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就在這時，傳出一陣齒輪咬合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內格外刺耳，同樣也讓他感到欣喜若狂，憋屈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沒有白費。
探頭小心的向外望去，只見辦公室地面的瓷磚向四周散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讓他吃了一驚。
剛纔也考慮到地下會有通道，而地面鋪的只是普通的方形瓷磚，還刻意敲打了地面，傳出的聲音與平時的地面沒什麼區別，而此時下邊居然有通道，簡直是不可思議。
“送完這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去，老是悶在這裡，非瘋了不可。”隨著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貨車司機的聲音傳來。
“誰讓銷售這麼差呢？現在根本就賣不動，聽說很快就要不生產了。”另一個聲音響起，顯然是與貨車司機同時送貨之人。
“真要停產了，我們是不是也就要失業了？”
“失業了更好，可以換份工作，在這裡上班太不自由，我都一年沒回家了。”
另一人語氣中帶著不滿繼續道：“到了這裡之後，連個電話都不讓打，跟坐監獄有什麼區別？”
“也不能這麼說，起碼工資高了很多，下邊的工人比我們還慘，有的比我們時間更長，爲了賺錢還不是都忍著。”
貨車司機聲音明顯壓低了許多繼續道：“聽說兩個月前，有個工人想家，熬不住偷偷溜掉了，老闆很是憤怒，說會找黑社會追殺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說的是二愣子吧？但願他沒事。”
另一人嘆了口氣繼續道：“唉!咱們的身份證都在他們手上，想找我們麻煩，還不是輕而易舉？盛豪公司的董事長就認識很多黑社會的人，連他都害怕我們老闆，可見我們老闆一點都不簡單。”
張陽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明白，當初玉平市的活死人事情，那個最先染病的打工者居然是在這裡逃出去的。
難怪警方一直查找不到他的工作單位，原來是他們被切斷了與外界的聯繫，大部分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想要找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
他當初逃走時，顯然是已經中了活死人病毒，卻並不嚴重，快要回到家時，病毒才發作，也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
既然他在這裡工作染上活死人病毒，就說明地下的車間便是病毒研製的地點所在，而天凝血膏或許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想到這些張陽不禁欣喜無比，更堅定了要下去弄個清楚的打算。
“恩，還是老老實實的好，別惹那麻煩。”
貨車司機停頓了一下猥瑣的笑著繼續道：“下次送貨的時候，咱們找兩個妞快活一下，反正老闆也不知道。”
“得了吧，還是老實一點好，我看這單位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多賺幾個月錢回家抱老婆不是更好？”
……
這些打工的大部分都來自農村，對於人心的險惡根本沒有絲毫的防備，高工資加上恐嚇威脅，可謂軟硬兼施，很容易便能控制住他們。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既然對方將車間設計的這麼秘密，幾乎切斷他們與外界的溝通，也就說明他們時刻處在危險之中。
就算天凝血膏不再生產，他們所謂的老闆會放過他們嗎？他們口中的二愣子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書櫥被移動過，甚至都沒有向這邊多看一眼，幾乎每天都經過的地方，根本就不會留意這些，何況辦公室昏暗無比，更不易察覺。
貨車司機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最下邊一個抽屜，窸窸窣窣的聲音後，隨著瓷磚慢慢的合攏關閉，兩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走出了辦公室。
張陽看到兩人離開，快步走到門前將門鎖死，趴在剛纔開啓的瓷磚上傾聽了一下，沒有任何聲音。
如果不下去看看，明顯不是自己風格，想到這裡，張陽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最下邊的抽屜。
裡邊放著一些雜亂的文件，翻開後有兩個紅色與綠色的按鈕，他便在綠色的按鈕上摁了下去。
瓷磚再次開啓，張陽走過去一看，漆黑一片，隱約看到一排黑色的樓梯通往下邊。
他小心翼翼的順著樓梯走了下去，順手摸了一下開啓的瓷磚，居然足足有幾十公分厚的水泥鑄成，難怪敲擊起來聽不出任何異樣，可見設計之人下足了功夫。
下邊十分寬敞，直立行走沒有任何問題，樓梯足足有一層樓的高度，越是往下越是明顯感覺到陣陣陰冷傳來。
幾分鐘後終於看到一絲微弱的燈光，樓梯的盡頭豁然開朗，地下被掏空出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
這讓張陽響起了軍區的病毒實驗室，掏空的山體與這裡有異曲同工之處，雖然沒有實驗室那麼壯觀，卻也足以讓人吃驚無比。
要知道那是華夏軍區，完全有實力掏空一座山體，而這裡面積雖小，卻是在郊區的工廠偷偷摸摸的施工，爲了掩人耳目建在辦公樓下，耗費的精力物力可見一斑。
他也明白，這裡並不是生產天凝血膏的車間，畢竟製造冰蟬粉不能有一絲光亮，還有就是在這麼大的空間之內，除了一間全透明玻璃的辦公室外，並沒有任何機器設備及工人工作。
漆黑的空間對於張陽來說反而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純陽真火能讓他在黑夜中看清一切，而對方卻不容易發現自己。
偌大的空間顯然是個外部的倉庫，今天貨物剛剛被貨車拉走，地面上堆積著零散的物品，從形狀及顏色上能分辨出便是天凝血膏。
辦公室內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坐在寬大屏幕的電腦前，並沒有開燈，剛纔微弱的光線便是電腦屏幕發出。
而他旁邊，則是與張陽交過手的黑衣人，一動不動的佇立在辦公室昏暗的角落，幾乎與黑夜融爲一體。
上次交手雖然落了下風，不過張陽並不感到擔心，那次是在自己疲憊之下，無論是體力還是九陽真火，都未曾達到最好的狀態。
辦公室不遠處，也是他的正前方位置的牆壁上，有一個銀色的鐵門，旁邊同樣是電動按鈕，明顯便是通往車間的通道。
反正自己也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他們肯定認不出來，先進去看看生產車間再說……
張陽十分滿意自己的這身裝束，甚至是暗自得意起來，步伐故作沉穩的向車間入口走去。
當他伸手就要按開關時，眼角的餘光掃過辦公室的電腦，立刻將手停了下來。
只見對方寬大的電腦屏幕上，被自己弄昏迷的中年男人還趴在桌上，走廊，還有自己進來的入口辦公室，最大的一個方框顯示屏幕中，則是自己現在的畫面。
自己整張面孔都清晰可見，對方怎麼會察覺不到？
張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自己還tmd的暗自得意僞裝手法高明……
尼瑪的，關鍵自己剛纔還在書櫥後邊躲了半個多小時，真tmd丟人……
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也就更沒必要再遮遮掩掩，張陽回頭衝著攝像頭揮了揮手，笑著打了個招呼，轉身向辦公室內走去。
此時辦公室的年輕人與黑衣人目光也已經集中到他身上……
白大褂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臉頰消瘦，雙眼外凸嘴巴稍向外拱起，跟個猴子差不多模樣。
只是嘴角不屑的淺笑及眼神中的寒光，讓張陽能感覺到他是個練家子好手，臉上平靜的神情與剛纔急匆匆的樣子判若兩人，明顯是故意將自己引到這裡。
黑衣人僅露出的眼睛瞇起，看不出臉上到底是什麼樣的神情站在那裡。
“嗨，我們又見面了。”辦公室門是打開的，張陽走到門口帶著見到老朋友般的笑容打著招呼。
他並沒有走進裡邊，畢竟一個黑衣人對付起來就夠麻煩，還有旁邊的年輕人，辦公室內狹小的空間對自己更加不利。
雖然表面上放鬆平靜，不過張陽心裡清楚，這不是老朋友聚會，而是生死肉搏的交手。
“你居然跑到這裡來送死。”黑衣人聲音沙啞的說道。
“不錯，我就是刻意到這裡來，送你們去死。”張陽壞笑著道。
他心中多了一份疑惑，按說以黑衣人的身手，身上應該會本能的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那是一種長期修煉自然形成的特質。
而眼前的黑衣人卻絲毫沒有，難道他刻意的收斂？
讓張陽甚至懷疑，他根本就不是上次在賓館救走凌冰兒，殺死凌姻寒的黑衣人。
砰！
八嘎……
年輕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一開口張陽才知道，他原來是東瀛人。
“別叫我爸爸，我沒你這樣長得尖嘴猴腮，跟猴子似得兒子。”
“你找死。”
年輕人猴子般的面孔扭曲的可怕，可見內心的憤怒程度，用並不流利的華夏語說完，慢慢向他走了過來。
張陽這話有些太損，不但當了人家長輩，還打擊人家那顆脆弱的自尊心。
“小野君，你不要生氣，他是故意惹你發火，千萬別中了他的圈套。”
黑衣人開口勸阻解釋，看了一眼張陽後繼續道：“他會九陽真火，並不好對付。”
“九陽真火？”小野眉頭一皺，臉上充滿疑惑。
“嗯，華夏功夫的一種，類似與氣功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