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宋安陽和裴鉞誰也沒管桌上的碗,直接上樓睡覺。
宋安陽是一夜都睡不著,數(shù)了大半夜的羊,到了天快亮?xí)r,才沉沉昏昏的入睡。
婚禮第二天,裴家的人,基本上都走了。
而裴鉞口昨晚所說的‘玩’就是開著車領(lǐng)著女人在街道上逛逛。
直至第三天,宋安陽這纔回到自己家,拜別父母。
下午從蘇城離開時,宋安陽父母送他們倆上飛機(jī)。
宋建成夫婦原是笑著送宋安陽走,但在宋安陽快上飛機(jī)時,還是忍不住握住了女兒的手,指間輕輕的顫動,掌間因爲(wèi)緊張和惆悵而散發(fā)出溫?zé)岬暮顾钏伟碴栄劭赧畷r染袖,好看的:。
宋建成看著宋安陽,沉著眼默了良久,這才啓脣,冷言提了句:“別把小鉞對你的好,當(dāng)成理所當(dāng)然。”
聞言,宋安陽面色微滯,點頭應(yīng)下。
宋安陽母親則看了眼宋建成,倏而收回目光,轉(zhuǎn)頭望向宋安陽,也同樣提了句:“小鉞的確不錯,你們以後要是有不和,能忍就忍點。”話說到這兒,宋安陽母親頓了頓,又看了眼離宋安陽不遠(yuǎn)的裴鉞,倏而收回目光,看向宋安陽,末了才語氣沉長的道:“好好愛他。”
此話,似乎蘊藏了很多感情,冗長得彷彿發(fā)生過許多掩埋在時光裡的事。
聽在宋安陽耳裡,令她眸色微怔,從母親口中聽到愛字,感覺有些詭譎莫測。
不過宋安陽也沒多問,笑著點頭應(yīng)了聲。
目光停在母親的臉上,隱約中,她似乎看到母親向來柔柔的眸光中,有著絲不一樣的色彩。
是種瑩瑩晶晶般的純粹,如少女般,色彩斑斕。
突然聽到登機(jī)廣播,宋安陽恍過神,忙轉(zhuǎn)頭準(zhǔn)備登機(jī)。
宋建成夫婦則笑著朝宋安陽和裴鉞揮了揮手,送他們離開。
過檢登機(jī)後,宋安陽坐在裴鉞身邊,突然轉(zhuǎn)頭看向正在看報紙的男人,張口想說今兒她媽很奇怪,但張了張口,她又把頭扭了回來。
覺得把她媽奇怪的地兒,說出來給裴鉞聽,就更奇怪了。
她媽向來是位嚴(yán)肅的長輩,不會說情話,也不太愛扮,笑起來很溫,說出口的話過份正經(jīng)。
而今天,她媽突然說‘好好愛他’這四個字,總讓宋安陽覺得不像她媽會說的話,卻又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女人有些輾轉(zhuǎn),吸了口氣兒,扭頭要了杯飲料,正想一飲而盡。
卻被男人給喊住。
“你連自己都管不好,怎麼主內(nèi)?”
提起主內(nèi)這件事兒,男人這幾天都覺得這主意乃正確的選擇。
女人這幾天都在琢磨著,她要怎麼去主內(nèi);也不再想著她弟的事兒。
思及此,男人不禁搖頭,他之前總在處理她的事兒,不讓她接觸裴家的事兒,是因爲(wèi)對她身上的問題還有些顧慮,現(xiàn)在倒可以交給她些。
例如女人最擅長的就是份子錢問題。
他們婚禮完後,安陽就拿著張寫滿名字的袖紙,數(shù)著名字告訴他;按照規(guī)矩,他們結(jié)婚別人來參加,他們也需要在別人辦喜事的時候回禮。
而當(dāng)時裴鉞看了眼宋安陽手中的名單,以及名單後的份子錢數(shù)量。
頗爲(wèi)儼然的發(fā)覺,他買公司給她玩,倒不如讓她管管家。
說到底,主要是以前的裴鉞都不管這些事兒,因爲(wèi)身份地位的原因,一般人也不敢邀請裴鉞出宴小酒宴。
或者說,裴鉞根本沒有要回的份子錢。
女人聽聞男人提醒,眸色微怔,看了眼手中的果汁,發(fā)現(xiàn)太涼,容易傷胃傷孩子。
因此,女人把果汁擱下,側(cè)頭望著男人,笑兮兮的回了句:“我就是一時忘記了我不能喝太多這些東西,好看的:。”
說罷,女人巴巴的盯著男人,大有副,有錯必改的意思。
“嗯,下次記往。”
男人聽聞女人的回答,噙起嘴角的笑,提醒女人下次記往。
她現(xiàn)在乖得很,不會在他在前掩飾什麼,這樣纔是做夫妻,若是像……他看到的某些夫妻一樣,不如沒有婚姻。
“好。”
女人聽聞男人提醒,連連點頭應(yīng)了聲,笑著收回目光。
但收回目光後,女人又看向裴鉞,咬著脣,還是開口提了句:“我發(fā)現(xiàn)我媽在我上飛機(jī)前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她媽不像會說那種話的人,因爲(wèi)從小到大,她媽都極有長輩形象。
之前她媽那樣語心重長的話,總讓她覺得很詭譎。
“什麼話。”
女人提,男人便順著女人的話問了句,目光依舊停在報紙上,清雋俊逸的臉龐,如華玉般。
“她說……”
聽聞男人的追問,宋安陽張口正要回,但剛張口,又止住了的嘴裡的話;雖然她想說,可她又有些說不出口。
女人話說了一半不出聲了,男人忽然停下看報紙目光,轉(zhuǎn)頭望向女人,微微揚起眉頭。
女人瞅見男人看他,面色微沉,有些窘迫,這才啓脣道:“她說好好愛你。”女人回這話時,加重愛字的聲調(diào)。
她覺得她媽不是會說愛的人,所以覺得那話詭譎。
“那你愛了嗎。”
男人聽聞女人的回話,淡淡的回了聲。
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聽聞男人的問話,女人面色驀然漲得通袖,感覺有些窘迫,顫顫的笑了笑,沒立即回話。
她覺得她愛了,可是愛不愛說出口,似乎很奇怪。
女人噤著聲沒回,男人則望著女人,把手中的報紙擱在旁邊,伸手握著女人的肩膀道:“你爸媽成天教你婚姻之道,你倒是什麼都沒聽進(jìn)去。”
男人上次聽了幾句宋安陽父母教安陽的。
雖說按常理來說,宋安陽父母說的沒錯。
可是往深的想,安陽要真如她父母所期盼的那樣,生活會變得了無生趣。
她就是她,毋須依他人言而行事。
女人見男人這麼說,面色微沉,順著男人的話認(rèn)真的想了想。
她也不是沒聽進(jìn)去,只是她有時候剋制不住脾氣。
她好像只有在他面前,纔會把脾氣暴出來,若有別人在,她就算有天大的怨怒,也會忍著。
“可是我聽進(jìn)去你的話了。”
女人咧嘴笑著回答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