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圓盤,銀色月華自天際灑落,一層朦朧輕薄的銀色光幕,將天地籠罩。
深青山嶺如墨,山脊宛若匍匐在地的巨龍,古老而蒼涼。
晚風如歌,山巔之上,蘇雨妾紅衣隨風翩舞,宛若在風中起舞的火焰。
她將翡翠玉笛放於脣邊輕輕吹響。
素月分輝,夜色柔美,風聲悠悠,笛音清脆,幽香醉人。她擡頭觀夜幕遮天,聞風聲擾月,聽笛曲纏綿,嗅花香醉人。
此刻的蘇雨妾,身上縈繞著一股空谷幽蘭的氣質(zhì),勝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瑤池仙子。
她收起翡翠玉笛,擡頭望月,美的讓人窒息的仙容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深深的哀傷。
夜空孤影劃過,最後圍繞著蘇雨妾上下飛騰。
那是一隻遍體玉青色,體型優(yōu)美的鳥兒。它安靜的飛翔著,翅膀震動的頻率減緩,彷彿不想打攪到此時的蘇雨妾。
望著玉青色鳥兒,蘇雨妾露出了一抹勉強的笑意,說道。“青鳥,世人皆稱我爲女魔頭,爲何你不怕我?”
青鳥不會人言,卻飛臨蘇雨妾身邊,用自己美麗的羽毛,輕輕蹭了蹭蘇雨妾。
蘇雨妾微微輕笑,說道。“青鳥,你自學會飛翔的那一刻,便終生翱翔於天空,與風爲伴,與云爲友,卻能在尋得伴侶之後,落地悽亡。你這一生只落地一次,便是死亡。你本淒涼,爲何我卻羨慕於你?”
月色皎潔,夜空清涼如水,蘇雨妾身如驚鴻,擡頭望著如水的月亮,這個世人眼裡的女魔頭,美麗的眼眸中流露著讓人爲之心疼的哀傷。
世間上最遙遠的距離,並非相逢卻不知道彼此相愛。世間最遙遠的距離,而是心中有你,卻不知道你是誰,不知你來自何方。
南荒皆知,七色樓蘇雨妾嫉惡如仇,心狠手辣,卻不知她之嫉惡,全因爲心中的一縷模糊的記憶。
曾經(jīng)有那麼一個人,爲了她滅盡天下惡人。
“我願身化青鳥,與你雙棲,假如你沒有翅膀,天生殘疾,我也願載你一同翱翔於天際,一起落地,共赴黃泉。”
“可是,你在哪裡?”
山巔晚風吹拂,將一聲嘆息遠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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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坑!
原本寂靜無聲的廢墟焦土間,忽然狂風大作,在深坑之中,一道體表佈滿污垢的身影,雙眼陡然睜開,他打出一連串的法訣後,雙手緩緩擡起。
伴隨著他的雙手緩緩擡起,四周的狂風更加猛烈了,他體內(nèi)的吸力更加狂猛了,虛空中的元氣,被無休止的強行掠奪過來,納入他的體內(nèi)。
他的坐下,晶礦中恐怖且雄渾的元氣,被硬生生匯聚成幾條元氣洪流,灌入他的體內(nèi)。
無窮無盡的元氣,以一種近乎暴走的形勢,被他霸道的納入體內(nèi)。
這種瘋狂的過程,整整持續(xù)了一個時辰,直到東方漸露魚肚白,才逐漸停止下來。
當這種瘋狂的舉動,徹底停止的一剎那,深坑中忽然響起了沉悶的滾滾驚雷聲,隨後一道人影沖天而起,他體表上的污垢在凝結(jié)之後,連同衣物被盡數(shù)炸散墜落。
赤身**之人自然是葉恆,他長身而立虛空,雙眼明亮有神,壞死的肌膚彷彿蛇脫皮一樣被剝離,新生的肌膚白皙如玉,宛若嬰兒的肌膚,上面隱約流轉(zhuǎn)著一種寶輝,神聖無比。
一股極爲雄渾的氣息,自他體內(nèi)擴散開來,所過之處,焦土翻滾、林木被盡數(shù)摧毀。
玄功初成,境界更是一舉突破至真陰境。
“龍象般若玄功”不但淬體,同樣輔助修煉,只不過一切如敖奕所言,葉恆今後每次的突破,所需的元氣,將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量。
但是相應的,他的肉身將會越來越強,他每一次突破境界,元力將會比普通修士要雄渾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不止。
“內(nèi)視”之下,“七經(jīng)八脈”已經(jīng)再次隱入體內(nèi),他只能隱約感受到,“七經(jīng)八脈”和元根已經(jīng)有了某種特殊的聯(lián)繫。
而在他突破之時,正是猶如這個特殊的聯(lián)繫,“七經(jīng)八脈”和元根纔會雙管齊下,助他一舉突破至真陰境。
此刻葉恆的體內(nèi),無論是元力的雄渾程度,還是其品質(zhì),皆比原來要翻上幾倍不止。
尤其是他的肉身,在瘋狂霸道的吸納元氣之下,大部分的元氣都用來淬鍊肉身了,這導致他的肉身素質(zhì)之強悍,連他自己一時也無法把握清楚。
落地之時,葉恆自八神圖空間中,拿出一套儲備衣衫穿上,而後來到一顆樹木之前,緩緩擡起自己的手掌,以一種並不快的速度,將手掌印了上去。
白皙而十指修長的手掌,竟然視堅硬的樹木爲無物,直接穿透而過。
彷彿是鋒利的兵器,穿透一張紙一般,根本沒有多少阻擋。
樹木在葉恆面前,竟然形同紙糊,縱然早有所料,他也微微吃驚了一番。
“哈哈哈!小子,怎麼樣。是
否滿意?”敖奕的大笑聲傳出。
葉恆點點頭,說道。“如果再和第七大寇一戰(zhàn),縱然不敵,但也不會像先前那麼狼狽了。至少以我如今的肉身素質(zhì),第七大寇想要讓我負傷,不使出全力是不可能的。”
“哈哈!你如今連‘龍象般若玄功’初成都算不上。不過那第七大寇想要再傷到你,的確不易。”
葉恆笑了笑,他最爲滿意的,並非是如今的身體素質(zhì),而是“龍象般若玄功”。這簡直是一套奪天地造化的玄功,縱然他如今肉身強悍無雙,但連這套玄功的修煉初成都算不上。
葉恆此刻對這套玄功,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瞭解,腦海中的信息,雖然艱深晦澀,他無法看懂,但心中卻有一股明瞭的味道。這就像是,你雖然不懂印刻在丹爐中的陣法爲何物,但卻能使用丹爐。
“龍象般若玄功”,按照葉恆的估測,應該分三大步,第一步便是淬鍊經(jīng)脈,第二步爲血脈,第三步隱約好像是竅穴。
這三大步,亦可稱作是“寶體”、“戰(zhàn)體”、“玄體”的淬鍊之路。雖然只有三步,不過每一步都極難完成。
葉恆一次xing花費二十多枚中品靈丹,包含“蛟龍元果”在內(nèi)的七枚上品靈丹,以及一座龐大的晶礦蘊含的所有元氣,竟都不能讓玄功初成,由此可見,這套玄功想要修煉完成,所需要的元氣之多。
“是時候回弘都城了。”
葉恆站在樹梢間,當朝陽初升時,做完一套“吐息六訣”後,起身朝弘都城方向奔去。
雖然因爲修煉“龍象般若玄功”,使得肉身素質(zhì)變的無比強悍,不過葉恆依舊不忘記修煉“吐息六訣”。
不知爲何,他越是修煉這套法訣,越能感受到其無盡的玄妙之處,這套法訣和“龍象般若玄功”完全不同,不會給葉恆帶來很明顯的改變,但卻有一種水滴穿石的意境在內(nèi)。
彷彿只有通過時間的積累,才能顯露其本來的面目。
而且,每次修煉完畢,吞納“日精”之後,葉恆便感受一股神奇的氣流在體內(nèi)生成,不等他去仔細捉摸,那一絲神奇的氣流,便迅速消失不見,好像是沉澱於其身體深處。
這個情況葉恆問過敖奕,敖奕只是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看到敖奕並不多做透漏的樣子,葉恆也沒有多問,他自己也能感受到,那是一絲神奇卻對自己無害的氣流。
身影在山林中飛速穿梭,弘都城距離葉恆,已經(jīng)越來越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