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個問題我想了兩個月,一直沒想明白。”葛書來照例又來盛加臣這兒蹭茶喝,順便增進(jìn)一下棋藝。
“說來聽聽。”
“中尉……哦,不對,是少主。咳咳,還真是有些不太習(xí)慣這個稱呼。”
盛加臣笑道:“讓你們叫名字都不樂意,其他無論怎麼叫,聽著都顯得生分。”
葛書來道:“總不至於先生你叫少主,我們叫他名字吧!”
“門後的世界等級制度森嚴(yán),少主的父母親地位本就不同尋常。我這麼喊他,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銈儏s是沒這個必要。”
“先生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們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的少主人,自然也是我們的。”
葛書來說罷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我就是有點(diǎn)不太明白,少主明知道用華洲大陣轟不死那個冒充你的混蛋,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傻傻地硬扛四下攻擊?”
盛加臣目光落在棋盤的某一個點(diǎn)上,沉吟片刻:“少主的真實(shí)用意,我也只能看出其中三點(diǎn)。”
葛書來瞪大眼睛:“還有三點(diǎn)!”
盛加臣也不賣關(guān)子:“顧唯的死,還有他自己的身世等種種加在一起,少主也有些無法承受這其中的各種重量,所以他纔會直接以金眼祟的樣子示人。這一關(guān)遲早都是要過的,與其被棄天組織緊咬不放,一次又一次地拿出來威脅,還不如正大光明的示人。”
葛書來若有所思。
“至於硬扛四次攻擊,少主其實(shí)是想摸清對方的實(shí)力。”
葛書來正了正身子:“可少主之前就利用華洲大陣來對付過棄天組織的成員。對方也不是傻子,同樣的方式起不到一樣的效果吧。”
盛加臣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如此,所以纔是連續(xù)四次。華洲大陣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厲害。少主是白髮金眼祟,由於沒有徹底覺醒,他的極限是承受四次傷害。”
葛書來有些反應(yīng)過來了:“對方就算事先做足了準(zhǔn)備,若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恐怕也是扛不下四次攻擊的。”
“不錯,再厲害的紅眼祟,扛過一次已經(jīng)足以驕傲了,兩次轟下來必死無疑。如果對方也是金眼祟,若不是白髮金眸的話,也不可能扛下四次後還有餘力逃走。要知道,少主一半的傷勢,會自動轉(zhuǎn)移到雲(yún)見中尉身上。”
葛書來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對方也是白髮金眸!”
盛加臣一臉凝重:“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S級的白髮金眸。”
“這……少主會是他的對手麼?”
盛加臣笑了笑:“不是還有我們麼?”
葛書來心下稍安,又問:“先生說的三點(diǎn),除了試探對方的實(shí)力,還有哪兩點(diǎn)?”
“降低華洲民衆(zhòng)內(nèi)心的不安,金眼祟在華洲並不是無敵的,大陣可以把他轟到連普通人都能殺死他的地步。”
葛書來聞言,想起最開始那些讓顧約去死的網(wǎng)絡(luò) 暴力,很是不忿:“就怕少主的用心,那些人體會不到。”
盛加臣搖搖頭:“外面那些人能不能體會的到無所謂,少主真正要安的也不是他們的心,而是朱雀巷的那些人。”
葛書來先是一怔,接著嘆了口氣:“那最後一點(diǎn)呢?”
“少主在適應(yīng)華洲大陣的力度。”盛加臣緩緩地道,“想要動用金眼祟的能力,他必須掌握好分寸。不然還沒動手就被大陣轟個半死,接下來怎麼對抗棄天組織。”
葛書來摸著下巴想了半天,想要在大陣下使用金眼祟的能力,這能做的到麼?
盛加臣像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笑著落下一枚棋子:“其他人或許不行,少主不一樣,他是朱雀神印的持有者。到時候朱雀祟給他放點(diǎn)水,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葛書來的下巴果斷掉到了地上,頓時變成了結(jié)巴:“還、還還能放、放水?”
盛加臣嘴角一勾:“葛大哥,你輸了。”
葛書來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啊?啊!”
條件反射來了個雙倍反擊,於是棋盤上多了一倍的黑子。
盛加臣:“……”
“葛大爺,就你這棋品,整個步鸞巷也就只有先生能忍受跟你一塊兒下棋。”連雨瞳人未至,聲音先到。
葛書來老臉一紅,動作迅疾地把棋子歸入棋盒內(nèi),想要來個毀棋滅跡。
“先生。”顧約幾人出現(xiàn)在知畫古屋門口。
“少主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遇到一個棘手的。”顧約接過盛加臣倒好的茶,大口灌了下去,“這人專以殺人爲(wèi)樂趣,一開始還只針對警方下手。現(xiàn)在目標(biāo)羣體擴(kuò)大,已經(jīng)有三個普通人死在他手上了。”
一想到那三名死者的慘狀,連雨瞳忍不住乾嘔了幾下:“這個兇手殺人的手段殘忍變態(tài),我覺得他心理有問題。”
童鈴兒和常溢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慘白,盛加臣見狀,跟顧約對視一眼,先讓他們下去了。
“分屍。”顧約脫下風(fēng)衣,與外界越來越冷的氣候不同,步鸞巷一直都是四季如春的舒適溫度。
“這個變態(tài)兇手殺人分屍後,會把死者的頭顱切下來,煮熟後襬在餐桌上。然後把內(nèi)臟清洗乾淨(jìng),放在死者住所廚房的砧板上。最後把無頭屍體腰 斬,僞裝成上衣下褲的樣子,晾曬在陽臺。”
連盛加臣這種見慣各種生死的人,聽到這樣慘無人道的分屍手段,都覺得天靈蓋竄起一股寒意,渾身的雞皮疙瘩扎的如同刺蝟。
“他在製造恐懼麼?”
顧約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沉聲道:“應(yīng)該是,被他盯上的死者,都有完整的家庭……家屬全部產(chǎn)生了祟。”
“這麼說,這個兇手跟找上特戰(zhàn)部的那個不是同一人?”
顧約搖搖頭:“並不是,而且似乎也不是棄天組織的成員。”
盛加臣有些意外:“不是棄天組織的成員,手段竟然這麼殘暴……”
“我從趙警官那裡瞭解到,最近有個殺手同盟活躍在華洲各地。”
“殺手同盟?”盛加臣眉峰一挑,“這是打算成爲(wèi)第二個棄天組織麼?”
顧約道:“馮瀟瀟發(fā)來信息,說是要把天府蜃樓的位置透露給我們。”
“這個女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暫時猜不到,所以殺手同盟這一邊,可能要拜託先生多費(fèi)點(diǎn)心了。”
盛加臣微微欠身:“分內(nèi)之事,少主言重了。步鸞巷沉寂這麼久,也是時候該有所作爲(wèi)了。”
“有先生這句話在,我就放心了。”
馮瀟瀟的第二條消息很快就再次發(fā)了過來,內(nèi)容很簡潔。
她被殺手同盟的人盯上了。
這條消息乍一眼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可對象是馮瀟瀟,就顯得很是詭異了。
老牌的棄天組織成員被新出爐的殺手同盟盯上,結(jié)果居然向一個普通人求救。
這是什麼道理?
不管這其中有沒有詐,單是天府蜃樓的位置,或者是殺手同盟的線索,都值得顧約過去一趟。
馮瀟瀟的消息,顯然是給顧約的,至於爲(wèi)什麼會發(fā)到王成宇的手機(jī)上。
一來,當(dāng)時彼岸花蟲草公司的融資,王成宇差點(diǎn)就要參與進(jìn)去了,馮瀟瀟有他的電話不奇怪。
二來,她知道直接把消息發(fā)給顧約,他有很大的可能不會理她。但如果把對象換成王成宇這個不靠譜的傢伙,要是他沒忍住跑出朱雀巷,顧約也就不得不出去了。
顧約在王昭君那兒吃了飯,簡單交代了一下,笑著看向夏螢:“跟我一起去?”
本來熱衷於將情敵扼殺在搖籃的夏螢,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筷子快準(zhǔn)狠地戳中一顆丸子,搖著頭認(rèn)真地道:“不去了,我在這裡扎她小人就好。”
顧約哭笑不得:“你不去我可就證明不了我的清白了。”
夏螢一臉不以爲(wèi)意:“說的好像你現(xiàn)在還是清白 之身似的,早就被我給……”
顧約連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接下來驚世駭俗的言論,可惜一邊的王昭君還是當(dāng)場石化了。
自從夏螢和驚鴻的第二人格合爲(wèi)一體之後,她時不時就會不分場合的一語驚人,還是驚死顧約的那種。
王昭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看著顧約語重心長:“阿沫爾,我還是以前的那句話,不要負(fù)了螢螢。”
“……”顧約無力了,他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跟馮瀟瀟真的沒什麼。
好吧,誰讓這兩個女人他都惹不起呢!
……
朱雀巷。
高喆坐在屋頂上,望著滿天星斗感嘆:“這麼美好的夜晚,居然沒有美人相伴!”
身邊的一名男生道:“知足吧,至少不像外面的那些人,咱們好歹還能觀星賞月。”
“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咋差距就這麼大呢!”高喆一臉羨慕,“你瞧瞧顧約那個臭小子,女朋友是西施,老媽是王昭君,楊貴妃是他小情人。媽的四大美女他就佔(zhàn)了三個,還讓不讓人活了!”
“都世界 末日了,你能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麼?”
“這怎麼就亂七八糟了,就因爲(wèi)是世界 末日,我纔想著要談個戀愛。讓自己這短暫的一生,少點(diǎn)遺憾。反正英雄也輪不到我們?nèi)ギ?dāng)!”
“想談戀愛啊?”班長剛好路過,仰頭望著高喆,指著自己:“你看我怎麼樣?”
“臥槽!”高喆猛地跳了起來,結(jié)果忘了他不是在平地上,骨碌碌壓著瓦片滾了下來。
“哎喲!”殺豬般的嚎叫,“郝教授,我的右手摺了,明天不能去你那裡上課了!”
郝教授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只要你的腦子沒壞,耳朵沒聾,就想都不要想。”
“腦子壞了,腦子壞了。哎喲喂,我的頭好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