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蘭,我好冷,我真的好冷!”
緊緊的揪著衣角,一顆悲愴的滾燙毫無預(yù)兆的,從緊閉的眼角,滑落而下!
丹平痛苦的哽咽:“傲蘭,她爲(wèi)什麼要那麼對我?爲(wèi)什麼?她難道不明白,她是我人生的最後一絲希望?”
“丹平!”傲蘭忍不住的鼻子發(fā)酸,在她心目中從來就完美強悍的丹平,今天居然第一次在她面前掉淚,咬著下脣,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勉強安慰道:“丹平,別難過!夢音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不,她不會了!她再也不會了!”他悽楚的低語,破碎的嗚咽從因高燒而炙熱的薄脣上痛楚的溢出,“她恨我,她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我!”
“她會的,她會的,我去幫你把她找來好不好?”傲蘭心痛至極,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安慰他。
“她不要我了!她再也不要我了!”他絕望的悲慼,一字一句泣血般的訴說:“她再不看我爲(wèi)她而憔悴的臉,她再聽不到我心碎的聲音!連你都聽到了,不是麼?嗚……”
“怎麼了?”傲蘭看到他那張痛苦扭曲的俊臉,焦急的問。
“痛!好痛!”他痛苦的**著,冰涼的優(yōu)美手掌揪起自己的腹部,捂著胃的那個地方。
丹平覺得自己的胃在翻絞,五臟都灼燒的劇痛!可,那些都不是最痛的地方……
“你一天沒吃飯了,我們?nèi)コ渣c東西好不好?”無措的眼淚,慌亂的打到黑色的阿瑪尼襯衫上。
“我……我不想吃!”他痛苦的喘息,微張著薄涼的薄脣,虛脫般的靠到後背椅上!
再次痛苦的閉上了血紅的眼瞳,車窗外那些閃爍刺目的霓虹燈,讓他本來就高燒的頭腦更加暈眩。
胃痛,心痛,五臟六腑都要痛碎了!
他難受的緊閉著眼,死蹙著眉,胸脯劇烈的起伏!
黑暗中,那讓他心碎的一幕幕,似慢鏡頭似地又在他眼前移動……
夢音和浩軒十指交握著從他面前走過,她甚至沒有回頭。
他們像一對新人一樣共同走過紅地毯,引得周圍無數(shù)驚羨目光。
她躺在浩軒的懷裡,嬌嗔的撒嬌,浩軒修長白皙的手指勾起她一縷黑亮的秀髮,放在鼻端輕輕嗅聞。
郊外的天然湖泊邊,浩軒輕吻著她清麗的臉龐。那張清麗容顏上綻放出絢爛的笑靨如花。
不再是爲(wèi)他。
留給他的是無休止的冰冷,嘲諷,不屑,漠視,仇恨……
“唔……”他倉惶的睜開了血紅的眼眸,那裡面殤色如雪,荒涼,如漠!
“丹平,怎麼?胃痛的好厲害?”傲蘭一把按住他聳動的雙肩,把他擁進(jìn)懷中。
“傲蘭,我好痛,真的好痛!”他氣喘噓噓的痛苦嗚咽,哽咽難捱,“我好想她,怎麼辦?我真的好想她!”
緊緊的揪著傲蘭的衣角,深深的扎進(jìn)傲蘭的懷裡,哭的像個孩子,尖利的指甲刺入自己有著錐心之痛的蒼白手掌,一道道嫣紅的血跡,順著糾結(jié)的掌紋蜿蜒,而下……
他的心臟正瘋狂絞痛的厲害,連帶著胃部劇烈的翻涌。
他強忍著想幹嘔的衝動,壓制住自己喉間不斷涌來的,在胃部僅存的香檳,修長高大的身軀痛苦的顫慄,慘白的俊臉上,面肌抽搐著,佈滿和淚水混在一起的冷汗!
“丹平,怎麼了?丹平,你別嚇我!”
傲蘭驚怖的大叫,抱住正在自己懷中瘋狂抖動的溼熱身軀,纖細(xì)的手指,一寸一寸溫柔的抹去那俊臉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汗,還是淚的水光!
“夢音,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求你!”
穿心刺骨的痛楚,越來越高的體溫已經(jīng)讓丹平徹底失去神智,語無倫次,他再看不清眼前的人,只不斷的低低哀求,字字泣血:
“夢音,求求你,繼續(xù)愛我好不好,回到我身邊好不好?只要你肯繼續(xù)愛我,要我放棄整個世界都可以,我真的可以,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都夠了!”
“她會愛你的,會的!”傲蘭擁緊了這個傷心欲絕的男人。這一刻她懷中的丹平脆弱的像個嬰兒,她把他抱在懷裡,像個母親一樣,在他耳際輕柔的低語:“乖,丹平,聽我的話,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
“你騙我!你騙我!”他大聲的哭叫著,像個被拋棄在街頭的孩子,“你不愛我了!你不要我了!你的眼裡根本沒有我的影子,你只看得到齊浩軒,你只愛齊浩軒!”說到這兒,他委屈的嚶嚶啜泣。
“傻瓜,她愛你!她不愛齊浩軒!”傲蘭瘋狂的搖著他的肩膀,企圖喚回他的神智。
脆弱不堪的身軀,簌簌抖動的像深秋寒風(fēng)中枝頭上的枯黃樹葉,搖搖欲墜!
“你愛我好不好?求求你,夢音,教教我,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你纔會繼續(xù)愛我?你知道麼?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求你,愛我……愛我……”
他痛苦無力的喘息著,再也沒有一分氣力的癱倒在傲蘭的懷裡,衰敗荒蕪的眼眸緩緩合上,一抹抹水亮依舊不斷的從眼角溢出。
悲哀的絕望已經(jīng)將他徹底擊垮,體力耗盡,丹平終於慢慢的睡著……
傲蘭溫柔的把他放倒在座位上,像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他滾燙的額頭,擦拭去俊臉上殘留的晶瑩,“丹平,可憐的丹平,好好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許久,幽幽的眼光落在車窗外蒼涼的夜色中,傲蘭輕語道:
“夢音,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多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