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法醫(yī)蔣青青,不緊不慢的用手翻了翻死者的口腔,她握著一個小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然後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她站起身來側(cè)過身,看著陳陽,夜小柯和唐淵三人。
她先是詫異的看了唐淵一眼,然後又向夜小柯她們點了點頭,她開口,“這起案子和之前的三起人體自燃案一樣,很明顯的是一個兇手所爲(wèi)。
死者的身份也很簡單,一個普通的產(chǎn)品推銷員。
但是和我們之前對那三起案子所做的推測完全相反的是,這位死者,有著明確的自殺傾向。”
蔣青青扶了下鼻樑上架著的紅色邊框眼鏡,她語調(diào)清冷,語速不緊不慢,齊耳的短髮在空中微微晃動。
她隨手的整理了一下自身穿著的白色醫(yī)用外套,然後和一個路過的搜查科警察耳語了幾句,不一會兒,那個警察便帶過來一個,被一個透明塑料帶所包裹著的信封。
她拿過這個信封,向三人展示。
唐淵甚至不用看那信封裡面的內(nèi)容,他只是看到那白色信封上寫著兩個大字——遺書,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地上的死者。
這個人,要打算自殺,在這裡?
唐淵開始認(rèn)真的觀察起這周圍所處的環(huán)境。
放眼望去,忽略掉那一邊圍起來的,向這邊觀望的一些吃瓜羣衆(zhòng),其實這是一個荒涼廢棄的住宅小區(qū)。
這裡處於大倉市的某一處邊緣地帶,在這附***時根本就沒有什麼行人,也沒有什麼人會在這裡居住。
自殺的話,偏僻,無人,寂靜,還算說得過去。
“那報警電話的人是誰?”耳邊傳來夜小柯疑問的聲音。
唐淵回頭看去,是陳陽接過了這個問題,只見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兩個探靈的主播,我們問了一下他們兩個,他們說昨晚在另一處荒地住了一夜,今早開車順著這條路回來的時候,無意間的看到了,在這片廢墟的小區(qū)的空地上,有人正跪在這裡熊熊燃燒......”
說到這,陳陽罵了一聲,“都是這兩個混蛋小子想錢想瘋了,他們當(dāng)時想的第1件事情竟然不是報警,而是掏出手機拍照,錄視頻,等把這一些都傳到網(wǎng)上之後,他們纔想起來要打電話報警。
剛纔,我已經(jīng)狠狠的在現(xiàn)場批了他們一頓,然後讓人帶他們?nèi)ゾ炀咒浛诠┝耍嘈胖釙懈敿?xì)的信息出來。”
夜小柯瞭然的點了點頭,她把目光轉(zhuǎn)向蔣青青。
蔣青青從隨身的兜裡掏出一臺手機,她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的畫面展示給三人。
唐淵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這幅畫面,只見那畫面中的是一個燒焦了的舌頭,但是在這個舌頭上,清晰的顯露出了一個黑色字母的形狀。
這是—— H?
“這一次死者的舌頭上刻著的是字母H,加上上次的那些字母,如果我們按著案發(fā)的順序?qū)@些字母來進(jìn)行排列的話,那麼也就是, MSMH。”
蔣青青一隻手撐著下巴,她的面上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陳陽開口罵道:“這個混蛋!他到底想幹什麼?!”
夜小柯也不經(jīng)皺了下眉頭,她先是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便搖搖頭的放棄了。
她把目光轉(zhuǎn)向正在沉思的唐淵,她總覺得這個神奇的男孩,也許會提供一些不同的視角。
蔣青青注意到了夜小柯的目光,她也好奇的把目光投注在唐淵的身上。
唐淵一怔,他沒想到這些人都正在注視著自己。
就連陳陽也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小子,我看你這一副思索的樣子,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如果有的話,不要客氣,大膽的說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
夜小柯也幫腔似的拍了唐淵一下。
“唐淵,你都想到什麼呢?快說。”
唐淵無奈地笑了笑,他本不打算出這個風(fēng)頭的,不過......
“在我說之前,我要先向你們問清楚幾個問題。”
陳陽和蔣青青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好說,你隨便問。”
唐淵也不客氣,“我想知道那前三位死者的身份,他們是幹什麼的?”
“這個夜小柯在路上還沒有告訴你嗎?”陳陽驚訝道。
旁邊的夜小柯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呃,她這個好像,的確是忘記說了。
“行,那我告訴你,6月6日是第1個死者,他是一個體育老師,叫王剛,男性,然後在昨天7月3日,出現(xiàn)了第2位和第3位死者。
他們分別是一個經(jīng)營飯店的周園周老飯,和一個普通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段亞軍。
說實話,這三個人我們都調(diào)查過了,我們實在是找不出這三位死者之間,有任何相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
陳陽的語氣有些鬱悶,他本想抽根菸,結(jié)果被一邊的蔣青青給制止了。
“身份普通,看不到關(guān)聯(lián),第一次案件和第二次案件時間間隔,長達(dá)一個月,但是第二次案件和第三次及第四次案件的時間間隔,卻不到一天,而且自殺傾向這一點也不盡相同......”
唐淵喃喃自語著,他右向旁邊走了兩步,擡頭看向死者。
他用一種疑問的語氣,“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麼奇怪?”
三人聽他這麼一說,他們一時沒有理解他話語中的意思,只有法醫(yī)蔣青青在望著死者若有所思。
“你們想象一下,一個本來就確定要自殺的人,他爲(wèi)什麼會選擇一種下跪屈辱的方式?
他這是要幹什麼?贖罪還是祈求?
你們注意一下他下跪的方向。”
“方向?呃,這個是東方吧?”
陳陽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是東方,笨蛋。”
夜小柯白了他一眼。
“是東方,也是太陽升起的方向,你們也說了,這位死者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在凌晨4點多的時候,也就是說......”唐淵確定道。
陳陽,夜小柯和蔣青青,他們?nèi)寺犞茰Y的話語,腦海裡一時之間,彷彿是抓到了些什麼,他們認(rèn)真的看著唐淵。
唐淵沒有看他們,他先說圍繞著這具屍體轉(zhuǎn)了一圈,然後站在了這具屍體的正前方。
他低頭略微俯視著這具燒焦的屍體,然後將雙手向兩側(cè)高高舉起,擺出了一副讚美太陽的方式。
有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微微閉眼,在三人震撼的目光中,從嘴巴里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神。”
夜小柯的腦海裡,就像是突然有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