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麼較真幹嘛?”一座山峰之上,紅衣洪炎和青衣吳丹青正坐在巖石上對弈著。一陣嘹亮的慘嚎聲傳來,青衣眉頭一皺,氣運丹田吼了回去。
“咳…我只是清清嗓子…”青衣裝模作樣扯了扯喉嚨,沒有承認他是在維護自己的霸主之位,至少是音波方面的霸主!
“呂麟好像對他興趣很大…”紅衣捻起一枚白色棋子,落在棋盤上。
每一次對弈,他都必須要當白色的一方。因爲只有純白色的棋子讓他覺得足夠乾淨。
“當年他第一次慘敗,就是輸在神目一族的人手中,等到兩年之前他功成回到鎮獄洲的時候,卻發現神目一族被滅了…想要一雪前恥也成爲了不可能…
現在知道了神目一族還有一個小傢伙倖存,想在他身上找一些快感也正常…”
青衣比紅衣要早認識呂麟,知道他的這個秘辛。
“呵呵…我真是服了他…一個術校初期的小屁孩,他也能來勁…”
紅衣笑著搖了搖頭,天空一隻鷹隼飛過,落下了一根羽毛。紅衣頓時眉毛一豎,口中噴出一隻小巧的火鳳,直奔鷹隼而去,將它燒得連毛都不剩!
“……”青衣嘴角微微抽搐,他以前的穿著本來也是很放蕩不羈的,可自從認識了紅衣之後,就被放了好幾把火,搞得他現在每次見紅衣之前,都要整理好自己的著裝。
也只有黃魅,那比龜殼還龜殼的玄武決能夠抵擋住洪炎的火燒,但依然很吃力。
可那小子整天都是一副欠揍的樣子,從來不會因爲誰而收斂。燒了十幾遍之後,黃魅依然是那個樣子,整天都是滿手和滿嘴的油!
最後也只能是洪炎妥協,見面的時候都不去直視黃魅那嘴臉。
棋盤旁邊的巖石上突然蠕動升起一個小人,對著紅衣和青衣兩人抱拳,端得是十分神奇!
“兩位前輩,衍月門恐有危機,不知兩位前輩能否…”
來人沒有自報姓名,但青衣和紅衣兩人卻知道是誰。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衍月門的門主,百里朝煌!
百里朝煌話說到一半,話音還未落下,紅衣就手一揮,一束烈焰將小土人燒得一乾二淨。連話都不讓人家說完…
兩人完全不把衍月門門主放在眼裡,繼續若無其事地下著棋,好似剛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衍月門北面是廣袤的森林,那是妖獸的地盤,曾經有人貪圖其內豐富的各種礦產資源,試圖開墾過這片區域,。
但無一例外,全都死在了妖獸的手中。
這片遼無邊際的森林,通過一個長達百里的死亡峽谷與衍月門相連接。
每年都有大量的衍月門弟子死在峽谷的防線上,他們爲衍月門成功抵禦妖獸侵襲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峽谷外一塊巨大的英雄石碑,就是用以祭奠這些逝去的英雄。
而此時,衍月門又有三萬多名弟子正在死亡峽谷之內製造著各種防禦工事,所有人都是一副十分凝重的樣子,因爲數年一遇的獸潮,又要來臨了!
“門主!那幾位前輩怎麼說?”
此時峽谷之外一塊巨大的山巖之上,幾位老者和一位氣度雍容的青年男子正皺著眉頭,望向峽谷深處。
男子的身材十分挺拔,樸素的穿著也沒能掩蓋住他由內而外的那股威嚴。
但此時他卻愁眉緊鎖,剛剛他試圖請紅衣和黃衣伸出援手,但結果卻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百里朝煌搖了搖頭,“那幾位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道…就算衍月門覆滅了,他們也大可再尋一個落腳點,我們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啊…”
衍月門門主的語氣之中說不出的惆悵,他捫心自問,這幾年來對四怪那絕對是招呼得十分周到,美酒、美食、美女,只要人家想要的,他從來沒說一個不字!
可惜…四怪之所以被尊稱爲四怪,就是因爲他們的行爲舉止太過怪異了,衍月門高層很多次想要獻殷勤,卻好似完全沒有摸準人家的心意,四怪也從未領情。
“哎…近年來那血劍宗一直蠢蠢欲動,獸潮倒是不打緊…怕只怕……”
旁邊一位髮鬚皆白的長老同樣也是愁眉苦臉,獸潮並沒有摧毀衍月門的實力,但血劍宗有!
每一次抵禦獸潮,都會讓衍月門出現大量的傷亡。這個時候,就是衍月門最爲虛弱的時間。
以前血劍宗還未壯大的時候,衍月門倒還勉強能維持住威懾力,但現在不行了。
若是血劍宗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衍月門將會迎來最艱難的時刻,說不定還會有傾覆之危!
“那個嗜血狂魔找到沒有?”百里朝煌嘆了口氣,突然問道。
今晨,血劍宗以嗜血狂魔拜入了衍月門爲由,同衍月門提出交涉。搞不好,這就會是血劍宗大舉入侵衍月門的一根***!
“哎…倒是找到了幾個符合情報的人…可我們都知道,就算我們將嗜血狂魔揪出來,交給了血劍宗,他們也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旁邊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出聲回道,他正是衍月門的執法長老!專門處置衍月門弟子各種違反門規的事情。
但此時他的眼神卻沒有往日那般凌厲了,一個衍月門曾經的手下敗將,現在竟然囂張跋扈地讓一位外門執事,來向衍月門提出交涉,而衍月門竟然還不能表達不滿。
“不管如何…先找出來吧…”百里朝煌又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他嘆的氣,比起上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籌碼再小也是籌碼,到時候只能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靠著交出嗜血狂魔,爲衍月門再爭取一些時日。
現在形勢實在是太嚴峻了,若是能靠一位弟子的性命,來換衍月門抵抗獸潮之後幾日的安生,那也是值得的!
“嗯?寒月長老?”憑空一陣冰雪凝形,巫雨霏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門主!執法長老、守護長老、天工長老!”巫雨霏對著幾人施了一禮,這些人的年歲比起巫雨霏都要高,雖然地位相差不大,但行後輩之禮倒也正常。
百里朝煌笑著對巫雨霏點了點頭,巫雨霏是衍月門之內唯一一位修煉冰元的長老,實力高強不說,她的術元性質在很多場合也能派上大用場,地位算是很高的了!
“聽說血劍宗跟我們要人?”巫雨霏知道嗜血狂魔是誰,一聽到這個消息,趕忙就跑了過來。
“沒錯…一個殺了他們四百弟子的術校初期術士,若不是血劍宗趁著這個時機發難,這名術士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可惜……”
百里朝煌也很是惋惜,雖然不知道那個術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憑他的戰果,就知道這個人的智計謀略和實力絕對不弱!
“門主準備怎麼做?”巫雨霏臉上依然是寒冰不化的神色,但語氣卻變得更加冷冽了。
在場都是身居高位多年的強者,怎麼可能沒有發覺這個變化…
“看來寒月長老是認識這位嗜血狂魔的了?”天工長老手中隨時隨地都帶著一個八卦盤,那既是他的武器,也是用以佈置大陣時的必需品!
巫雨霏沒有回答天工長老的問話,而是緊緊地盯著百里朝煌。被人直接無視了,天工長老也只能訕訕轉過頭去。
百里朝煌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術皇之上,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巫雨霏至今也沒能知曉。只是知道,他絕對能夠輕易虐殺自己!
但沐風是白安這麼多年來唯一選中的一位弟子,巫雨霏不會讓沐風在自己的手裡出事!絕對不會!
“若是事不可爲,我也只能將嗜血狂魔交出去,祈求能給衍月門爭取一些喘息的時日了…”
百里朝煌的臉色很是無奈,早在兩年前,宗門高層就發覺血劍宗的狼子野心了。
但血劍宗的制度和收錄門人的標準,使得它能夠吸引來許許多多的戰鬥狂人和一些被通緝的逃犯。
這些人大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手段殘忍,滿手血腥,使得血劍宗迅速壯大了起來。
衍月門即使先知先覺,調整了許許多多的政策,其綜合實力的發展速度也沒能趕上血劍宗的三分之一。
隨著時間拖得越久,衍月門與血劍宗的實力就會被拉得越來越大!
表面上血劍宗和衍月門現在還是平起平坐,甚至在四大國這個衍月門的地盤上,血劍宗還要看衍月門的臉色。
實則血劍宗早已南征北戰,將他們的勢力範圍擴大到了四大國的邊界上,一副隨時要入侵的樣子。
這也是爲什麼,血劍宗弟子能夠在靈獸山脈肆無忌憚地圍殺一個嗜血狂魔,而衍月門只能傳召一個血劍宗的外門執事,表達自身的不滿。
“明白了…”
巫雨霏輕吸了一口氣,一個傑出弟子的價值,確實比不得宗門的安危,但那不是她所考量的。
雖然她也愛護這個宗門,但衍月門的價值,在她心中,不及白安萬一!
“寒月長老!你要明白,就算沒有血劍宗這一層原因,衍月門也不可能收錄這樣一個窮兇極惡之人的存在!
四百人!天知道他除了這四百人,還殺了多少人?留著這樣一個魔頭在衍月門之內,只會養虎爲患!
若是你知道嗜血狂魔是誰…能否相告?”
執法長老上前一步,他的眼睛閃爍著危險的氣息,作爲衍月門的執法長老,他向來都是爲宗門著想。
若是有誰做出不利於宗門的事情,就算是同爲衍月門長老,他也會毫不留情地出手!
一個殺了四百人的魔頭,決不能存在於衍月門這個術士的聖地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