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進軍區(qū)大院,在一座三層小樓前邊停了下來。
幾人下車後,在唐淑欣兩人的招呼下,往小樓內(nèi)走去。
而湯宇達十分識趣的將公文包交給馮嫣然後,自己則坐在車內(nèi)等待,並沒有隨衆(zhòng)人一起去參加會議。
走廊內(nèi)陳舊陰暗,卻打掃的十分乾淨,牆上紅字寫滿了軍人的標語及貼著一些訓(xùn)練的照片。
到了二樓後走進一間會議室,正面牆體上掛著華夏的標誌旗子,讓人立刻心生嚴肅,連一向嬉皮笑臉的張陽都收斂了許多。
除了這點,其他跟公司的會議室都差不多,一張長長的會議桌兩側(cè)放著整齊的椅子,桌上放著一個投影儀看來是日常開會所用。
“你們請坐,我去請首長過來。”魏恆勳說完,轉(zhuǎn)身向會議室外走去。
唐淑芬拿著紙杯走到一側(cè)的飲水機前,衝了兩杯茶水後放到桌上道:“喝點水,首長就在隔壁的辦公室,馬上就到。”
說到這些時,她還刻意看了張陽兩眼,對於他這個經(jīng)理的身份已經(jīng)沒有任何懷疑。
只是覺得他這種吊兒郎當?shù)男愿衽c經(jīng)理這身份很不搭調(diào)。
很快會議室外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魏恆勳陪著一個四十歲左右,四方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身材魁偉幹練的男子走了進來。
“單首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海天集團總經(jīng)理馮嫣然。”
魏恆勳介紹完後對馮嫣然道:“這位就是藥品採購部首長單德運。”
“你好單首長。”馮嫣然客套的握手。
“你好馮總,聽到小唐跟我彙報的止血粉事情後,我是早就盼著你能來談一下這件事情,坐,坐下慢慢聊。”
單德運快人快語,直截了當,沒有絲毫的做作掩飾,簡單的寒暄之後招呼衆(zhòng)人坐下。
“這位小兄弟是……”坐下後單德運望著張陽道。
“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海天集團的張陽,這次止血粉事情也是他幫著聯(lián)繫的馮總。”魏恆勳道。
“與唐強一起在航班上制服恐怖分子的就是你?”
單德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臉上露出讚歎的神色道:“恆勳還跟我說起你對劫機事件的分析,還救了他母親,居然還是海天集團公司的經(jīng)理,真是難得,年輕有爲啊!”
他說完後,豎起大拇指由衷的讚歎。
聽到魏恆勳這麼誇自己,厚臉皮的張陽都不禁臉紅了一下,其它的是事是不假。
不過對劫機事件的分析,卻是在沈冰那裡聽來的,單是這點,讓自己騙了這些淳樸的軍人都感覺不好意思。
馮嫣然聽到他居然還有這些壯舉,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明眸中滿是疑惑的神色。
心想到了北都才這幾天,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呢?
“過獎了單首長。”張陽趕緊謙虛。
對於首長這個稱呼,自己聽過多次,本來還以爲是十分牛叉的職務(wù),現(xiàn)在才隱隱明白。
好像在軍區(qū),只要面對比自己的職務(wù)高的任何軍人都會喊首長,應(yīng)該是個統(tǒng)稱。
起碼現(xiàn)在來說,眼前這個也是首長,但是相比較劉海平與鄭建國,那種氣場貌似差了許多。
“哈哈,只要有這份能力,那就沒必要謙虛。”
單德運打著哈哈,轉(zhuǎn)移了話題對馮嫣然道:“馮總,軍人不懂的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這次止血粉跟軍區(qū)合作,能給一個什麼樣的優(yōu)惠價格呢?”
“止血粉的價格從低端的七十多塊到最高價格禮品包裝近兩千塊,價格不同效果也不相同,這次跟軍方合作,海天集團肯定會提供效果最好的止血粉。”
馮嫣然微笑了一下,簡單的介紹後繼續(xù)道:“如果就拿最高禮品包裝兩千塊的效果給軍區(qū)打半價的優(yōu)惠,我想單首長肯定也不會同意吧?”
兩千塊打半價,還要一千多塊的價格,這點超出了張陽的想象,當然自然也超出了單德運幾人的想象。
不過馮嫣然十分聰明的用了反問語氣,說明肯定還有商量的空間,幾人也就只能安靜的聽下去再說。
“嗯,如果一千多的價格,在軍區(qū)藥品庫中也算是奢侈藥了,戰(zhàn)士們執(zhí)行任務(wù),包括訓(xùn)練受傷是家常便飯,這樣的價格哪能用得起。”
單德運轉(zhuǎn)動著桌上的茶杯,看了一旁的唐淑欣後,帶著一絲失落的語氣道。
他開始擔心,一開始馮嫣然便說出這麼高的價格,再優(yōu)惠能優(yōu)惠到哪兒?
跟自己的心理價位相差太多,心裡開始失望。
他當然也瞭解過止血粉的市場價格,但是藥品的利潤他還是十分清楚,很多藥品公司寧願低於市場價百分之七十的價格來供應(yīng)。
看中軍區(qū)這個大客戶而薄利多銷的同時,自然也說明了藥品的成本。
不過那些藥品說白了很多家藥品公司都可以生產(chǎn),給了自己很大的選擇空間及壓低價格的條件。
但是止血粉不同,目前市場只有海天集團一家,單是這點,主動權(quán)就在人家手裡。
當然他並不怪馮嫣然,作爲一個公司老總,第一就是爲了公司利益著想,哪個老總又不想多賺點錢?
“馮總,我能不能說句話。”
唐淑欣坐不住了,狠狠瞪了張陽一眼,心想這就是你說給我的優(yōu)惠價?你這也太不著調(diào)了……
她本來信心滿滿的讓單德運來談一下,就是因爲張陽說會跟老總反映,給優(yōu)惠的價格。
她也親眼看到張陽配過止血粉,知道成本不高,所以纔會覺得價格應(yīng)該優(yōu)惠很多,沒想到……
唉!只能後悔自己沒跟他敲死價格,更後悔不該隨意相信這個本來就吊兒郎當不靠譜的男人。
張陽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心想我也沒想到她居然要的這麼狠?
只能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個無辜的神情。
“你說就行唐隊長。”馮嫣然微笑著道。
“軍區(qū)不需要花哨的包裝,只要效果好簡單的藥品就可以,所以我想還是還是有利潤空間擠壓一下,儘量優(yōu)惠幅度大一點,說心裡話,戰(zhàn)士們都不容易,流血受傷爲了什麼呢?”
唐淑欣的話有些著急,說的也就更加真切直白,讓張陽都開始心生慚愧,看了馮嫣然一眼。
“那唐隊長覺得多少錢合適呢?”
馮嫣然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道:“單首長,既然我們是誠心合作,我想軍區(qū)也有采購的價格底線,不妨直說就可以。”
“這……”
單德運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沉思了一下之後道:“馮總能不能告訴我止血粉的成本是多少?然後我再考慮採購的價格?”
他這話就有點亂了分寸,問的不合情理。
哪有購買方向銷售方要成本價格的道理?完全不符合遊戲規(guī)則。
可是就好比去買衣服,對方一下喊出一千多塊,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yù)想,你能一下子砍到幾十塊嗎?
別說對賣方不尊重,自己都覺得難堪……
所以他這麼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等馮嫣然說出成本,如果過高的話,自己放棄採購也就算了。
“成本很低。”
馮嫣然雖然沒有直接說價格,但是說的也算十分坦白。
繼續(xù)道:“可是它卻左右著海天集團整個公司的命運,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通過止血粉而知道了海天集團,可見它對公司的重要性,我不知道這份重要性該不該算到成本里邊。”
“我們可以保證,只要你給軍區(qū)提供比成本價稍高一點的止血粉,我們只在軍區(qū)內(nèi)部使用,不會影響你們在市場上的銷售。”
單德運明白她的意思,很多公司都指望一種產(chǎn)品生存。
一旦打破了這種壟斷,公司很快便會舉步維艱,她的這種說法也就可以理解。
“我相信你們能夠保證止血粉不會流入市場,可是成本價格呢?你們能保證不被外界知道嗎?”馮嫣然追問道。
“這個……”
單德運不敢保證,因爲藥品從入庫到分派到各個連隊,經(jīng)手這個價格人也有很多。
即使軍區(qū)有保密條例,但是藥品價格劃入保密條例,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畢竟採購也是市場化操作,根本沒必要保密。
而馮嫣然又說的這麼嚴重,關(guān)係到一個公司的生死存亡,自己豈能隨便保證?
“對於老百姓來講,他們只會關(guān)注材料成本而忽略其它附加成本。”
馮嫣然俏臉嚴肅繼續(xù)道:“試問一下,一個科學(xué)家發(fā)明一項研究成果,難道只能用他的工資來衡量成本嗎?有多少人考慮過他的成果所帶來的價值?”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xù)道:“如果一旦止血粉成本價格在民間流傳,老百姓不會考慮公司研發(fā),生產(chǎn)線的投入及人員的成本,只會將止血粉定義爲藥品暴利,對於海天集團的聲譽來說,無疑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嗯,馮總說的也有道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跟上級商量一下,實在不行申請一個特殊保密藥品,只要劃入保密條例,就能保證價格的不外傳。”
止血粉對於軍區(q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單德運對於採購止血粉也是十分迫切。
所以算是做出一個妥協(xié),自己再努力向上級彙報一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