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沒有走,慕汐袂是沒有想到的,走到了前面。
魯承墨撐著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水中的錦鯉一頭一頭都撞過來,也不知道是在看魯承墨的身影還是有意無意的亂游過來的,慕汐袂望著魯承墨然後走了過來,輕輕的伸手點了點魯承墨的肩膀,魯承墨微訝異回過了頭,看著慕汐袂說道:“你來了?不要說那些話,我就是想要救你,其實也不是啦,我是爲了自己。”
爲了自己?
這樣的藉口他也是可以想得出來的。
慕汐袂揮了揮手,嘆了口氣,魯承墨說道:“這些事情其實我也是會答應(yīng)她的,就算沒有要挾,我也是會答應(yīng)的,畢竟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幌矚g王兄只有我可以讓她做一個正妃。”
慕汐袂掩面,只覺自己真是對不起面前玉樹臨風的魯承墨,好白菜都讓豬拱了,慕汐袂連連拱手,意思是極度的對不起。
但是魯承墨自說自話,說道:“政治聯(lián)姻而已,就算是我自己不答應(yīng)也是有皇上在上面的,皇上天威難測,就算是我不答應(yīng)也是不可以的,所以,你完全不要內(nèi)疚,我纔沒有爲了你犧牲自己那麼傻氣,不是嗎?”魯承墨說完以後看了一眼慕汐袂,說道:“很晚了回去吧,不要在這裡了,皇宮裡面到處都不安全。”
慕汐袂看得出來魯承墨是難過的,那種難過是一般人理解不了的,這個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帥哥就要被自己害慘了,慕汐袂決定自己不願意讓這樣子的悲劇發(fā)生的,就算是到了最後皇上開了口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皇上還能將承王殺掉嗎?不管承王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嫡子,總之虎毒還不食子呢,不可能的,於是慕汐袂搖頭晃腦,很快的靈狐已經(jīng)將一個荷葉咬斷遞到了慕汐袂的手中,慕汐袂拉著魯承墨到了前面,前面有一塊乾淨的石頭,石頭上面還有淡淡的燈火,這樣子就可以看得清楚上面究竟寫了什麼。
慕汐袂寫到——“我不會讓你過去的,我自己會想辦法治病,你不用管。”
魯承墨生氣了,一般這個人雖怒時而若笑的,但是今天卻是一下子大反常態(tài),一下子握住了慕汐袂的手腕說道:“你瘋了!”
“唐立風,舅舅——”慕汐袂繼續(xù)在石頭上面寫著,寫完了以後看了魯承墨一樣,魯承墨臉上還是那種神情,寵溺裡面帶著一點兒的勾魂攝魄,慕汐袂決定不看他的眼睛了,以免自己犯花癡,不可以啊不可以自己現(xiàn)如今喜歡的是絕無僅有的瑞王蕭煜睿,不可以再處處留情了,想到這裡慕汐袂繼續(xù)寫道:“就算是你要政治聯(lián)姻,我也是會阻止的。”
魯承墨這時候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樣子,如瀑的青絲也是抖動著,握住了慕汐袂的受案,說道:“你不可以亂來,只要我與麗茜公主到了那時候行了禮就會有解藥,你放心就好了,麗茜公主說過了的,我相信麗茜公主。”
“不——”慕汐袂寫了這一個字以後就將荷葉扔到了水裡面,然後轉(zhuǎn)過了頭,準備自行離去,總之要是讓她爲了自己的生命健康去犧牲一個這樣子喜歡自己的人慕汐袂
自問是做不到的,現(xiàn)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宮外去,然後讓舅舅治好自己,等到回來的時候再說!
魯承墨看到慕汐袂要走,一下子衝了過來,眉角微微向上揚起,“你究竟要做什麼?”
慕汐袂望著那勾人心絃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淡淡笑了笑,因爲不想要表達什麼,只能轉(zhuǎn)過了身子,但是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承王就這樣子趁虛而入一下子就將慕汐袂給抱了起來,慕汐袂大驚失色,就算是不會說話也是不會放過魯承墨的,一下子跺腳究竟承王的腳掌給跺上了,魯承墨吃痛,連忙放開了慕汐袂,慕汐袂在空中幽微的給承王抱拳,然後帶著小靈狐走開了。
三兩步就到了前面,慕汐袂心裡面想到要走就要快一點,夜長夢多更加不好走了,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陷入了僵局,大概所有的人也是不會注意到自己離開的,只有這個時是自己離開最好的時機了,自己只要是回去了,舅舅一定會將自己治好的。
慕汐袂看了看永巷,這樣子名目走出去自然是不好的,烏楚沙與蕭曾於在外面埋伏的軍隊一定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的,他們都知道她的厲害,萬一爲難起來那麼自己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慕汐袂狹長的鳳眸微微的轉(zhuǎn)動了一下,呵呵的笑著回到了自己的宮殿裡面,這裡也是太子爲慕汐袂準備的館舍,外面還有兩三個宮女在服侍著慕汐袂,慕汐袂將一個宮女打暈了準備換上宮女的衣服,但是好像不太行,於是又打暈了一個大太監(jiān),這時候換上了一件太監(jiān)的衣服。
還好,還好,黑暗裡面是看不清楚自己面容的,矇混過關(guān)就行了。慕汐袂知道在皇宮裡面每一天到了晚上都是有一個隊伍是要出去的,這個隊伍會推著一個車子,車子裡面是一些粑粑,皇宮裡面必須有人將這些髒東西運走的,這樣子倒是比較安全的。
慕汐袂牢牢的盯著前面的糞車子,糞車慢慢的走著,一左一右兩個小太監(jiān),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糞車,慕汐袂考慮了一下,然後將一個小小的石頭扔了過去,“叮咚”一聲,慕汐袂已經(jīng)知道了看起來這個糞車裡面是滿滿的,還好自己沒有從天而降,不然豈不是真正的形成了一個“灰頭土臉。
慕汐袂眼看著車子就好走遠了,前面的羽林郎簡直是太多了,黑暗裡面一大片一大片的刀槍劍戟,這樣子比較危險的,於是慕汐袂已經(jīng)微微的加快了兩步,趕到了兩個太監(jiān)的身旁,她將一塊石子打在了樹梢上,樹梢上嘩啦啦響動了起來。
“啊呀,是……是什麼?”一個太監(jiān)已經(jīng)分神了,慕汐袂舉起了拳頭就要將一個太監(jiān)打暈,忽然間那個太監(jiān)也是驚呼——“是一隻靈狐,靈狐。”慕汐袂必須要等到人家說完話,但是誰知道這個該死的太監(jiān)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話嘮,說了兩句以後還喋喋不休的,說起來了靈狐的來歷以及靈狐的雌雄是怎麼樣子辨認的,慕汐袂沒有辦法只能微微的將拳頭放了下來,但是這時候慕汐袂悲劇了,她忽然間看到了前面的黑暗裡面有了一個人的身影,趕緊邁開了步子,沒有想到後面的黑暗裡面也是一個人的身影漸漸的走了過來。
前面是……好像,貌似,目測,應(yīng)該,是……蕭曾於。
後面的那個,好像,貌似,目測,應(yīng)該,是……烏楚沙,慕汐袂一閃身躲在了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位置,然後崩開了雙手。兩個小太監(jiān)用力推著糞車,纔剛剛一個閃神沒有想到車子已經(jīng)變重了,這是爲什麼呢?
慕汐袂看著前面,又看著後面,兩個人已經(jīng)走了過來,只覺得頭頂也是冒出了一排排細密的汗珠。很顯然這兩個人是屬於守株待兔的類型,他們在這裡等待著,然後……慕汐袂不敢想象,自己是比較聰明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聰明反被聰明誤,現(xiàn)在是比較緊張的時候了,慕汐袂將自己的呼吸幾乎都是慢慢的放到了最低最低的程度,然後看了一眼前面。
前面的蕭曾於已經(jīng)走到了糞車的旁邊,兩個小內(nèi)監(jiān)已經(jīng)推著車子到了前面,“真沉啊,今天怎麼搞的,剛剛不過是擡頭看了一眼樹梢,車子就變得重了起來——”小內(nèi)監(jiān)齜牙咧嘴的將車子往前面推了兩步,忽然間看到蕭曾於過來了,連忙跪在了地上,“奴才見過陛下。”
蕭曾於走了過來,說道:“剛纔在你們身後的那個小太監(jiān)忽然間消失了,你們知道去了哪裡嗎?”蕭曾於完全不畏懼糞車裡面的臭味,然後慢慢的走到了糞車的旁邊,猝不及防的就將小內(nèi)監(jiān)手中的腰刀一下子刺在了糞桶裡面,還好是從上往下的不然這時候還不是到處都是糞。
烏楚沙也是走了過來,看著糞車,這個糞車看起來一點也不大,甚至還有一點兒小,要說在糞桶裡面藏一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難道剛纔是眼花了?烏楚沙看了一會兒,說道:“本王明明看到一個人的,莫非是……”
烏楚沙冷笑,然後走了過來,將一個小內(nèi)監(jiān)拉了過來,看了看面容,竟然不是,又將另外一個拉了過來,兩個小內(nèi)監(jiān)都已經(jīng)嚇壞了,全身都在瑟瑟發(fā)抖,烏楚沙將兩個小內(nèi)監(jiān)推到了前面問道:“你們果然沒有看見嗎?”
“王兄莫非眼花了,聽說民間有易容術(shù),莫非這兩人裡面……”蕭曾於的聲音變得冰涼起來,慕汐袂聽到這裡只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幸虧沒有將一個小內(nèi)監(jiān)打暈自己冒充,不然。
“嘭”的一聲,小內(nèi)監(jiān)已經(jīng)飛了出去,就連聲音都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來已經(jīng)死了,烏楚沙看到羽林郎走了過來說道:“不過是皇子在教訓一個不識相的小內(nèi)監(jiān)罷了,你們不要插手。”羽林郎只能退下了,慕汐袂咬緊了牙齒,媽的,這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慕汐袂準備站出來,真的是氣壞了,那些怒髮衝冠啊那些怒焰燃燒都是不可以形容此時的慕汐袂,慕汐袂實在是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懦弱已經(jīng)讓兩個小內(nèi)監(jiān)送了命,他們雖然是粗使的太監(jiān)但是畢竟人命至重,慕汐袂心裡面苦澀,如果自己早一點出頭就不會有這樣子的事情了,偏偏自己是沒有出頭的,真是的,自己的錯,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慕汐袂忽然間準備站出來。
但是……
一雙華貴的鞋子忽然間走了過來,慕汐袂看到了鞋子,順著鞋子看了上去,是……太子魯澤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