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看，你確定厲莫寒已經往前看了嗎？我看未必吧。”柯訣名的語氣帶著一絲冷哼。
“你是對我有成見，還是對厲莫寒有成見？我承認我之前是欺騙了你，沒有告訴你我和厲莫寒的關係，但我並沒有惡意，在做你秘書的那段時間我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公司的事情。”蘇淺語不知道爲什麼柯訣名總是不希望她好過。
“你覺得我是故意說這些話才破壞你和厲莫寒的感情嗎？蘇淺語，我一直以爲你還聰明，但是現在看來你簡直就愚不可及。”柯訣名眼底的嘲諷越來越深。
“你……”蘇淺語還想要說什麼，柯訣名卻突然起身，直接朝著她走了過去。
蘇淺語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上身，剛纔的柯訣名喊了停之後，她就已經把衣重新穿了起來，不過看上去還是有點凌亂。
柯訣名好像是沒有看到她的異樣一樣，直接住了她的手，將她拖到了沙發的對面。
“既然你這麼自信的話，那就看好了！”柯訣名神情間透著寒冽。
“看什麼？”蘇淺語一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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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柯訣名卻什麼沒有回答，直接拿起了茶幾上的遙控器，衝著前面的電視牆摁了下，原本封閉的牆面突然從中間往兩邊推開了，露出一個巨大的屏幕。
“你這是……”蘇淺語看的眉頭擰了一下，正準備問清楚，屏幕卻突然亮了起來。
那裡面的場景和他們現在待的房間基本差不多。
蘇淺語越看越不知所云，不過就在下一刻，她卻突然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蘇淺語卻熟悉到不行，她不會聽錯的，那是……歷莫寒的聲音！
蘇淺語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背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那背影寬大，並不是歷莫寒，蘇淺語眸光動了動，手都不由得握緊了。
直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蘇淺語才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
是歷莫寒！
蘇淺語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衝著屏幕喊了一句，不過歷莫寒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不用喊了，他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的聲音。”柯訣名幽幽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蘇淺語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說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他都看不見，聽不見。”柯訣名語氣定定。
聽到他這話，蘇淺語再回頭看了一眼屏幕，裡面的人果真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就好好看著。”柯訣名看著屏幕的眼神透著一絲陰冷。
蘇淺語也禁了聲，不再說話，定定的盯著屏幕。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告訴我?”歷莫寒看著站在他對面的男人，語氣冷冽。
“我想我的要求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只要你把東西還給我，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那個背對著蘇淺語的男人聲線有點低沉，看樣子應該已經是上了年紀。
他這話一說完，歷莫寒就陷入了沉默。
對面的人等了好一會纔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笑意，他知道，歷莫寒沒有馬上拒絕那就表示他已經在考慮了。
“厲先生，其實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你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我不放，畢竟你和那蘇正啓沒有一點關係。”
聽著那男人的話，蘇淺語的眼底和然劃過一絲震驚。
蘇正啓?
這關她父親什麼事？
是因爲他手上拿了她父親案子得證據，所以才被這個人爲難了嗎？
所以說，這個人就是陷害他爸爸的兇手?
蘇淺語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那眼神好像是要透過屏幕，透過那抹背影看清楚那人真正的面貌。
“厲先生，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都再找唐碗兒，我也是無意間纔得到了這個消息，我相信在厲先生的心裡應該知道孰輕孰重。厲先生，我知道蘇正啓的女兒跟在你身邊，但是我相信和唐小姐比起來，厲先生已經有了選擇了吧?”說話的男人語氣裡帶著一絲篤定。
聽到他們
的對話，蘇淺語整個人都僵住了，臉上寫滿了不置信。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夠聽懂，可是連在一起她卻怎麼都聽不明白了。
或許是她強迫自己不去深究他們話裡的意思。
只不過她自己不去想，但是有人卻硬要她想。
“你看清楚了，那個背對著你的男人就是王峰背後的人，而歷莫寒手上掌握了直接指證這個男人的證據。其實他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遇到了危險，他拿到證據以後原本可以馬上撤離的，但是他卻留了下來，而且還自發的到了這裡。你猜，他是爲了什麼才留下來的?”柯訣名說的很慢，他就是想要蘇淺語聽清楚。
“我……”蘇淺語臉色蒼白，雙手緊緊的揪住了自己的衣服。
“你都聽到了，相信也都知道了，歷莫寒留下來是因爲這個人告訴他，他的手上有關於唐婉兒的消息，就因爲這麼一句話，他就心甘情願的留了下來。如今這個男人用他手上的消息來和歷莫寒交換他手上的證據，你說，她是會答應呢?還是會拒絕呢?”柯訣名往蘇淺語身邊湊了湊，說出口的話就縈繞在她的耳邊，擾的她心神慌亂。
“你……你不是說唐婉兒已經死了嗎？爲什麼他還要一直找她?你在騙我，這不是真的。”蘇淺語努力地保持著鎮定。
“當年他爲了救歷莫寒掉進了海里，生死不明，沒有人相信她還活著，就連我都覺得她大概是已經葬身魚腹了。可是這麼多年，歷莫寒卻一直都沒有放棄，他通過各式各樣的渠道尋找著她的下落。也有很多次，爲了一個飄渺的信息，週轉多地。”
“她……”蘇淺語不知道再說什麼。
她是應該給歷莫寒的癡情鼓掌嗎？
還是應該要被他的執著所感動?
那麼矜貴清冷的一個人，爲了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她還有什麼好爭的?
“蘇淺語，我早就給你說過，你贏不了他的心，婉兒要是活著，連站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可要是婉兒死了，你就更加沒有辦法住進他的心裡。因爲，活人永遠都爭不過死人。”柯訣名的話字字誅心。
蘇淺語你覺得心臟好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搓捏揉捏，疼入骨髓。
“他還沒有說話，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答應?”蘇淺語把腰身挺的筆直，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維持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你仍舊這麼相信他對你的感情，那我們就看到最後吧。”柯訣名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他將視線落到了屏幕上那個修長的身影，眸光不由的閃爍了一下。
其實，他也很期待他到底會怎麼選擇。
歷莫寒的視線一直都緊緊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聲音好像是結了一層冰：“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厲先生，你還真是說笑了，我怎麼會威脅你呢，要知道，我的身家性命可都握在你的手裡。我這不過就是在給你做個交易，厲先生是個生意人，應該最懂這個規矩的。”那人不輕不緩的說道。
歷莫寒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成的拳頭，眉頭緊鎖，隱約帶著一絲掙扎。
“厲先生，其實這個沒什麼好猶豫的，你一直找尋了這麼多年的人，現在就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你難道一點都不期待嗎？要知道當初唐小姐可是爲了你才下落不明的。”那人再加了一劑猛藥。
歷莫寒眸光一頓，凌厲的眼神瞬間朝著他射了過去。
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都清楚，歷莫寒最不喜歡聽的話就是唐婉兒是爲他死的。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歷莫寒背在身後的手拳頭緊握，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暴起，說明他現在在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在這個事上騙你，我也沒有這個膽子。”
“她是死是活?”歷莫寒再問了一句。
“這個我就不能多說了，但是我可以保證，厲先生你只要答應和我的交易，不管是死是活，你都能夠找到她。”男人保證道。
蘇淺語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應該要有什麼心情，她只知道，她全部都注意力都在歷莫寒的身上。
時間好像突然就慢了下來，蘇淺語連呼吸都放緩了，連指甲嵌進了掌心都絲毫沒有察覺。
她知道，那個唐婉兒爲了歷莫寒甘願付出自己的生命，於情於理，歷莫寒都不應該放棄她。
可是每個人都有私心，蘇淺語也有，那個唐婉兒是生死未卜，失蹤了那麼久，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可能都不會在意多一點時間。
可是她爸爸不一樣，她爸爸現在就是在和死神賽跑，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說不定明天早上一睜開眼，她爸爸的案子就會了解。
最重要的是，歷莫寒跟她說了，他一定會幫她把她爸爸給救出來。
是他說的！
她相……
蘇淺語心思飛轉，那就相信還沒有唸完，歷莫寒就已經有行動了。
“這是我搜集到關於你和這個案子有關的所有證件。”歷莫寒掏出了一個文件袋，直接丟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厲先生果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歷莫寒能這麼配合，男人自然是開心的。
他打開文件袋，看了一眼裡面的資料，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這才示意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人。
“這個是我答應給厲先生的線索，我在這裡就祝厲先生早日達成所願，尋得佳人。”男人見自己的目的達成後，也沒有多待，寒暄了一句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蘇淺語的心原本一直都懸著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刻，她突然就輕鬆了下來。
其實，她早就已經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偏偏在絕望中又生出了那麼一點希望，想著他可能會念著對自己的承諾而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可是事實卻把她擊的潰不成軍。
“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所謂的相信?到了這一刻，你還覺得他對你是真心嗎？”柯訣名看著蘇淺語眼底的灰敗，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欣喜。
他一直都以爲，讓這個女人看清楚現實，他會很開心。
可真目睹了她的絕望，他又覺得心裡生出了一股鬱結之氣，怎麼也揮散不了。
“是啊，我都看到，多謝柯總讓我看清楚了現實。”蘇淺語鬆開了一直緊握的雙手，長心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
可是蘇淺語卻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樣，低聲說了一句。
此刻的她，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如紙，那模樣好像是隨時都要暈過去一般。
看著竟然讓人生出了一絲疼惜。
“既然你都已經看清楚了，就應該死了那條心，歷莫寒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你。”柯訣名努力的忽視自己心底的那抹異常，對蘇淺語說話也變得兇巴巴的。
“是嗎？那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人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柯總你嗎？”蘇淺語費力的擠出了一絲笑意，滿是嘲諷的看著柯訣名。
其實她不是在嘲諷柯訣名，而是在嘲諷自己。
可當柯訣名聽到她這話的時候，心裡莫名的閃過一次慌亂，當即快速的反擊了回去。
“你瞎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你，而且還是被歷莫寒玩過的女人。”
柯訣名這話一出他就有點後悔了，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好像有點太重了。
他的眼神有點閃躲，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其他的來緩和一下氣氛。
可是沒想到的是，蘇淺語居然完全沒有反駁，反而是低垂著眸子，淡淡的擠出了一絲笑意，呢喃著應道。
“你說的沒錯，我大概真的是被玩了。”
那樣低沉澀啞的聲線倒是讓柯訣名神情微動，他好像有點預計錯了。
他預計錯了蘇淺語對歷莫寒的感情，更預計錯了他對她的影響力。
他原本想著，蘇淺語知道了真相以後，會生氣，會難過，會大哭大鬧。
卻沒有想到他會是這般安靜的樣子，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卻讓人感受到了無邊的絕望。
就好像是一個落水的難者，不自救，也不祈求他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