diǎn)期望,但下一瞬,卻徹底沉進(jìn)無底深淵!
她心頭慘笑,是了,是了,能跟拓哉君一戰(zhàn)的人物,豈是能用普通手段可以對付的啊?
只見楚天一刀劈下,那顆尚未來得及爆炸的火箭彈,便被他一劈兩半,足足朝兩旁激射出好遠(yuǎn)才轟然炸響!
這一幕看的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二十個忍修怔然,看他如看魔鬼,連火箭彈都能砍成兩半?這特麼到底是什麼人啊?
千米之外的李怡穎等人本來也是臉色煞白,但卻瞬間大喜了,李怡穎掃視戰(zhàn)場一眼,眸中冒出精光,忽然帶著她的手下與秦仙等人藉著暗夜的掩飾朝某個方向摸索而去。
騰口上野下意識退後兩步,看著那個漫步走來的男人,心中冒出無限恐懼,恐怕這一輩子,他都不敢再對楚天揮刀了。
楚天此刻呼吸略有一分急促,顯然剛剛那一刀對他的消耗也頗大,將透視靈眼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這才找出那顆疾馳而來的火箭彈的弱點(diǎn),這才能一刀兩斷的。
“現(xiàn)在,遊戲,該結(jié)束了。”他長刀一轉(zhuǎn),清淡的冷月光芒自天外垂射而來,經(jīng)刀面反射而去,亮瞎了一片忍修的眼睛。
此刻他距這羣忍修已不足五十步,該是屬於他的時候了!
騰口上野和另外十八個忍修惶然倒退,甚至火箭筒裡還有火箭彈的,此刻都不敢再對那人開火了。
可關(guān)鍵時刻註定是會有人站出來的,華夏不外如是,扶桑亦是有人。
櫻宮花井站前一步,雙手結(jié)了一個法印,頓時楚天身前,形成了一個半弧形的,漫天遍野,皆是她的身影。
這位來自扶桑神社的聖女,緩緩睜開了眼眸,清淡如水般說道:“忍術(shù),千瞳!”
頓時漫天遍野的她,漫山遍野的眼,眸中都好似散發(fā)了一縷奇異光芒一般,使得楚天眼中的世界,頓時斗轉(zhuǎn)星移。
楚天眉頭一皺,此刻他恍若置身於一個黑暗星空一般,前方原本櫻宮花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黑洞,即便是光也無法逃脫這個黑洞的束縛,被圍繞著朝她旋轉(zhuǎn)。
楚天略有沉默,毫不猶豫的一刀斬下,頓時就將那個巨大黑洞給一斬兩半。
可,黑洞之後,還有黑洞!
楚天不屑一笑,這天底下還沒有什麼是他的刀不能夠斬破的東西,既然一刀不夠,那就兩刀!
透視靈眼再度運(yùn)轉(zhuǎn),一刀之後又一刀,一刀之後再一刀,足足斬了十刀,足足十刀都斬在同一個破綻之後,終於破開了櫻宮花井的千瞳。
可此時,櫻宮花井等人卻早已遠(yuǎn)去,剛剛楚天猛烈如斯的強(qiáng)大已經(jīng)徹底震撼了他們,即便他們有二十忍修,十二支火箭筒,可在楚天面前卻依舊沒有半點(diǎn)威脅力,幾乎不過十多個呼吸間的時光,楚天就跨越了三百米的界限來到了他們身前。
由此,他們怎還敢相抗?!
但正當(dāng)楚天準(zhǔn)備再次動用透視靈眼找尋他們蹤跡的時候,前方深林中,忽然響起了漫天槍鳴聲,卻是李怡穎等人趁亂摸到櫻宮花井等人的後方,對她們展開了伏擊。
可當(dāng)楚天趕到那裡的時候,卻驀然神色一顫,以李怡穎等人的實(shí)力自然不可能攔得住櫻宮花井等人,只是出其不意留下了幾具忍修的屍體罷了。
但與之對應(yīng)的代價卻是,姜偉……穿心而過。
一把斗大的軍刺,曾插在他胸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