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爲什麼剛纔又提出那樣的治療手法?”樑門元言歸正傳,開口問道。
“本來我也不會,只是在三國邀請賽上,跟令孫樑公子學的這種方法而已?!睆堦枌⑦@件事情抖了出了,讓面前的老頭知道他孫子的德行。
樑門元聽到他的話之後,身軀明顯一顫,嘴角抽搐了一下,老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道:“這個畜生……”
“樑院長也不用發(fā)火,我想樑公子這麼做,無非也是想利用三國邀請賽這個機會,宣傳一下家門絕學,讓醫(yī)院的生意更好一些?!睆堦柤傩市实奶鏄藕砌q解。
“你不用替他開脫,醫(yī)術(shù)只有靠患者好的口碑,纔是最好的宣傳?!睒砰T元臉色暗淡嘆了口氣道:“我的本意是讓浩霆去三國邀請賽學習一下,聽說華夏幾個中醫(yī)元老都力挺這次比賽,是難得的交流學習機會,可是沒想到他卻丟人現(xiàn)眼,讓鬼門十三針在中醫(yī)界還怎麼能擡得起頭來?”
說到這裡時,老臉上再現(xiàn)怒容與激動的神情對旁邊的醫(yī)生喊道:“炫文,把霆浩給我喊過來……”
“是,樑院長?!贬t(yī)生匆忙轉(zhuǎn)身向科室外走去。
“慢著?!睆堦柎颐白♂t(yī)生繼續(xù)道:“樑院長,你也沒必要這麼生氣,他只是提議而已,並沒有真正爲病人治療,別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我想樑公子也是一時好勝衝動,只要你老以後多管教一下就可以。”
他倒不是好心替樑浩霆說好話,而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耽擱時間,畢竟目的已經(jīng)達到。
從樑門元憤怒的神情上能看出,樑浩霆挨一頓狂風暴雨是肯定的,以後的日子自然也不會很好過,也會收斂一下張狂的個性。
“現(xiàn)在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老爺爺?shù)牟≡觞N治療纔好?!?
自己本來就是被葉文倩喊來爲輪椅上的老者治病,開口說道。
“嗯,請問你是哪位醫(yī)學名門之後?”樑門元看到他話語如此大氣及對醫(yī)學行業(yè)的瞭解,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不是什麼醫(yī)學名門之後,先試試給老爺爺治病再說吧?!?
“好,依你看,麥大哥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病癥呢?”樑門元老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畢竟被一個晚輩拒絕報出師承來歷,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不過豁達的性格讓他忍住沒有發(fā)作,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是東海醫(yī)科大學張陽,參加過三國邀請賽。”葉文倩在一旁替他做簡單的介紹。
“你治療好了腦死亡命題?在醫(yī)學界來說是個奇蹟?!睒砰T元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鬼門十三針也算是中醫(yī)鍼灸的分支,他自然也十分關(guān)心中醫(yī)的發(fā)展,對三國邀請賽十分關(guān)注重視,否則也不會讓孫子去學習。
張陽並沒有回答,而是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認,側(cè)頭對老者道:“如果我猜的沒錯,老爺爺應該去過越南?”
“哈哈,你猜的不錯?!?
輪椅上的老者在停止治療後,精神慢慢恢復過來,雖然目不能視物,卻憑著聲音望著兩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繼續(xù)道:“當年的自衛(wèi)反擊戰(zhàn),我?guī)П虻诫x他們首都一百里,要不是考慮到國際輿論影響,早就滅了他們國家?!?
說到這些時,老者的臉上明顯帶著炫耀,整個人都精氣十足,彷彿回到了那段時光中。
對於軍人來講,打勝仗永遠都是最自豪,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從他的話語中也能聽出,他不但曾經(jīng)是個軍人,還是個不小的將領(lǐng)。
“你這病就是那時候得的?!睆堦柨嘈α艘幌吕^續(xù)道:“確切的說並不是病,而是一種寄生蟲,叫血吸線蟲。”
“血吸線蟲?”
……
樑門元與老者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其實不只是他們,科室內(nèi)的人都是同樣的驚訝與疑惑,第一次聽到這麼怪異的名字。
“不錯,血吸線蟲只有越南一個十分偏僻的熱帶叢林中才有,通過傷口進入人體血液內(nèi),開始時像線一般細小,融入到血液後就算是拍片都無法看出來。”
張陽略一停頓繼續(xù)解釋道:“隨著血液流動進入纖細的腦部血管,吸食人血後逐漸變大,也逐漸由白變紅與血液無疑,所以更像是堆積在一起的血液而已?!?
“隨著增長它會大量消化吞噬人體血液,直到人體血液枯乾變成如一具殭屍爲止?!?
他並不是危言聳聽,這種寄生蟲只有那一個地方纔有,當?shù)氐臈l件十分落後,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自己只是聽師叔說過,當然他怎麼知道的就不得而知了,師叔本來就像個藥罐子一樣,很少有他不知道的病癥……
“是不是做開顱手術(shù)取出來便可以?”
在樑門元看來,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有寄生蟲,則完全可以手術(shù)取出,雖然有一定風險,卻總比這樣等死要好一些。
“不行,它完全是靠單體繁殖,就像傳染細菌一般,蟲體又十分柔軟,稍有不慎便會破裂,繁衍成更多小血吸蟲隨著血液大面積擴散,後果後更加嚴重?!?
“那到底怎麼辦纔好?”
樑元正聽到他說的這麼詳細,與病情也十分吻合,已經(jīng)深信不疑,自然將治癒的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一個能贏得三國邀請賽,創(chuàng)造治癒腦死亡病例的人,單靠這點就足夠讓人信賴。
“我也沒有好辦法,不過你們要是願意冒險的話,我倒是可以試一下。”
張陽沉思了一下繼續(xù)道:“就算是失敗,頂多就是多受點罪,但是病情不會惡化,比做手術(shù)劃算多了?!?
“既然這麼劃算,不讓你試一下,豈不是我吃了大虧?”老者笑著調(diào)侃道。
“你可要想清楚,過程會非常非常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張陽看了他一眼提醒。
“我是平常人嗎?平常人會得這種怪病嗎?”
噗!
葉文倩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科室內(nèi)的人也都哭笑不得。
他話語拖的很長,當大家都以爲他說不是平常人,是在拿自己的赫赫戰(zhàn)功而炫耀時,卻話鋒一轉(zhuǎn),將得這種怪病當成了得意的資本。
張陽也頓時明白了葉文倩毫無顧忌喊他老頭,甚至拿他開涮的原因。
一個病情如此嚴重的老人,此時卻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可見開朗豁達的性格已經(jīng)到了沒心沒肺的地步。
“你需要什麼幫助?”既然老者同意,樑門元雖然心中擔心,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有一線希望,總比等死要好,至於會痛苦,跟性命比起來,還是後者更重要。
“這裡有沒有浴缸?冰塊?”
“嗯,有?!睒砰T元並沒有多問,沉思了一下之後開口道。
他行醫(yī)這麼多年,疑難雜癥經(jīng)歷的不在少數(shù),知道越是怪病,治療的方法也越是稀奇。
醫(yī)院裡沒有浴缸,只是爲了年輕職工方便,在醫(yī)院內(nèi)部空地上蓋了一個二層小樓作爲公寓,臨時用一下就可以。
至於冰塊來說就更簡單了,醫(yī)院本來就冷處理一些器具,隨便叫人多弄點過來就是。
“走吧!”
……
老者身後的年輕人推著輪椅,樑元正吩咐剛纔的醫(yī)生炫文,讓他叫一個年輕醫(yī)生拿宿舍鑰匙,並交代多帶點冰塊。
走出門診樓後,向右側(cè)一拐,穿過一個綠化帶,便能看到一座嶄新的二層小樓,上邊寫著職工宿舍。
宿舍小樓內(nèi)打掃的十分乾淨,可見平時也有專人管理,很快叫炫文的醫(yī)生帶著一個穿白大褂帶著學生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打開了一間宿舍。
這點讓張陽想起了自己的大學生活,即便是條件很好的預科班宿舍他都沒住上幾天,卻依舊產(chǎn)生了一絲懷念。
雖然是宿舍,設計卻像是一個居民家庭環(huán)境,有客廳有臥室,還有專門的洗澡間。
沒有大學宿舍裡那種臭襪子髒內(nèi)褲滿天飛的情況,甚至連汗臭等異味都沒有。
同樣是上下鋪牀位,牀上的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就連物品擺放都井然有序,讓張陽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素質(zhì)及醫(yī)院的管理水平。
“我先去燒水,你們稍等一下。”開門的年輕人說完後走進了洗澡間內(nèi)。
“最好六十度左右。”
張陽交代了一聲之後側(cè)頭調(diào)侃道:“待遇這麼好,乾脆我也來給你打工行不行?”
“哈哈,我是求之不得,只怕我這小廟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樑門元知道他是開玩笑,試想一個能創(chuàng)造醫(yī)學奇蹟?shù)娜?,又怎麼會到自己這種小醫(yī)院裡?
當然也知道了他的想法,打著哈哈繼續(xù)道:“越是學醫(yī)的人,越要注意自身的良好生活習慣,心平氣和才能踏實學醫(yī),更好的爲病人著想治療?!?
停頓了一下道:“這幫學生剛來時,也是壞習慣一大堆,費了不少功夫才一點點給他改正過來,不是我老頭子自誇,我這醫(yī)院雖小,卻從來沒有一個提出過離職,最長的已經(jīng)跟著我?guī)至耸畮啄炅?。?
“樑院長管理有方,真是佩服?!?
張陽並不是奉承,當下社會人才流動頻繁,尤其是中醫(yī)人才更是很難留住,他能做到這樣,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
“中醫(yī)就是需要以老帶新,不斷的積累經(jīng)驗才能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