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著白馬的男子一聲森冷的令下,林向暖和環(huán)兒立刻被十幾個身穿盔甲的人包圍了起來,林向暖鎮(zhèn)定地看著這些個個身手不凡的士兵,皺眉,如果不是環(huán)兒在的話,她要脫身倒也容易。
“你是何人,爲何要行刺王爺??!”白馬應聲而至,馬上的人劍眉朗目,一臉英氣,看到林向暖單薄纖弱的樣子是,不由得楞了下,這麼嬌小的女子,是如何殺死馬匹的?
“我們是林將軍府的,這是我家小姐,嗚嗚嗚,請您放過我們吧,我們不是刺客,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嗚嗚嗚……”環(huán)兒噗通一聲,顫抖著倒在地上,林向暖依舊沒說話,只是面不改色地站在那裡,看向白馬上男子的眼神毫不示弱。
“崔護衛(wèi),您看”有人將刺入馬身的金簪送了過來。
那男子接過,看了看,再次看向林向暖的眼神裡更多了幾分疑惑和欣賞。
“你會隔空刺穴?”語氣裡透著不信任。
“將軍府的女人,自然會武。”林向暖淡淡地道,表情有些不耐煩。
真是冷漠的女子,崔護衛(wèi)鬱悶地看了林向暖一眼,轉(zhuǎn)身縱馬跑回到車前,明黃的馬車上垂墜著萬千明珠,裡面的人肯定貴不可言。
林向暖凝神,聽到崔護衛(wèi)道:“啓稟王爺,是林將軍府邸的小姐,依臣看不是刺客?!?
“管那麼多做什麼?還不走,本王的事情可耽擱不起?!毖e面清俊冷冽的聲音透著不耐煩,林向暖不由有些意外,她已經(jīng)打好了苦鬥一番的準備,但是,這個王爺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你們走吧?!贝拮o衛(wèi)一聲令下,鎧甲士兵紛紛歸位。
林向暖臨走忍不住掃了眼那豪華得不像話的馬車,似乎這人的錢多得實在沒處花了一般,於是林向暖立刻在這王爺頭上標記了四個字——紈絝子弟??!
馬車正停在一株杏花樹下,夜風送涼,杏花紛落,白色如蟬翼般的花瓣映村著一隻手指修長而骨骼分明的手,華貴而繡滿雲(yún)紋的袖子在馬車的窗口出一閃而過,一種高貴優(yōu)雅的風範不言自喻地散發(fā)著暗香。
裡面的貴公子同樣疑惑地看著林向暖堅強凌厲的背影,難道習武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冷漠無禮嗎?微微蹙眉,重新合上深邃明亮的重瞳。
等林向暖的身影消失在濃密的夜色裡時,崔護衛(wèi)纔不放心地問道:“王爺,我們就這麼放了她們?”
馬車裡淡淡一聲冷笑:“放心,我會叫林將軍那老匹夫幾倍送還的。”
崔護衛(wèi)不由得心裡一寒,忍不住爲那倒黴的林將軍捏了把冷汗,聽說林家也就城郊的萬畝良田還值點錢,看來,這下要血本無歸了。
環(huán)兒則有些興奮地跑在林向暖的身後,氣喘吁吁地不住嘮叨:“小姐小姐,你知不知道,那該是冷王爺,真想不到在這裡能看到他?!?
見林向暖不爲所動,小環(huán)繼續(xù)提著裙裾氣喘吁吁地追趕,一邊嚮往地道:“你可知道,皇上雖然有十二個皇子,卻最爲疼愛冷王爺,有人說,皇上或許會封冷王爲太子喔?!?
“聽說冷王爺長得十分俊美,仰慕他的人不計其數(shù),小姐,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他的模樣啊。”
環(huán)兒講得興奮,腳下一個趔趄,林向暖淡淡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
“小姐,你什麼時候這麼能走了。”環(huán)兒猶自不怕死地嘮叨。
林向暖側(cè)頭看著環(huán)兒,慢慢伸出手:“要我牽你嗎?”
“哇,小姐好溫柔啊?!杯h(huán)兒開心地握緊林向暖的手,奇怪,怎麼第一次有了自己小姐很可靠的感覺呢?
林向暖嘆了口氣:“對了,我母親……怎麼樣了?”
感覺到這身體死前,最惦念的是自己的母親,林向暖也無法不管。
環(huán)兒忙將林向暖領進林夕兒母親的房內(nèi),只見周圍傢俱破破爛爛,蚊帳洗得乾淨,上面還打著補丁,牀上,躺著個臉色枯槁的婦人,看來應該也不過三十歲的年紀,卻一半頭髮花白了,多半是心底抑鬱所至。
經(jīng)過一夜的咳血不止,王玉秀終於從夢中醒來過來,一擡眼,看到林向暖清冷的面容,“夕兒,夕兒……”王玉秀沙啞地喚道。
林向暖低頭,很專業(yè)地摸了摸王玉秀的脈搏,看來只是病得虛弱了點,倒不是沒有救。林向暖拍了拍王玉秀的手:“別擔心,我可以治療你?!?
王玉秀訝異地眨了眨眼睛:“夕兒,你怎麼了?”這孩子,怎麼好像有點不對勁呢?她從來沒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自信過。
夕兒,好美——
林向暖自信地一笑:“娘,你安心睡著,我保證你三天內(nèi),必定藥到病除?!?
“娘病好不好又是什麼要緊,不過,娘看夕兒你這麼堅強的樣子,娘覺得很開心呢?!蓖跤裥惚M力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
林向暖嘴角輕撇,眼中的光彩超凡而脫俗,令人不敢直視:“那是自然,我長大了嘛。”
安慰了王玉秀,林向暖微微有些睏倦了,由環(huán)兒送到房裡,看了會兒林夕兒留下的關於符紙的手記後,林向暖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躺在了牀上。
古樸的傢俱,洗的發(fā)白的被褥,可見這家人很勤勞但是,生活過的真不怎樣。而林婉婉那邊卻是錦衣玉食,尊貴無比。
林向暖伸了個懶腰,很快會有的,讓這兩個對她還不錯的人過上好日子,這很簡單。
林向暖思考了一會兒,正準備睡一會兒,卻感覺有什麼陰嗖嗖的東西飄到了她的面前。
林向暖猛地睜開凌厲若寒冰劍般的雙眸,卻看到一個臉色枯槁的老頭子站在她的面前,那老頭生得極爲恐怖,一臉的瘢痕,而且嘴脣發(fā)青。
“嘿,”那老頭拖長了聲音道?!斑@是我的牀,起來?。?!”
林向暖皺眉,不會吧,本能地看向地上,果然,那老頭竟然沒有腳,肚子上有個碗口大的傷口,連肚腸都有一部分拖在外面。
但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堅持,一直用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著這牀鋪。林向暖利落地取出牀邊那張驅(qū)鬼符貼在老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