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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凱走到大廈正中心，心裡想著家裡的臥室，正奇怪爲(wèi)什麼什麼都發(fā)生，在眨眼的瞬間感到身陷漩渦，穩(wěn)住身形睜開眼睛已經(jīng)到了臥室。
身上的衣服變回了自己的，李凱掏出手機(jī)，未接電話中有張雪瑞的名字。
李凱想起在糕點(diǎn)店互留電話的時候，張雪瑞看他的眼神完全是陌生的，李凱把電話扔到牀上，打個哈欠也直挺挺的倒到牀上，然後又拿起電話來，撥通電話。
“睡了嗎？”李凱說完這句話後怎麼也醞釀不出第二句。
“啊凱……我以前也是這樣叫你的嗎？”電話裡停頓了一下，“媽媽說小時候你對我可好了，我就像一個跟屁蟲一樣整天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自己家都不願回，阿凱，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什麼病讓我把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都給忘記了，媽媽說以前我們兩家逢年過節(jié)都在一起，爸爸和叔叔喝酒下棋，媽媽和阿姨在廚房裡做飯，我和你就在院子裡的鞦韆上捂著耳朵數(shù)星星看月亮?！?
“嗯，這個我也記得，小時候阿姨跟我們說如果用手指著月亮，月亮就會把我們的耳朵割掉?！?
“哈哈，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媽說的。”張雪瑞嘆了一口氣，“阿凱，我好想記起以前發(fā)生的事?！?
“瑞瑞。”
“嗯？”
“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dāng)然。”
“可是你都記不得我了，對於你來說我們不是纔剛認(rèn)識嗎！”
“媽媽跟我說了好多好多關(guān)於你的事，媽媽說話的語氣、神情，就像是在說自己的孩子一樣。阿凱，還有很多事，你要親口對我說，我記不得的事，你要幫我記得，我們以前去過的地方，你要帶我去，好不好？”
“好?！?
“那一言爲(wèi)定?！?
“一言爲(wèi)定?！?
李凱躺在牀上，盯著天花板。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又怎麼會忘記呢！
寒夜冰涼，夢如晨陽。
院子裡，鞦韆上。
“阿凱阿凱。”
“嗯！”
“昨天我媽媽教我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
“時光荏苒。”
“什麼意思？”
“就是……嗯……就是，哎呀我記不得了?！迸E頭望著天，努力想成語的意思?！拔覌寢屨f，如果我跟著她姓，她就會給我取名叫‘任苒’，好不好聽？”
“好聽，可是我就不能叫你瑞瑞了。”
“那你就叫我苒苒，嗯，苒苒不好聽呢，苒……苒……”
李凱翻了個身，嘴裡含糊不清的重複著：“苒啊苒……苒啊苒……”
熹微晨光透過窗簾落在桌上。
李凱低著頭瞇著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啊……啊……嗯！”
屋裡突然出現(xiàn)一個慵懶甜美的聲音，也是像美美的睡了一覺。
李凱轉(zhuǎn)過來看一看，轉(zhuǎn)過去看一看，揉了揉眼睛又四處望了望，心道：陳野這小子不是說進(jìn)出過離魂境以後能看見所有和自己一樣的人嗎？
“你是誰？”李凱問了一句，想從來者回答聲音判斷位置。
“嗯……昂……我聽見有人叫我‘苒啊苒’?！?
“瑞瑞！難道你也……”李凱驚訝的叫出來，“可是我怎麼看不見你？”
“瑞瑞？瑞瑞也蠻好聽的，那我到底叫‘苒啊苒’還是叫‘瑞瑞’？”
李凱冷靜了一下，聲音和張雪瑞的並不是很像，對了，聲音，這聲音到底是從哪裡發(fā)出來的。
“我的聲音嗎？當(dāng)然是從嘴裡發(fā)出來的?！?
李凱驚出一聲冷汗，關(guān)於聲音的事情自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只是在腦袋裡想，腦袋，對了，這個聲音更像是從自己的腦袋裡發(fā)出來的，難道，還沒睡醒，李凱給了自己一耳光：“噢！son of……”
“你是說我是在你腦袋裡說話嗎？”甜美的女聲又傳出來。
李凱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想什麼都會被知道，而且聲音確實(shí)不是從周圍傳出來的，難道要自己相信這個聲音來自腦袋的荒謬想法嗎，慘了，一定是穿過離魂境產(chǎn)生了什麼副作用。
“什麼是離魂境？”女聲問道。
李凱閉上眼睛，回想這幾天除了進(jìn)入離魂境外，沒有接觸到其他奇怪的事，到底是……
“呀！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女聲驚呼。
李凱睜開眼睛。
“咦！又看到了?！?
“喂！你是誰，你爲(wèi)什麼會在……會在我的大腦意識裡面？”李凱慢慢接受這個事實(shí)。
“我……我不記得了，但是我真的聽見有人叫我苒啊苒?！?
“我不是叫你。”
“哦，可是我什麼都記不得了，只覺得自己睡了一覺，很長很長，很久很久以後，我聽到一個聲音，像是在叫我，我就醒來了?！?
“我想什麼你也能聽見嗎？”李凱問。
“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的，但是我能聽到你的兩種聲音，一種很大聲，另一種很清晰，就像……就像你說的，像是從自己腦袋裡傳來的一樣。”
“苒啊苒，嗯……，算了，你就叫苒啊苒吧！”
“真的？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名字，苒啊苒，苒啊苒?！迸曒p輕的重複著。
“你什麼也記不得了嗎？”
“嗯！”
李凱揹著書包出了門，心裡想著瑞瑞突然出現(xiàn)，也是記不起以前發(fā)生的事，自己接連遇見的這些奇怪的事情，是不是也和張雪瑞有關(guān)呢？
“我感覺到你有些難過，是因爲(wèi)我嗎，對不起！”腦袋裡的苒啊苒滿是歉意地問道。
“不是！”李凱低著頭，“只是想起一個人，她和你一樣，記不得以前的事了?！?
“是瑞瑞嗎？”
“嗯。”
“小心?！?
李凱擡起頭，側(cè)身避開駛過的車輛。
十字路口，李凱穿過斑馬線，迎面走來一老一小，女孩古靈精怪，老婦人佝僂著腰，由女孩扶著，婦人突然停下腳步，擡眼看著李凱，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