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鬥剛剛開始便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數(shù)十隻猛獸倒在了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其他猛獸多多少少也都負了傷,聚攏到了一處,和生死兩面人對峙著。
生死兩面人超脫了生靈的極限,實力強大到無法與之匹敵。
天空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更加蔚藍,空中見不到任何一隻鳥雀,所有鳥雀都已經(jīng)躲在了巢穴中,任憑飢餓侵蝕著肉體,也不敢踏出一步。
河水嘩嘩的流淌著,不停的拍打出水花。卻沒有任何魚兒在其中嬉戲。
在凌逍所在的山坡四周,有幾頭野獸,相距很遠,在暗中觀察著雙方的戰(zhàn)鬥,他們都是來自各個獸羣的斥候。面對凌逍所在的獸羣被屠戮,這些猛獸沒有任何反應,他們都已經(jīng)麻木了,每隔半個月都會發(fā)生一次,會有一個獸羣永恆的消失掉。
“凌逍,我們逃吧?!蓖跤晟埱笾桢小K艿降膫苤兀瑑蓷l胳膊同時斷掉了,連拳頭都握不上,已經(jīng)失去了戰(zhàn)力。
聽到王雨生的話,凌逍無奈地苦笑一下,他何曾沒有想過突圍,但是他們走的掉嗎?兩面人的速度是他們的雙倍,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生靈能夠僥倖逃走。如果有,便是凌逍自己。讓凌逍肚子偷生,凌逍做不到。
“原來你叫凌逍,投降吧,免受皮肉之苦,我說過,你們的命運已經(jīng)註定了,不可能出現(xiàn)第二種結局?!蔽讕熒倌晷χf道:“跟著我們,你會發(fā)現(xiàn)別樣的天地?!?
對於巫師的話,凌逍只剩下了冷笑。想要強制性的掌控別人,還說是爲了對方好。
巫師好像猜得到凌逍的想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做不過是我們自保的手段罷了,我們一心爲衆(zhòng)生,卻不被衆(zhòng)生理解。”
巫師很是惆悵,良久才繼續(xù)說道:“終有一天,世人會明白我們的心思?!?
“我不會投降,即便是死,我也只能是戰(zhàn)死!”凌逍不理會巫師的話語,自顧自的說道。只有一死,纔可以免除自己的罪孽。
凌逍收起了靈氣鎧甲,將其化成了縮小版的銀槍。即便是死,凌逍也要死的有價值,生死兩面人的防禦驚人,凌逍對自己靈氣武器依舊有信心。
凌逍放棄了自己的防禦,做出了死亡的抉擇,但是在死亡之前,凌逍要爆發(fā)最後一擊,用這把靈氣槍帶走巫師少年的生命,他死了,生死兩面人便自由了,這裡的生靈們才能夠免除別獵殺的命運。
“既然你死意已決,我只能成全你了。”巫師少年嘆息地說道。打起了一個響指。
一個靈動境界的生死兩面人再次發(fā)動的攻擊,另外一個生死兩面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他要保護自己的主人。其他的生死兩面人同樣沒有動,冷漠地看著獸羣。
與此同時,凌逍手中的靈氣槍飛了出去,向著巫師少年飛去。
靈氣槍的速度非常快,還未等巫師少年做出任何反應,靈氣槍便已經(jīng)從守護在前方的生死兩面人的胸膛穿了過去。在同一時間,攻擊的生死兩面人的拳頭也到了凌逍的面前。
“不要!”凌荔哭喊著。凌逍的她的心頭肉,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凌荔掙脫了豹子的束縛,向著生死臉面人撲來。
巫師少年冷汗直流,看著靈氣槍,彷彿是看著死神向著自己靠近。連生死兩面人都阻擋不了的武器,他一個少年又有何破解之法。
“凌逍,你真狠毒。”巫師少年咬牙切齒,身體不停地向後退去。
“同歸於盡吧?!绷桢嗅屓坏男χ?,巫師少年的死亡已經(jīng)註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風吹起,風過之後,凌逍的靈氣槍碎裂掉,攻擊凌逍的生死兩面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凌逍沒有死,巫師少年也沒有死。
所有人定格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只有巫師少年笑了起來,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歡喜。
風停了下來,在凌逍和巫師少年的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衣袍,露出一黑一白兩隻耳朵的生死兩面人。
看到這個人,凌逍再次閉上了眼睛。這裡不僅僅有靈動境界的生死兩面人,還有強者,眼前的這個生死兩面人,已經(jīng)達到了化丹境界,面對人族的渡劫老怪也不遑多讓。本以爲自己可以一命抵一命,殺了巫師少年,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多想了。在如此強大的人物面前,自己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巫師少年很是感激後出現(xiàn)的這個生死兩面人,不僅僅以前輩稱呼,還向生死兩面人行了一個大禮。和對待其他的生死兩面人完全不同。
凌逍再次睜開了眼睛,打量起了生死兩面人,凌逍有一種感覺,在這個生死兩面人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那是來自血液之中的寒冷。讓凌逍控制不住的想要親近。
看著被衣衫包裹的生死兩面人,凌逍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連串的身影,那都是寒山城上自己的族人。
凌逍有一種錯覺,好像這個人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凌荔很自己說過,這裡的陣法銜接著外面的世界,這裡出現(xiàn)寒山城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誰?”凌逍忍不住詢問起來。
然而回應給凌逍的生死兩面人的一動不動。
凌逍失落的笑了笑,生死兩面人沒有意識,怎麼可能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但願自己想多了?!绷桢性谛牡啄瑔堉穹N大陸也有終年積雪的地方,不能因爲對方身上的寒冷之氣就將對方想象成自己的族人。
凌逍只能期盼這個人自己不認識,不是自己的族人。
巫師少年依舊俯身跪拜著生死兩面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事實證明他控制不了眼前的生死兩面人。
凌荔上前,將凌逍拉回進了獸羣之中,猛獸們再次亮出了獠牙,盯著生死兩面人。
良久,生死兩面人擡起了頭,看了一眼凌逍,緩緩說道:“讓他們離開吧?”
這個生死兩面人竟然說話了,他替巫師少年做了決定,要放凌逍等人離開。
“莫非他真的是自己的族人?”凌逍內(nèi)心的希望再次燃起,只有這樣,對方認識自己,纔會放自己離開,纔有幫助自己的理由。凌逍想要從獸羣之中走出來,揭開此人臉上的蒙面,看清此人的樣貌。卻被凌荔緊緊地拉住了,她不會再讓凌逍去送死,對方已經(jīng)答應放了他們,便有希望活下來。
“是,前輩!”巫師少年應了一聲,做了個手勢,圍困獸羣的生死兩面人同時退散開了,爲凌逍等人讓出了一條道。
獸羣驚喜萬分,分別馱起失去戰(zhàn)力的同伴,便準備逃離。王雨生坐在了豹子身上,指揮著獸羣撤離。
“不?!本驮谶@個時候,生死兩面人再次開口了。斷了獸羣的希望。
“你到底要怎樣,如果想要殺我們,就趕緊動手?!绷枥蟪谅暫鹊?。被對方如此戲弄,讓她無法接受。
生死兩面人擡起了頭,看了一眼凌荔。凌荔只覺得自己被黑暗的溶洞吞噬,恐懼之感由心間萌發(fā),傳遍了身體的每一處。
不過,生死兩面人並沒有將凌荔怎麼樣,將目光挪開放在了凌逍的身上。
同樣的恐懼同樣的心悸,但是凌逍並沒有閃躲,和生死兩面人的目光對視著,然而,他什麼都沒有看到,生死兩面人的雙目是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任何情感。
“放他們走吧?!鄙纼擅嫒嗽俅伍_口。
這一次,獸羣沒有再動,不確定眼前的怪物是不是真心想要讓他們離開。
“你確定,你要放我們走?”王雨生詢問。
生死兩面人沒有再言語,閉上了眼睛。雖然他的整張臉都被覆蓋住了,但是能夠感知的到,生死兩面人收起了目光。
生死兩面人緩緩邁動著腳步,向著他的來路走去。
凌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兩面人的身上。
“前輩,你的意思是?”巫師少年向著兩面人的背影詢問。
“給他們藥水,送他們離開這裡?!?
即便是獸羣都蒙掉了,生死兩面人要送他們離開陣法,這太不可思議了。
巫師少年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之所以能夠流傳至今,就是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的藏身之所,放這些人離開,就是暴露了他們自己,一旦傳出去,他們將會遭受無休止的追殺。
“前輩,不能這樣!”巫師少年大吼著。這樣的干係太大了,他不能也不敢這樣做。
“不礙事的,照做吧?!眱擅嫒祟D了頓,繼續(xù)說道:“放他們離開吧。神淚已現(xiàn),天下即將大亂,我們也無法置身事外?!?
說完,又是一陣風吹起,生死兩面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我們是不是認識,你是不是來自寒山城!”凌逍衝著兩面人消失的地方大吼著。對方如此幫助自己,要說只是對方的善念,打死凌逍都不會相信。凌逍可以確認,這個強大的生死兩面人就是自己的故人。
沒有人給予凌逍迴應,那個生死兩面人再也沒有出現(xiàn),任憑凌逍如何質(zhì)問,那個人就像真正消失了一樣。
“寒山城,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凌荔口中喃喃,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巫師少年對著兩面人再次一拜,從懷中取出了一小瓶藥水,遞給了凌逍,隨後,帶著他的所有傀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