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母親大病住院人，沈青山也沒去看過一眼，哪怕是知道了她的死訊也不曾馬上趕回來，而是繼續跟著張巧在牀上廝混，這對比真的很諷刺。

只能用一句真愛來說明了。

他的母親啊，也爲沈青山生了三個孩子啊。

張舒冷誚道：“真愛又怎麼樣，真愛就能作賤自己也作賤別人嗎？”

張舒對沈青和張巧的真愛只覺得噁心。

沈青衡抓起她的手：“好啦，他們人已經走了，我這兩天派些保鏢過來守在門外，讓他們進不來，以後不會再出現這事了。”

張舒的手有些紅，剛拿凳子砸張巧是用了狠勁的。

沈青衡牽著她的手把她放在沙發上坐下來：“我給你塗點藥，要不然這手明天要青了。”

張舒搖了搖頭：“沒那麼嬌弱的。”

沈青衡卻不依，雙眸凝視著她：“聽話。”

大約是深深的記憶和條件反應，張舒便咬著脣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知道沈青衡很寵她，對她也很好，但是就是沒法迴應，有些事情在記憶的深深不時就會出來提醒她一下以前她在他身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她覺得那段時間，她比那些爲了錢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還不如。

面對一個強迫她的男人，她軟弱，膽怯，連反抗都不敢，就那樣被他羞辱了一次又一次。

很多次甚至連她自己都沉淪其中。

如果這個人不是沈青衡，如果這個並不愛她，如果這個人是個老頭，她也同樣會這樣。

她恨的不是沈青衡，其實是曾經的那個自己。

沈青衡會愛上她，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他愛的是那個會害怕，軟弱，膽怯的自己啊。

他喜歡的是她自己都憎恨的自己。

她怎麼給她迴應呢？

沈青衡幫她在手上擦上藥：“今晚都不要碰水了，晚上我幫你洗澡。”

他說完在她脣邊吻了吻。

張舒擡眸看向他，他狹長的眸子如浩瀚星辰一般地明亮，還有著她不太熟悉的寵溺和溫柔。

以前她從來沒有沈青衡的眼裡見到過這些。

她問：“沈青衡，你怎麼會愛我呢？你不覺得以前的那個我很可憐可恨嗎？”

沈青衡擡起她的下顎：“嬌嬌，如果你沒有不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離開我，也許我不會發現我這樣喜歡你，我原本對你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對那件事的歡喜，但是你要知道性也是愛的一部分。

那時候的你是不敢反抗我，但是你一直在用別的方式反抗，你並不懦弱，你知道當時的力量你沒辦法躲得開，所以你在學習方面下功夫，你想讓自己變強大，你知道表面乖巧地迎合我，暗地裡卻在努力地攢錢與外界聯繫，想辦法離開我，最後你成功了。

我大約最喜歡的是你那時候明明很恨我，很討厭我，卻依然忍著迎合我。

你知道嗎，只有真正強大的人，才知道審時度勢，知道怎麼樣讓自己逃脫危險，而不是一味的去橫衝直撞。”

張舒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說的話，她從來沒有想過。

是這樣的嗎，原來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如此優秀的，並不是懦弱無能，怕死之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