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光化入,其中一部分,直接融入到他肉軀之內(nèi)。另一部分,卻是化入他元魂之中。
宗守原本是欲以吞天元化法,將之淨(jìng)化吞吸。可當(dāng)他一開始發(fā)力之時,這才驚覺。這團精血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zhì),也沒有半分水麒麟的魂念殘存。
且這麒麟,似乎是生恐他的身軀承受不住。將其中大部分都封印了,恰好與他此時的境界相當(dāng)。
一入他體內(nèi),那身軀魂念間,就都多了幾許冰涼氣息。
立竿見影,使他那幾乎快要燃起來的身體,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
宗守不由是輕吁了口氣,心神微鬆,知曉自己的危機,已經(jīng)被化解了大半,總算是不用爆體而亡了。
旋即就又想起了那頭水麒麟,連忙睜眼。只見這隻水藍(lán)色的麒麟獸,眉心中赫然一個血色空洞。同樣沒有了動靜,正往水底深處,漸漸沉下。
外層的藍(lán)色的水幕,已經(jīng)片片瓦解。而這水麒麟的所有生命氣機,都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隻小土狗,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宗守,再又疑惑的望著自己身後,它父親正慢慢冰冷的身軀。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怔了怔之後,發(fā)出一聲淒厲嘶鳴。
‘談秋’悠悠一嘆,長袖一拂。周圍數(shù)百里內(nèi),所有涌動著,要衝進(jìn)來那陰邪,就忽然之間,盡數(shù)寂滅。
“還望宗守你,日後莫負(fù)了它今日的成全,善待其子!”
見宗守面色冷肅,鄭而重之的點了點頭,‘談秋’見狀又是一笑:“你素來言出如鼎,這水麒麟也沒看錯人。對了,應(yīng)該快開始了吧?一脈之中,兩位九尾,血脈穩(wěn)固。你那些族人,倒真是有福了。從今而後。可以稱之爲(wèi)八尾宗氏了。若你們父子,日後能更爭氣些,踏入聖境。你之子孫,便是你們天狐族的九尾帝族——”
宗守這次卻是一愕,旋即就已知談秋之言,到底是何意。
有水麒麟的本命核心與精血印記,來平衡陸家的焚空血脈。
那天狐之血,徹底失去了牽制。立時開始了變化昇華。
軀體之內(nèi)。骨骼是不斷的寸寸爆響。身後也似是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血肉中深處,也彷彿是在劇變著。使渾身肌肉,不斷的扭曲。
這是他一生之中,從未經(jīng)歷過的痛楚。遍及全身。
哪怕先前,被焚空之血噬體時。也遠(yuǎn)遠(yuǎn)無法企及。
這時‘談秋’卻撇了撇嘴,不屑中又帶著些許的驚意。
明明痛苦欲死,還強撐著幹嗎?直接昏過去不見就成了?
不過也虧了這傢伙,居然能承受得住,當(dāng)真是堅韌如鋼。
是最堅硬的那種,敲不碎,也捏不爛的——
而後是身形一滑,離開了原地。再出現(xiàn)時。卻已在宗守身前,在他的眉心間屈指一彈。
輕輕鬆鬆的,就將之敲暈了過去,而後又將宗守那癱倒的身軀,輕柔的抱在了懷裡。
就在同一時間,乾天山城,宗凌正是皺著眉。策馬往自己家中行去。
不是他自己的宅邸,而是自己族中的那個。在乾天山的城南,以前絕大多數(shù)的宗氏族人,都居住此處。
不過自從宗守重立乾天宗氏,許多人都搬了出去。
倒非是對宗守不滿。而是大部分的族人,藉助乾天山城每年的福利。還有宗守向所有人開放的武學(xué),都能在武道與靈法上有所成就。
可以不依靠自己宗族的供養(yǎng),就能夠自己活的很好。
如今也只是每年族祭之時,所有的宗氏族人,纔會聚在一處。
雖是另立一族,不過死去的祖先,不可能就這樣拋開不管。
其實就除了族規(guī)改動了許多,使嫡脈旁支,都能公平競爭之外,等於是什麼都沒改。
不過今日,卻又有些不同。宗凌皺著眉,看著手中,那是一個請柬。是來自於族中的祠堂,召集所有在乾天山的宗氏族人,回族中議事。
——此時才只初冬,明明還不到族祭之期,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要議?而且恰是在宗守,不在城中之時。
本待不去,不加理會。不過再仔細(xì)想想之後,宗凌還是決定去看一看。
若是欲圖謀不軌,有什麼不利君上之事,自己也可當(dāng)場壓制,免的讓宗守知道了心煩。
那以前幾個宗家嫡脈的遺老遺少,還當(dāng)此時是以前?
君上定鼎雲(yún)陸,宗氏一族也從沒有如今日這般萬衆(zhòng)齊心過。
特別是年輕一輩,新近成長起來的這一代人,對宗守更是崇拜無比。
就憑那寥寥幾人,盡失人心,又能鬧出什麼花樣來?陡惹人厭!
大約不是,那麼難道是與今日,這體內(nèi)的血脈變化有關(guān)?
說起來,這是第二次了。前一次,使他可以更自如的,掌握運用冰火之法。而這一次,卻還未穩(wěn)定,不知又是因何人而起,又將多出什麼樣的神通——
這般想著,宗凌走入到了宗家大宅之中。
這時宗凌卻是略略皺眉,這裡看似於平常時並無兩樣,可那些在此處看守的宗氏族衛(wèi),都是神情異樣。
整個宅院中,都透著幾分詭異的氣息。
越是望內(nèi)走,越是感覺疑惑,這連綿數(shù)十里的宗氏大宅,都是寂靜的可怕。
遠(yuǎn)遠(yuǎn)已可望見那祠堂,只見一道道強橫的氣血精芒,衝起天際。
他認(rèn)得的,就有身爲(wèi)乾天山右庭柱大將的宗嵐,四百年前的宗氏九階靈脩宗寒。一族之中,所有出衆(zhòng)人物,都全數(shù)匯聚在此。
反倒是他宗凌,來的最晚。
宗凌疑惑稍解,下了馬繼續(xù)前行,也是尊重。可就當(dāng)接近到祠堂大約百丈時,心中卻忽的深處一絲警兆。
宗凌毫不猶豫的就轉(zhuǎn)過身,往回急走。他仍不知那裡面的情形,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卻本能的知道要遠(yuǎn)離這祠堂,距離越遠(yuǎn)越好。
卻聽一聲冷笑:“宗太常既然已經(jīng)來了,何必這麼著急就走?難道真以爲(wèi)到了這裡,你還能逃掉?”
太常是宗凌現(xiàn)在的官職,乾天山立國之後,比照中土六部九卿制而設(shè)。掌握太常寺,掌宗廟禮儀,天象曆法,以及太醫(yī)。
而這人語出之時,宗凌也只覺一股異力加身。竟是直接破開了他護(hù)身法器,強攝著他的身影,往宗廟之內(nèi)飛去。
宗凌微微一驚,四肢根本動彈不得。這力量不算太強。最多九階初期,還遠(yuǎn)不到他宗凌完全無法抗拒的層次。
可問題是,一股異樣的威壓,直凌其軀。觸及之時,自血脈深沉便一陣陣悸動。四肢微微發(fā)軟,魂力在再無法準(zhǔn)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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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他身影,被強行吸攝到了祠堂之內(nèi)。自見那宗嵐與宗寒幾人,都是面色鐵青的坐在兩旁座椅上,目中是滿蘊著怒火。
而此時最上方,那本該屬於宗守這個族長的尊位,此時卻端坐著一人。身穿白衣,二旬左右,面貌俊俏,初望之時就絕有些族人。
“雪莫言?”
這驚呼聲出口,宗凌就已覺不對。
相貌雖是相似。可這個人,明顯更年長一些。只有這姓氏,必定是不會錯了。
“你是八尾雪家的人?”
“正是!
那年輕人哈哈大笑,帶著無盡的快意:“區(qū)區(qū)雪莫飛,乃是雪莫言的兄長。這次回雲(yún)界,一爲(wèi)我那弟弟復(fù)仇。二爲(wèi)拿回雪家被竊取的東西——”
“竊取?你們雪家,還真是不知廉恥!”
那宗寒冷冷一笑,雖是渾身無力。卻仍把身軀挺筆直:“當(dāng)初是你們雪氏,棄我等狐族諸部有如敝履!獨自逃出雲(yún)界。也虧了如今,你們還有臉面回來?至於你弟弟,暗算我王,那也合該身死君上劍下!”
雪莫飛毫不在意,一副隨你們怎麼說的神情。
“以前的事情,自有其因其果,可以不論。不過我雪氏,終是皇族,天狐正統(tǒng)。我們既然回來了,就該是所有狐族之望。爾等狐族諸部,便該重回我雪氏效力,這是我狐族族規(guī),也是千古不移的道理——”
“爲(wèi)你雪氏效力?這麼說來。我們宗氏辛苦打下來的基業(yè),你們雪家也看上了?”
宗嵐淡淡的說著,自居間殺機森然。若非被壓制著,是恨不得將這雪莫飛撕成碎片。
“君上他天縱英才,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天縱英才?哈哈哈——”
雪莫飛聞言大笑,滿含著狂桀之意:“他是天才不錯,我雪氏之人,只怕除那位之外。無一人能及得上他!可無論他再怎麼天賦出衆(zhòng),也依然是七尾,是旁支!有你們在這裡,粹不及防之下,何愁制他不住?我雪氏也自有佈局,在這乾天山等著他。他若能早知,必定會後悔,將那四千血雲(yún)騎,調(diào)出乾天山。”
又淡淡的笑,語氣中無半分溫度:“可知這我族中至寶幻心鏡?若是肯臣服,自然是再好不過,也不枉我族爲(wèi)他特意提前把那陰龍谷禁制破開。若是不肯,也不過是費些心力,弄一個傀儡出來——”
宗凌面色鐵青,只覺是手足冰涼,腦裡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都想不出辦法,破開此舉。
隨即卻是一怔,忽覺自己的體內(nèi)。那所有的氣息,似乎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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