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像，錯過了些什麼？”伊萬輕聲說道，語氣裡有些憂慮。

“管他錯過了些什麼，這位先生看起來要和那位紅龍打一架了，也不知道是誰能贏！”畢加索接上了話。

“那當然是我了，只不過不知道這位夜光死人的徒弟，還有沒有什麼新的東西可以讓我驚喜一下的……”

卡斯卡洛摸索著自己的手，看著面前正在拼命吸收靈力，好像在醞釀什麼的樂銀靈，“希望不會讓我失望吧，殺了這麼多秩序的渣滓，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過，如果能殺了你這個夜光的徒弟，我想我一定會開心吧……”

“是麼？”樂銀靈微微揚起眉毛，“可惜你不會有機會了……”

“你還挺囂張的……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裡來……”卡斯卡洛顯然一幅有恃無恐的態度。他還有很多能力和招式都沒有使用，但是僅僅是剛剛的“虛爆”，就可以摧毀這片大陸上超過九成的反抗。這並不是說他的絕對戰鬥力有多強，而是虛爆的能量天然剋制秩序側的靈力。除非遇到足夠的靈抵消，不然他一個人就可以操作虛爆摧毀一座隙間的城市。所以，他就是抱著一種放任不管的態度，看著樂銀靈吸收紅龍郎索米答的靈力，等著她釋放下一個垂死掙扎的招數。

沒錯，就是垂死掙扎。在卡斯卡洛眼裡，沒有人可以贏過他，除了那個不知道死在那裡的夜光死人，其他的人是不會阻止他的。所以，他可以在這片大陸上肆意妄爲，獲得開開心心，高高興興。不開心了，殺兩個靈玩玩，開心了，殺兩個靈玩玩。

對，就是這樣。

下定了決心做一個堅定的反面人物的卡斯卡洛，終於等到了樂銀靈蓄能的完成。女人微微擺動了一下頭髮，雙手虛抱，把她那個符文法球懸浮在面前，大聲的吟誦起了不知名的咒語。隨著她的吟誦，剛剛被虛爆摧毀的赤血乾坤陣，竟然再次無中生有，以卡斯卡洛爲圓心，出現在了虛空之中。由於所有的照明法術都在剛剛的虛爆中被摧毀，所以現在現場的光源，完全來自於紅龍郎索米答自帶的發光效果。這隻巨大的野獸看到那個紅色的法陣在空中漸漸成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身子微微的打了個哆嗦。

卡斯卡洛看到了紅龍突然表現出來的畏懼，不過他並不擔心。那個法陣的作用他已經體會過了，無非是讓控制者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顯然只能在陣法附近使用。到時候他心情好了，再次虛爆一次，就可以破壞這個法陣。心情不好了，直接離開法陣範圍，仍然可以虐殺樂銀靈。所以他安心的站在原地，等著樂銀靈用光了所有她從紅龍那裡要來的靈力，結束了那段冗長的咒文，纔開口道：“怎麼樣，好了麼？你是不是又要拿那柄細劍戳我了？小姑娘？”

“當然不是，雖然我之前插的您慘叫連連，但是您既然擺脫了馭靈法陣，試圖反噬主人，那麼教訓您的事情，顯然應該交給您曾經的主人來做，不是麼？”

樂銀靈微微笑著，鞠躬後退，讓開了卡斯卡洛的目光。

在這個銀髮女人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懸浮在空中的石凳，一位鬚髮潔白的老人正坐在石凳上，嘴角掛著輕蔑的笑，看著表情一瞬間從得意變成絕望的卡斯卡洛，衝他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我的老友。聽說你最近自由了，我來看看你，可好？”

“夜光大人！！！！！”

之前一直在儘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試圖尋找機會離開站圈的戚無月終於被樂銀靈隱藏的底牌震撼。他點亮了一個照明法球，從遠處重新接近了樂銀靈，來到老人面前，深深鞠躬。

“夜光大人，很久不見，您近日還好？”

“還好，老骨頭死不了，不過我這個徒弟，可是承蒙你們照顧了。”老人笑著捋一捋鬍鬚，目光從面前的戚無月移向了遠處的卡斯卡洛。

“怎麼了，小卡卡，你看到我好像不太開心啊？”

“不要叫我小卡卡啊！！！！！！”卡斯卡洛好像被老人這一句稱呼勾起了什麼傷心的回憶，他暴怒而起，高高躍到空中，手中不知何時凝聚起來的黑色光球變成了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形狀，和他的身體一起融合，衝向了那個坐在石凳上的老人。這是卡斯卡洛在虛海深淵的招牌技巧，虛獸吞噬。這種以虛化力量發起的攻擊，能夠破壞任何秩序側的物質結構，是對付面前這些秩序側渣滓的最快也是最好的選擇。

“一上來就這麼熱情，真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呢……”

夜光伸手摸了摸樂銀靈的頭頂，微微笑著說道：“樂兒，辛苦了，這段時間還是單身麼？你覺得老師我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展開一段跨越年齡的愛情的啊？”

樂銀靈一個巴掌扇掉了夜光放在她頭頂的手掌，“行了，老師，好好對付那個敵人吧。”

夜光笑的更開心了，“什麼敵人，他不是已經跑了麼？”

“跑了？”樂銀靈和戚無月齊聲驚呼。看剛剛卡斯卡洛那個架勢，他顯然應該是要和夜光大打一場的。那個黑色的虛化野獸那麼強大，怎麼也能讓夜光院長吃上一壺吧。可是這個號稱虛海領主的傢伙，難道竟然打算連試探都不在試探，就直接逃跑麼？

兩人同時向頭頂看去，才發現夜光院長並沒有說錯，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卡斯卡洛已經不見了人影，天空只剩下一團黑色的火焰凝結而成的野獸，還在向他們所在的位置撲擊。

“只留這麼一點東西給我，真是看不起老人家我啊，這怎麼夠吃呢！”夜光輕輕一揮手，也不見什麼聲光效果，那隻衝刺著虛化的狂暴力量的野獸就從天上消失了。樂銀靈和戚無月四處查看，一片黑暗之中的卻很難找到卡斯卡洛的身影。他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夜光，發現老人一點也不著急，反而重新坐回了凳子，輕輕拍了拍巴掌。

“小卡卡，你再不出現，我可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了啊……”

老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不帶任何命令和強迫，甚至語氣中還有些特殊的親暱。可是在已經逃遁到這個巨大球形空間邊緣的卡斯卡洛顯

然不覺得老人這些話裡有親暱的意思。他猶豫了不到一秒鐘，就出現在了老人的面前，而且，還是跪著的。

堂堂虛海大領主，剛剛親手殺了超過一千人的血腥劊子手，親自叫囂著要讓樂銀靈不得好死的變態惡魔，讓隙間第一快劍幾乎束手無策的虛海生物，就這麼在一個白鬍子老頭面前放下了所有的矜持、驕傲和節操，懸浮在空中做出匍匐的姿勢，跪在了夜光的腳邊。

“啊，夜光大人，我的愛我的主我的至高存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是如此的想念您，想念的茶飯不思。您交給我的這位美麗的女士徒弟，我也照顧的很好，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試圖殺死她，試圖殺死她以報復我施加給你的恐怖和折磨是麼？我親愛的小卡卡”，夜光笑的更開心了，可是那個笑容在瞭解夜光的戚無月和卡卡看來，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笑容。他們兩個一站一趴，同時渾身哆嗦了一下。

“我的夜光大人，我那些話都是無心之失啊，我只是太過想念您，想通過那樣的宣言引起您的注意，從而可以再次見到您的容顏啊，我那是發自肺腑的、對您的憧憬和熱愛啊，絕對沒有任何不敬啊，我的夜光大人！”卡斯卡洛求饒的聲音更加聲嘶力竭了。夜光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開口說道：“這麼久不見，你的節操倒是徹底不見了，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你至少還反抗了一下，怎麼這次連反抗都沒有了，真是讓我失望。看來，你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了……”

就在夜光說到這句話時，跪趴在地上的卡斯卡洛眼中精光一閃，手中一團黑光在一瞬間成型，凝成了兩柄黑色的長刀。他飛身而起，在短短的一個瞬間之內，把手中的兩柄長刀灌滿了自己能控制的最大限度的虛化能量，一劈一砍，攻向了坐在他面前的夜光。

“院長！”

“老師！”

戚無月和樂銀靈的聲音一前一後，卻始終快不過卡斯卡洛的刀。這位紅皮膚的虛海生物，在隱忍了這麼久之後，終於等到了夜光精神鬆懈的那個瞬間，發起了自己最致命的攻擊。雖然沒有任何聖光效果，但是他手中的兩柄長刀可是他從虛海中誕生之後就隨身攜帶的通靈武器，和他一體而生，一體而死。拿出這兩把刀，就意味著他已經拿出了這個形態幾乎全部的力量，要和夜光做生死一搏了。

畢竟，作爲虛海大領主，就像夜光說的那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必須試一試，面前這個長著和夜光一樣臉龐的老頭，到底還有沒有當初讓他連反抗之心都不敢升起的能力。

“來得好！這纔是我認識的那個可愛的小卡卡，這纔是你們虛海領主應有的做派！”

夜光在卡斯卡洛開始攻擊自己的同時就離開了凳子，他站直了身子，身上的白色長袍微微擺動。戚無月這時才發現他穿的竟然是剛剛進入隙間的白靈所穿的那種服飾。他有好多問題想問，可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當此生死之際，顯然應該等夜光大人戰勝了卡斯卡洛，再來詢問這麼多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