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你那日不是曾說,找到了回去的路,之後爲何會出現(xiàn)在天醫(yī)谷墓葬場?”雲(yún)修離默默的將容傾月拉開,然後問道。
容傾月也擡頭看向秦墨,她對這個問題也比較好奇。
“這可說來話長了,五千年前啊……那條路確實被我找到了,可不知怎麼,我還沒有回去,那條路便發(fā)生了詭異的偏離,像是時空都亂了序,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爲雲(yún)流城發(fā)生了內(nèi)亂,我命不好,就被傳送到了天醫(yī)谷。”秦墨說的輕巧,容傾月卻是聽的一陣感慨。
原本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家,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秦墨當時必然是絕望透頂。
秦墨目光瞥見她,見她低垂著眸子,神情鬱郁,他揚揚眉笑道:“我是早就看開了,要是回去了,頂多也就能活個六七十年是不是,哪裡有如今這麼瀟灑。”
容傾月微微嘆口氣,搖了搖頭,秦墨如今不能輪迴啊,這具身體老去,他只能再尋找新的軀殼才能夠生存。
“我此次前來的路途上,聽人說了天玄門?”秦墨看向雲(yún)修離:“你們怎麼會支持天玄門?”
“天玄門有秘法鎮(zhèn)壓厄運,皇上也是迫於無奈。”雲(yún)修離搖搖頭。
容傾月突然想起來,上一回容千霜企圖殺了她的時候,雲(yún)修離說過,天玄門不能動,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是什麼厄運,是必須依靠天玄門的?
“厄運?哈哈,如今本公子來了,什麼厄運,通通都可以去見鬼了!”秦墨囂張地笑道:
“再說了,那個厄運詛咒,說不定就是天玄門乾的呢!啊嚏!這裡好冷啊,東堯這兒的地域不是應(yīng)該挺溫暖的嗎?冷死了,尤其是你這府裡,寒氣森森。”
容傾月抓抓腦袋:“啊?沒有啊,一點兒都不冷,是不是你怕冷又穿的少,現(xiàn)在春初是有些冷的。”
秦墨只定定看了容傾月一眼,搖搖頭表示不是這個原因,然後繼續(xù)說厄運之事。
見容傾月迷茫無比,雲(yún)修離勾了勾脣:“可曾聽說過東堯二十二年前之難?一處洪澇一處旱災(zāi),天災(zāi)人禍全都聚集於此,天玄老人出現(xiàn),與皇兄簽下約定,他可報東堯無難,而皇上要保天玄門成爲第一大門派。”
容傾月的第一反應(yīng)是,很牽強。
“後來呢,那一年可能只是意外,爲什麼之後一直放任天玄門?”
雲(yún)修離長眉微蹙:“後來,我確實查證過,東堯有厄運降臨,在二十二年前,且至今一直未曾消除。”
確實有?……二十二年前?
秦墨也蹙眉,搖頭道:“一般來說不可能會這樣,除非……”
“除非什麼?”容傾月問道。
秦墨蹙眉:“除非,有人帶著厄運來到東堯,並且這二十二年,一直未曾離開。”
容傾月一愣:“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不祥之人’?可是一個人的能力真的有這麼大?”
她一直覺得什麼不祥之人,都是騙人的,不過是衆(zhòng)人把責任推卸到弱者身上而已。
“不,若我猜測的沒錯,應(yīng)該不是‘人’。你們是不清楚,但是對於我這樣的通靈體質(zhì)來說,最能感受到氣場的變化。”秦墨低眸咬脣,“而我也保證,這種感覺,除了我,沒有任何人感受得到。”
雲(yún)修離聽罷,眸子一沉。
而容傾月較爲好奇:“爲什麼?你說。”
“一路走來,整個東堯確實瀰漫著一種只有我才能看見的黑暗氣息,就好像置身於千年寒冰之中,漆黑而寒冷,約靠近盛京,這種感覺約是強烈。”秦墨瞬間打了個哆嗦,“呃,而且……阿離,你怎麼這麼冷?”
什麼這麼冷?
容傾月突然擡眸!腦袋中的一根線‘吧嗒’一下斷了!“秦墨,快走!”
“走什麼,啊我……”話還沒說完,他便被容傾月一把拉住,向門外跑去!
但那門,突然被一種看得見的,暗黑色的霧氣關(guān)上了!
容傾月皺眉:“糟糕了,有陣法!”
“這是……這便是我看到的那種氣息!”秦墨眸子一沉,將容傾月護在身後,然後轉(zhuǎn)身,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衣男子,語氣奇怪:“果然是你!我一進入盛京,就差不多確定是你了,真是好久不見!”
容傾月見雲(yún)修離被暗黑色的霧氣環(huán)繞,眼眸果然又成了血紅色!但那血紅色中間,還有一抹淺淺的,幾乎看不見的藍色。
她心裡一沉……上一回他眼中的藍色,幾乎還佔了一半,而這一次,竟然只有一絲了。
是不是說明,漆寒的力量越來越強大,雲(yún)修離要控制不住他了?
而且……不是說漆寒除了每年的三月初,能夠反噬阿離,操控他的身體三日,其他時間都在沉睡嗎?
怎麼今天,他居然可以……自行行動?
“秦墨?你敢背叛我?”漆寒緩緩走上前,語氣低沉沙啞。
秦墨顫抖著後退,“爲什麼你能操控阿離?!我背叛你又怎麼了,你害的我無法輪迴,你還棄她而去!”
容傾月迷茫了,不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壓制住漆寒。
“棄?本君可沒有棄她而去,況且,本君爲何能夠控制雲(yún)修離,呵呵……你不知道?”漆寒血紅色的眸子帶著嗜血的感覺,一步步逼近,兩人已經(jīng)退到門前。
容傾月低垂著眼眸,伸手戳了戳秦墨的腰間,對他搖了搖頭,秦墨意會點頭。
容傾月見秦墨不再說話,她便擡頭,盯著漆寒的眼睛,“奕城是誰?”
聽到這兩個字,漆寒眼中的血紅色突然退了不少,他揚起一抹笑,“奕城啊……你說是誰呢,你莫非不認識他?”
認識?!容傾月一驚!果然是那個奕城,就是漆寒!
難怪她除了奕城,誰的名字都記不住!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這樣有意思嗎?”容傾月拳頭忽然握緊:“身帶厄運、漆黑而寒冷之人,是你吧?”
秦墨點頭,漆寒身上,確實帶著不小的厄運。
而二十二年,也正好符合,因爲雲(yún)修離今年正好的‘二十二歲’。
他名爲漆寒,漆黑寒冷之城,但下界的名字,卻是奕城,奕有著光明的意思,是說他在黑暗太久,也向往光明嗎?
可是……容傾月按住腦袋,搖了搖頭:“你和我認識的奕城完全不一樣,我爲什麼要信你說的話?”
這話不假,她記憶裡的奕城,和麪前這個漆寒,完完全全的對不上,連一絲一毫相似的感覺都沒有,要她如何相信?
可是……在聖影之地裡,查找奕城,是查無此人。而漆寒的出現(xiàn)正好說明了這一點,因爲奕城是他的幻影,卻是‘無此人’啊……
“完全對不上?”漆寒詭異的笑了起來,那張屬於雲(yún)修離的臉,第一次出現(xiàn)了猙獰的表情:“你對奕城瞭解多少?你以爲他就是如你所見那般?”
難道不是嗎?容傾月明顯愣了愣,但見到他詭異的笑容之後,她猛地搖搖頭:“你管我對他了解多少。”
說罷,指尖聚氣淺綠色的靈力。
漆寒陰沉低笑,“想封印本君?”
容傾月卻搖搖頭,瞇眼嬉笑一聲:“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怎麼會做那種愚蠢的事?”
綠光如同蠶絲般,緊緊纏繞住漆寒的左手,她瞇了瞇眼眸,撤回那絲了那絲靈力,拉住秦墨的手,兩人身形一閃,一瞬之間門開了又關(guān),再下一瞬,兩人已經(jīng)到了房間外邊!
漆寒望著被兩人合力用靈氣鎖上的門,勾脣一笑:“不怕我傷了雲(yún)修離?”
“你與他共用一軀,他受傷你也會受傷。”容傾月說道,與秦墨對望一眼,又笑了笑:“只能委屈漆寒君上幾日了。”
說罷兩人瀟瀟灑灑的走了。
直到走出了一段距離,容傾月才蹙眉,完全沒了方纔的瀟灑模樣:“我們這樣真的能鎖住她?”
方纔秦墨意會她,用木屬性鎖住他的左手,因爲他的力量大多封存與左臂,然後再和二人之力,用木屬性法術(shù)與他的左臂互通,查找出他現(xiàn)在的力量底線。
接著關(guān)上房門,用更高一些的力量鎖住整個屋子。
“嗯,他的力量大不如從前,而且阿離的封印還在,不會有事的。”秦墨望著天空,眉頭皺起:“不過……黑色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這麼說,你一路看到的,所謂哦‘厄運’,就是漆寒身上的,可是他爲什麼會……?”容傾月問道。
“不錯,漆寒歷經(jīng)人世之苦,背叛,畸零,黑暗全都籠罩著他,性格早已扭曲。而他本身力量巨大,這種扭曲之力影響到這個國家,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秦墨搖了搖頭:“我們先想辦法將阿離弄醒。對了,能否與我細說,那位‘奕城’之事?”
容傾月點點頭,秦墨與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就更好交流了。
“我繼任神醫(yī)堂主之後,我的導(dǎo)師便不知去向了,後來奕城找到我,說他是導(dǎo)師的朋友,來指導(dǎo)我,我便讓他住下了。後來……”
容傾月頓了頓,看了秦墨一眼,隨即搖了搖頭:“二十歲的年紀嘛,我對奕城逐漸有好感,不過他拒絕的很徹底,他拒絕了我便也沒怎麼把他放在心上了,後來他有事離開,我便漸漸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