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昭雪，你別欺人太甚！”

白素一下子難看起來，“囡囡從出生到現在，你管過她嗎，她每次生病住院，你有幾次是陪在她身邊，我把囡囡交給你幾天，你都差點把孩子給弄丟了，你憑什麼跟我爭她的撫養權！”

她平時不言不語，到此時，韓昭雪才發現，之前的事情，她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得那麼清楚。

她怨恨自己給了囡囡一個不健康的身體，更怨恨他沒有給孩子足夠的父愛，讓囡囡那麼小，就變得比同齡人謹慎，敏感。

韓昭雪的心被白素生生剖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

他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偏偏意識還那麼的清晰，他聽見自己用他自己都陌生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憑我是她的父親，憑她身上流著我一半的血，我絕不會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白素冷笑一聲，“你想要孩子，難道還請缺女人給你生嗎，囡囡出生的時候，你連抱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你有多不喜歡她，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白素認定了他不喜歡孩子，言辭越發的激烈。

韓昭雪有苦難言，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跟白素的骨肉，他怎麼會不喜歡，只是那時候的他，一下子適應不了父親這個角色，更因爲跟白素不太尋常的夫妻關係，不知道如何跟孩子相處。

等他慢慢摸索出門道了，孩子的性格已經形成了，這些年，他自己又何嘗沒有因爲這個自責。

這些話，他沒辦法跟任何人說，因爲不管是因還是果，都是他自己種下的，他只想默默的，彌補著對孩子的虧欠，可原來再白素眼裡，他就是這麼一位自私，不負責任的父親。

他望著白素，心裡酸澀難當，動了動嘴脣，才發出一陣沙啞的聲音，“白素，不管你信不信，我對囡囡的愛，不比你少半分，她是你的寶貝，也是我的心頭肉，你想把這塊兒肉奪走，先從我身上踏過去，否則，我不會給你任何將她從我身邊帶走的機會，甚至不會讓你再見她。”

他說完，轉過身，再也不想多看白素一眼，他怕再呆下去，他會失去理智做出自己都後悔的事情來。

白素呼吸一窒，臉色瞬間的就白了，她望著韓昭雪的背影，尖聲道，“韓昭雪，你不能這麼自私！”

“我能！”

韓昭雪咬緊牙關，背對著她一字一頓道，“白素，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這人一向說到做到，我還是那句話，你想離婚，可以，前提是放棄囡囡的撫養權，你給你自由，或者我們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繼續像以前一樣，做一對平凡夫妻。”

“你能當做沒發生嗎？”

白素慘白著臉笑，“就算你能，我也做不到。”

韓昭雪身形僵了僵，良久，吐出一句話，“那就放棄囡囡吧。”

白素渾身一顫，擡頭的時候，韓昭雪已經關上了書房的門。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韓昭雪會來這一招，她還是太著急了，沒有計算好一切，就著急跟韓昭雪鬧翻了臉，她這幾個月，處心積慮的蒐集那些證據，哪怕再法律上多行得通，可是面對的是韓昭雪，他多的是方法讓這些證據作廢，她想拿撫養權，簡直比登天還難。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鬧成這樣，你明明不喜歡她，爲什麼卻不肯給我？

白素抹掉眼角的淚珠，回到廚房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摔門離開。

韓昭雪站在書房，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幾乎消耗掉了他全部的心神。

白素關上門那一刻，他像是頹然蒼老了十幾歲，跌坐在了書桌前。

沒有猶豫，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哪怕他拿捏著孩子的撫養權，也沒有令她改變離婚的決心。

她是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