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自請下堂

碧瑤完全不知道黃家老太太這時候會是完全的不聽大家的勸告，一意孤行的要去山上找碧瑤。

“老太太，還是請留在家等著夫人回來吧，要是您這個時候上山去，有一個什麼好歹，老奴等人便是死了也沒有臉面面對夫人。”

趙媽媽知道黃家老太太想要上山去，連忙跪下來說道。

黃家老太太這一回卻是像是鐵了心一樣的，說道：“趙媽媽，你便是跪下來也沒有用。”

想到水瑤這樣的爲(wèi)人，教導(dǎo)出來的人，還不是一個樣兒。就會跟自己對著幹。

趙媽媽連忙說道：“老太太，老奴實在是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老太太要一意孤行的到山上去。夫人很快就回來了，老太太要是對夫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大可以在家裡等著夫人回來，到時候老太太便是要打要罵，想必夫人也不會說什麼。但是要是老太太這個時候到山上去，山路難走，有個什麼，這要夫人怎麼面對爺，要夫人怎麼面對死去的老夫人，老太太這是要逼死夫人嗎？”趙媽媽實在是忍不住了站起來說道。

黃老太太看到趙媽媽這樣的舉動，心裡更是怒火中燒，冷哼一聲：“是我這個老婆子要逼死她，還是她要逼死我這個老婆子。一個已經(jīng)是成了親的，作爲(wèi)別人的妻子的女人，居然是跟著別的男子公然的出雙入對。水瑤這樣是要明擺著給陌塵戴綠帽子嗎？她這樣做，有沒有想過外面的人是怎麼想陌塵的，她這個妻子做得還真是太失敗了。”

黃金玉扶著顫抖著的黃老太太，低聲的安慰著她說道：“奶奶，其實趙媽媽說得對，我們就在家等表嫂回來，想必到時候表嫂一定會來跟奶奶說清楚今天的事情的。”

黃老太太冷笑：“說清楚，村子裡那麼多人看到了，要怎麼說清楚？你說，這是要你表哥怎麼做人？”一想到他們一路上進進出出的那麼多人看到，一想到到時候肯定很多人說陌塵，每次想到這些，黃老太太的心裡便是一股的火氣。

趙媽媽說道：“老太太，夫人的心裡只有我家爺，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不利於爺?shù)氖虑榈摹８螞r就算是爺在家，也也會允許夫人和司徒少爺還有袁少爺?shù)热藖硗模@兩人是我們蘇家的大客人，可以說，蘇家有今天都是依靠他們的幫忙，依靠著他們的支持。要不是這樣，哪裡會有今天的生活。”

趙媽媽的話一說完，身後也傳來了蘇玉芬的話，蘇玉芬淡淡的說道：“黃老太太，趙媽媽說得沒錯。您以前不在蘇家，很多事情不知道，但是我們村子裡卻是很多人都知道，大家有今天，都是因爲(wèi)我家七哥和七嫂，要不是有他們，蘇家村也不會有今天。但是要不是有袁少爺和司徒少爺當(dāng)初的幫助，蘇家和蘇家村也不會有今天。我們蘇家村很多人都感激著袁少爺和司徒少爺，更是感激著七哥和七嫂，只要是心地純正的人，是絕對不會想到什麼不該想的事情上去的。七哥一直都忙，家裡都是七嫂在支撐著。而且當(dāng)初不管七哥家裡的條件是怎麼樣子，七嫂都是不離不棄的跟著七哥一起走到了今天。老太太難道就忍心這樣的想七嫂，難道就不能放寬心一點，公平一點的對待七嫂。”

“還是老太太覺得，把七哥喜歡的七嫂給趕走了，把七哥不喜歡的人硬是塞給七哥，對於七哥來說就是一個好。當(dāng)初蘇萬才更是希望能夠把七哥的嫡親姑姑的女兒，陳月娥許給七哥，硬是逼著七哥休妻。但是七哥情願是被逐出家門，也不願意娶陳月娥。七哥曾經(jīng)說過，這輩子只要七嫂一個妻子，再也不要別的女人。老太太有沒有想過，要是把七哥逼急了，七哥會做出什麼事情？”

蘇玉芬在外面看了一會兒，看到趙媽媽下跪的時候，便是想要走出來的，但是想要看一看趙媽媽做到這個份上，黃老太太會是有什麼反應(yīng)，想不到還是這樣的無情。還真的以爲(wèi)自己是什麼高高在上的老夫人，要是沒有七哥和七嫂，她們祖孫什麼都不是。這人就是這樣奇怪，一點也不懂得感恩的。

“奶奶，我們還是回去吧。”黃金玉說道：“嫂子只是去工作的，我們?nèi)チ耍炊墙o嫂子添亂了。”

黃家老太太卻是無動於衷的，蘇玉芬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丫頭還不趕緊的侍候老太太和表小姐回去，這樣熱得天氣，要是再讓老太太和表小姐出外面去曬著，我就扒了你們的皮，隨後再叫人把你們給賣了。”蘇玉芬的神色有些嚴(yán)謹(jǐn)，許是在蘇家大院子裡當(dāng)家的時間不短，讓她身上多了一種豪門富貴人家纔有的當(dāng)家主母一般的威嚴(yán)。這是一般的家庭所看不見的，眼神也銳利，看向南萍他們都是帶著警告之意。大有要是她們祖孫再想法子出去，你們的死期也到了的意思。

南萍和南珍打了一個顫抖，南珍向來是低著頭做事那種人，不多理會她們的那些事情，但是現(xiàn)在玉芬小姐話了，要是真的讓老太太和表小姐出去了，到時候指不定真的是會被賣。

心裡不禁的有點小埋怨，埋怨剛剛南萍在這裡煽風(fēng)點火的。要不然老太太指不定不會這樣堅定的要求到山裡去。玉芬小姐和找媽媽說得對，要是老太太和表小姐真的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她們這些低微卑賤的奴婢，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南萍心高氣傲，想要的不簡單，但是自己卻只是想要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賺一些銀子幫補家裡。來了這些日子，看得出夫人仁厚，她們一個月也有六百文錢，多少也能讓家裡的弟弟妹妹不至於捱餓。

“奴婢曉得，定會好生照顧老太太的。”南珍福福身子，低著頭說道。

蘇玉芬看向南珍，點點頭：“記住，你們的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上，要是你們有什麼做得不好，休怪我無情無義。”

蘇玉芬的話語淡淡的，但是卻讓南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她們的賣身契還在夫人的手上。也就是說夫人還在掌握著她們的生死。

最後黃金玉扶著黃老太太回了居住的院子裡，就在掌燈前，碧瑤回來了，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秦叔，昀笙，劉太傅，司徒燁磊和劉太傅有說有笑的，不管劉太傅問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司徒燁磊都能夠頭頭是道的回答。

劉太傅對於這個晚輩是越看越喜歡的，還不禁的在心裡微微的嘆息，可惜了。

“嫂子可是回來了。”玉芬看到了碧瑤回來了，連忙走出了院子裡，說道。

碧瑤看到一向是很忙的蘇玉芬居然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回來，想了想也知道是黃家老太太在這裡撒潑了。一定是又做了什麼讓這些丫頭婆子難以接受的事情了。

“怎麼啦？”碧瑤拉著蘇玉芬的手，拍了拍，問道。

蘇玉芬撇撇嘴說道：“就是看看你們回來了沒有，秦叔叔也回來了，劉爺爺，司徒少爺，昀笙。好在我叫了趙媽媽準(zhǔn)備了多一點的吃食，你們都肚子餓了吧，我去叫趙媽媽準(zhǔn)備開飯。”

蘇玉芬說完之後，笑著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碧瑤無奈的搖搖頭：“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丫頭。”

劉太傅呵呵的笑著說：“這纔是真性情。還真是不說，玉芬可是一個好姑娘。”

秦叔也笑著說道：“的確是這樣，前些天秦香的孃親還跟我說，要是秦香有一個哥哥，那麼她一定會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要把玉芬丫頭娶回家去當(dāng)兒媳婦。”

秦叔的話一出，大家都哈哈的笑起來，蘇玉芬卻是在進到廚房的時候，正想要開口叫趙媽媽，卻是大了一個大大的寒顫，好像是陣陣陰風(fēng)吹過一般的，毛骨悚然。

趙媽媽走過來問道：“玉芬，你怎麼啦。”

蘇玉芬搖搖頭：“趙媽媽，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風(fēng)。”

趙媽媽笑著說道：“這樣的天氣，有風(fēng)不是更好，不用那麼熱，你是不知道，在廚房待了一個多時辰，做好了飯菜，渾身是汗了。對了，夫人她們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回來了，嫂子和劉爺爺，還有秦叔，昀笙，司徒公子一起回來了，可以開飯了。”

蘇玉芬笑著說道。

趙媽媽也回一個微笑，本還想著要是夫人還沒有回來，她就回去先沐浴的，身上的衣服是幹了又溼透了。都不知道是幹了多少回了。

“趕明兒，我看一看我們村子裡有沒有誰想要在我們這裡幹活兒的，找一個嬸子回來幫你的忙，讓你不用那麼累。”玉芬笑著說道。

趙媽媽聽了之後更是心花怒放的：“你這個孩子就是嘴甜。”

幾人吃過晚飯之後，南珍就扶著黃家老太太過來了。看到了碧瑤和那麼多人一起坐在飯桌上同臺吃飯，臉色黑得不得了。南珍看了之後，也不禁的爲(wèi)碧瑤擔(dān)心。想必老太太這一回心裡會是有更大的火氣，夫人這做得有點不合規(guī)矩了。男女七歲不同席！

碧瑤看到了黃老太太，笑著說道：“外祖母來了，您吃過晚飯沒有？”碧瑤站起來，走到了黃家老太太的身邊，笑著問道。

黃家老太太看了一眼碧瑤，隨後冷冷的說道：“跟我來。”說完之後就向著小花廳外面走去。來到了院子裡的涼亭裡，黃家老太太坐在了石凳子上，冷哼一聲說道：“水瑤，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居然是跟著一大羣男人坐在一起吃飯。”

碧瑤看向黃老太太，淡淡的說道：“外祖母來可就是要說這個？”

黃老太太看到碧瑤還這樣的毫無悔改之意，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的燃燒起來。揚起手，想要一巴掌的打下去。

碧瑤輕輕的一閃身，黃家老太太一個踉蹌，碧瑤眼明手快的扶著差點就要摔倒的黃家老太太，隨後碧瑤還勸說道“外祖母，有什麼話就好好的說，要是哪裡磕著碰著，夫君回來了，到時候得說是阿瑤沒有照顧好您了。”

碧瑤把驚魂未定的黃家老太太扶著坐在了凳子上，她說話的聲音低聲細(xì)語，很是和氣，完全沒有因爲(wèi)剛剛黃家老太太想要動手打自己而有任何的動怒。

“外祖母，不管您對我有任何的不滿，爲(wèi)了夫君，您是知道我不會做什麼的，但是希望您也能夠站在公平的角度去對待阿瑤。我是夫君的妻子，您是夫君的外祖母，我們一個是夫君的摯愛，一個是夫君的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阿瑤不說自己做得有多好，但是做到問心無愧。阿瑤記得和您說過的，不管做什麼，都是爲(wèi)了蘇家，爲(wèi)了夫君，爲(wèi)了小耀恩。不管您信不信。”

碧瑤的眼神真摯，沒有帶任何的虛假。這一點，黃家老太太是可以感覺得到，但是心裡卻是不願意接受。冷笑著說：“村子裡的人是怎麼看待你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碧瑤淡笑：“我不在乎外人是怎麼看，只要走好自己的路。不管我是做得多好，還是多得多壞，終究是有人說的，這些事滾滾紅塵裡免不了的。我們活自己的，要是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哪裡活得舒暢的？”

一旁的南珍卻是被碧瑤的話給怔住了。黃家老太太卻是老古董想法，覺得要是做人，不計較別人的想法的，要是整天活在別人的冷嘲熱諷裡，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的？

“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歪理，但是水瑤，我這個老婆子就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是絕對不允許你破壞陌塵的名聲的。人要臉，樹要皮，要是你覺得你做不到一個賢妻良母的，就自請下堂去。只要你這樣做，老婆子是絕對不會爲(wèi)難你的。”

黃家老太太說道，其實她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擔(dān)心著碧瑤不願意這樣做。

碧瑤看向黃家老太太，站起來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