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短短兩天沒有體會到，居然有點……懷念？
陳鋒不知道怎麼就有了這種念頭，穿著外骨骼戰甲的身體在地上撞出連串火星，叮咣金屬響聲被車體碎塊衝擊的動靜遮掩住，身影在急促擴張的爆炸煙火中隱沒，沒人能看的清楚。
裝甲車被從正面射入一枚火箭彈，兇猛的金屬射流把前臉引擎系統都給燒燬，引發激烈的爆炸撕碎半邊強化車體，瞬間產生的火球煞是壯觀，碎片夾雜在升騰的烈焰中橫掃四周，驚得上方直升機趕緊拉高。
龐副局長眼睛都看的直了，脫口叫道：“他們瘋了？！”
直升機下視鏡頭捕捉到清晰的火箭彈尾焰軌跡，赫然正是從兩輛對衝的悍馬上射來，在國內十足嚴密的武器控制大環境下，公然使用這等大威力武器，絕對是在挑戰官方容忍的底線！
同時，他也判斷出來，對方和追擊目標絕對不是一夥兒的，很像是要來滅口的架勢，可前頭卻又把警車給強行隔離了，這是爲什麼？自相矛盾！
直升機顛簸著重新打平，燈光轉而照向前方，就見兩輛悍馬轟響狂奔接近，在裝甲車火焰收斂時逼到幾十米開外，車頂大燈亮度不減，照耀的路邊纖毫畢現，炫光之中，隱約可見有人從天窗冒出半截身體，手裡擎著粗壯的發射管。
“真是瘋子！”
直升機駕駛員心驚膽戰，他發現另一輛車裡還有一人扛著安裝好的火箭筒沒用，正朝著天空比劃，趕緊向上拉高，作出規避。
就算沒親身體會過，也一定看過《黑鷹墜落》，他可不想上演一把顯示版本，挑戰rpg的精度法則。
劇烈的動作下，鏡頭晃悠的令人眼暈，一時間無法看清地面上的境況。
就在這短暫時間裡，異變接踵而生！
陳鋒停止滾動，單手撐著地面半跪起身，狠狠甩了兩下腦袋，把翻滾導致的眩暈大腦給恢復了正常運轉，緊張呼叫道：“你還好吧？”
戰術電臺裡傳來李貓沉靜的迴應：“我沒事，準備戰鬥！”
陳鋒放下心，李貓的反應速度不比他慢，靈巧程度和規避動作還在他之上，肯定更早的恢復正常。
他咔咔咬牙，瞇眼看向前方，頭盔將烈光過濾的沒了刺眼效果，電子設備全開，精準捕捉到兩個迅速逼進的目標。
“弄死他們！”
陳鋒一聲冷喝，雙手中倏地翻出scar，也不瞄準，當胸端平了，“突突突”連續幾發昂貴的特種穿甲彈過去。
正衝他的悍馬車內，駕駛員身體震顫，驚愕的低頭看著胸口破開的窟窿，嘴角流血，歪向一邊。
副駕駛位置上，一名穿著戰術馬夾的金毛洋鬼子也是滿臉難以置信，他的左臂齊根打斷，破碎骨頭從撕裂的傷口暴露出來，瞬間劇痛令他幾乎失去運動能力。
車玻璃是改裝過，能夠防住7.62mm步槍彈的穿射，他們的身上還穿著帶有陶瓷插板的防彈衣，居然全都沒用，一起貫穿，這是什麼彈藥，如此可怕的威力！
這輛悍馬被當場掛掉的司機最後扭動方向盤，一頭撞向中間隔離帶，哐啷啷戧平了十幾米的焊接欄桿後勉強停住。
與此同時，另一輛悍馬頂部扛著火箭筒的黑人壯漢突然身體抖顫，一根無羽箭釘在他胸口，尖鋒深深撞碎了陶瓷插板，膨脹壯大的箭頭在下一瞬陡然爆炸，產生的碎片和高溫火焰氣浪將其上半身燒個半熟。
黑人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裡的rpg7被反射式的握緊並扣下扳機，大頭朝下噗哧發射，正扎進車頭裡面，高溫金屬射流引發的爆炸燒灼瞬間摧毀動力系統，悍馬車猛地向上一跳，後輪離地渾身著火，衝出幾十米後撞上裝甲車的殘骸。
閃耀的火焰中，李貓穿著迷彩戰甲的身影恍恍惚惚，閃爍如鬼魅，幾下來到燃燒的悍馬旁邊，冷漠的往裡連射兩箭，將暈頭轉向的兩人釘死在座位上。
隨後，她跳上踏板拉開車門，在司機身上迅速一陣摸索，沒有發現有用的證件，又隨手撕開其上身衣服，將手臂上的刺青和指紋、血液樣本採集了，再拉開其掛在胸口的手雷，關門閃開。
“轟隆！”
煙火狂飆，震碎悍馬玻璃四面衝出，李貓已經來到另一輛車的近前，上去把死掉的司機扯著扔出去，搶了駕駛座位置重新發動起來，吱吱尖叫著掉頭繼續沿東方大道狂奔。
陳鋒早早上了後座，槍口頂在斷了胳膊的金毛後腦勺上，正用半生不熟的英語審問。
李貓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一屆學渣連玩個英文版cod12都得連蒙帶猜，蹩腳的發音足以讓他英語老師懸樑自盡，這不誠心難爲人家洋兄弟麼？
一擺手讓他閉嘴，陳鋒鬱悶的咂咂嘴，暗暗嘀咕：“回頭哥們就去上英語特訓班，再不然從裡世界找個能往腦袋裡灌輸第二語言的機器，就不信了還！”
比起他來，野路子的李貓英語好的驚人，那是在“金樓”裡被刀架在脖子上，隨時面臨死亡威脅的情況下學習的成果，她驚人的智力與天分，掌握一般對話毫無問題。
只是，任憑她怎麼詢問，金毛都只是死死咬緊牙關，用力握住斷胳膊的上部，一聲不吭。
李貓驀地擡手一根弩箭釘進他太陽穴，開了右車門用力把他推出去。
屍體在地上連續翻滾七八圈後，“嘭”的腦袋炸碎，誰也沒法拼起來。
陳鋒嚇一跳，驚問：“你下手太快了吧？我正琢磨著給他上滿清十大酷刑呢，好歹也問個大概出來……”
李貓“咣噹”帶上門，沒好氣的道：“別做夢，這人肯定是個職業槍手，打死也未必能問出什麼真東西，反而可能用謊話擾亂我們的思路。”
陳鋒想想，也是，對方若是沒有抱定必死的覺悟，絕不敢在國內大城市公然使用重武器，那是在挑釁世界最安全大國的聲望，打臉的後果相當之嚴重，基本上能符合小白網文裡說得“天上地下沒人能救得了你”。
“那能是誰搞的鬼？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安排下複雜的行動，調集強力人手，一般實力根本做不到。”
陳鋒實在無法想象，在國內的嚴密掌控之下，那種非官方力量能做到這點。
李貓道：“你忘了我們的目標是什麼人？他們從起家開始就擁有秘密私軍，爲了商業利益能刺殺國家元首，顛覆政權，這點小動作根本不值一提。”
“尼瑪……”
陳鋒覺得自己世界觀被嚴重刷新，原來傳說中的一些東西當真存在！
現實中，類似於裡世界無端科技那種超級集團公司不是沒有，只不過他們全都隱蔽在暗處，勢力太過分散，以千萬種面目融入整個社會生活的每個角落，一般人根本沒法將其拼湊出一個單一的面孔。
“看來也只有他們了，可是之前還想著把你弄到手，怎麼一轉眼就打算殺人滅口了？”
陳鋒難以理解這一百八十度轉彎式的變化。
李貓冷笑：“有什麼好奇怪的？知道了我們是來找麻煩的，並且可能掌握了他們的部分證據，當機立斷消除後患是基本的正確反映。”
“那鬧出來的動靜也太大了，我敢說後邊的官差一定開始重點深挖他們的底子，甚至把危險優先級調到更高的程度。”
陳鋒長這麼大都沒聽說過，有人敢在國內公然搞如此瘋狂的武裝突襲，簡直是在挑戰反恐底線。
“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故意把動靜搞大了，官方必定爲此全力動員，把整個天都市堵的風雨不透，讓我們根本沒機會逃走。”
李貓目光閃爍，迅速指出最大的一種可能，雖然聽上去比較荒唐。
“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逼急了的官方很可能把他們也一堆兒挖出來！”損人不利己？陳鋒覺得那些人沒有那麼瘋狂愚蠢吧？
“或許他們是太自信了吧，還有可能，是要趁機混在裡面加大對我們的搜索力度，借力打力，趁火打劫！”
李貓的判斷讓陳鋒覺得匪夷所思，這腦洞開的太大啦！
可除此之外，他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一時間感覺亞歷山大，同時也渾身血液沸騰，戰意充盈。
壓力越大，刺激越大，搞起來也更帶勁！
兩個人在一起呆久了，性格脾氣都會相互影響，陳鋒好好的一個小城老實孩子，不知不覺也沾染了李貓的瘋狂勁兒。
李貓向後瞟了一眼，嘴角飛速劃過一抹笑意，大力踩下油門，把車子開得飛起，一溜煙似的衝向隧道岔路。
指揮車中，龐副局長死死盯著盤旋的直升機傳回畫面，對地上散落的屍體和燃燒的車輛看了再看，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鐘，沉聲喝令：“上報指揮部，請求調動反恐和特戰部隊介入，全城封鎖，徹底搜查！”
他的雙拳緊握，指甲把掌心扎破，血流了一褲子。
他似乎沒感覺到疼，心中狂怒嘶吼：“沒有人可以挑戰國法的威嚴，無論你們是誰，一個都別想跑掉！”
遠在幾個街區之外的另一條路上，一輛疾馳的a8l中，姓鄭的白臉男子放下手機，腮角露出神經質的笑容，咯咯兒低笑道：“你們要搞事，我就幫著徹底搞大，天羅地網布置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嘿嘿……”
那些車輛與人手的損失，似乎都無法令他生出一絲的心疼和疑慮，彷彿篤定不會對他產生不利的影響。
李貓和陳鋒駕車一直衝到隧道，進去四五百米之後，遠光燈忽然照亮一張突兀伸出來的小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