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卿低著頭,修長的手隨意地翻著書頁。
他雖然不覺得臨時看這些書有什麼用,不過嘛,凌千楓盯得緊,他也只能應(yīng)付應(yīng)付。
瞥了幾眼書,他擡眸去看霍貝兒。
霍貝兒還在埋頭記著筆記,凌少卿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嘴角不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然而,他視線一轉(zhuǎn),眸光不由自主地瞇了起來。
在霍貝兒的背後,沈靈坐在牀邊,正對著視頻,十分自然地脫著衣服。
她已經(jīng)脫到半裸,露出了上半身潔白的肌膚。
沈靈很白,白到近乎病態(tài)。
此刻在燈光下,這種隱隱顯得有些透明瞭起來。
她恰到好處地用側(cè)臉對著視頻,這側(cè)的角度,是計算過的那般完美,既能讓人看見她精緻的五官,又隱隱有一絲神秘感。
沈靈的手微微一動,將長長的秀髮輕輕甩到後面,動作輕柔而優(yōu)雅,帶著一絲難言的美感。
她伸手,卻解自己的胸罩。
“你在做什麼。”突然,凌少卿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恩?霍貝兒以爲(wèi)是在跟她說話,不由奇怪地擡起頭來,卻見凌少卿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背後。
霍貝兒愣愣地轉(zhuǎn)頭,就看見了赤果著上半身,一臉慌亂的沈靈。
“小靈!你在幹什麼!”霍貝兒下意識地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按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沈靈爲(wèi)什麼要在她的背後換衣服!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跟凌少卿視頻的,不是嗎?
“我……”沈靈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心中卻在暗罵凌少卿愚蠢。
天底下的男人,不都是愛偷腥的嗎?
她有心讓他飽飽眼福,他竟然故意喊了出來。
只是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事情,如果處理不好的,恐怕她非但勾引不到凌少卿,還會引起霍貝兒的懷疑!
不行,她現(xiàn)在,不能失去霍貝兒對她的信任!
沈靈慌忙拿衣服遮住自己的上半身,然後一臉茫然地說道:“貝兒,你怎麼還在跟凌先生視頻啊?我……我看你們很久沒有聲音,我就以爲(wèi)你們視頻完了,就想換個睡衣。”
“是這樣嗎?”霍貝兒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她的電腦屏幕就開在這裡,沈靈當(dāng)真不知道他們還在視頻?
“怎麼辦,凌先生是不是都看到了。我以後沒臉見人了。”沈靈拿衣服捂住胸口,突然柔柔弱弱地哭了起來。
霍貝兒見她哭的可憐,一時也忘記了懷疑,走過去低聲安慰起了她。
“貝兒,我是真不知道你們還在視頻。”沈靈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我連男朋友都沒有交過,現(xiàn)在卻被凌先生看光了,嗚嗚嗚嗚。”
沈靈越哭越是傷心。
沈靈當(dāng)著凌少卿的面換衣服,霍貝兒的心中還覺得膈應(yīng)呢,但是她看沈靈哭的這麼傷心,又想起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女孩子比較吃虧,也只能不停地勸慰著她。
“這只是一個意外。少卿這人記性不好,他很快會忘記的。”霍貝兒說道。
“真的嗎?”沈靈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當(dāng)然是真的。”霍貝兒肯定地點了點頭。
沈靈這才慢慢止住了哭聲,她輕聲細語地說道:“貝兒,不早了,你也別看書了,我們睡覺吧。”
“好。”霍貝兒只能無奈地應(yīng)了下來。
以前,她每天晚上,都要和凌少卿視頻很長一段時間,可沈靈這麼一來,他們兩個一天中難得的相處時光都被破壞了。
呸呸呸。
不能這麼想。
沈靈她被沈夫人打的這麼慘,正是沒有安全感的時候,自己應(yīng)該要多多理解她纔是。
自己剛剛還有那麼一瞬間想讓沈靈去她自己的房間睡,這真的是太不應(yīng)該了。
自我反省了一下,霍貝兒對沈靈更好了。
睡前,她先去洗手間給凌少卿打了個電話。
“少卿,今天晚上就到這裡,我要陪沈靈睡覺了。”霍貝兒輕聲說道:“還有啊,剛剛的事情是個意外,你快點把那畫面給我忘記掉。”
說到最後,霍貝兒的聲音裡也有了小小的醋意。
凌少卿一邊翻著書,一邊拿著手機,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貝兒,那個沈靈還要在霍家住多久?”
“起碼要等到她傷好了,而且還要保證沈夫人不會再亂來了之後吧。”霍貝兒說道。
凌少卿目光微瞇:“你離她遠一點。”
他不知道沈靈用什麼樣的謊言把貝兒搪塞了過去,但這個女人剛纔,絕對是故意的。
否則,貝兒的筆記本是輕便型的,屏幕又不算很大,爲(wèi)什麼她的整個身體,就恰到好處地全部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中?
這如果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一點。
偏偏凌少卿,從來就不相信巧合。
“爲(wèi)什麼這麼說?小靈很可憐的。”霍貝兒說道。
凌少卿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然後說道:“算了,沒什麼。你先去睡吧。”
“好。”霍貝兒點了點頭。
掛掉電話,凌少卿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莫測的光芒。
沈靈,很好。
不得不說,她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目的。
因爲(wèi)這一次,自己確確實實將這個名字記住了。
這女人出現(xiàn)在貝兒身邊,一定有什麼目的。
但現(xiàn)在貝兒對她十分信任,自己說了,貝兒未必會信。
如今只能是自己替貝兒多防備著她一些,耐心等待她露出馬腳的時機。
翌日。
是T大開學(xué)的日子。
安佳悅一大早,就到女生宿舍樓的樓下等著。
被關(guān)了一個月,出來之後,又發(fā)現(xiàn),因爲(wèi)得罪了霍貝兒,他父親的企業(yè)也受到了牽連,現(xiàn)在已經(jīng)搖搖欲墜。父親看見自己,就狠罵了自己一頓,要自己一定取得霍貝兒的諒解。
她多方打聽出霍貝兒實習(xí)的醫(yī)院,可她趕過去的時候,卻被告知霍貝兒已經(jīng)辭去了實習(xí)的工作。
安佳悅沒有辦法,只能訕訕地回了家。
接下來的一個月,安氏的情況越來越差,安父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在家中,時不時地對她拳打腳踢。
安佳悅,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
這一次一開學(xué),她就守在寢室樓下,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取得霍貝兒的原諒。否則,他們家的企業(yè),就真的完蛋了。
安佳悅站在樓下等著,過往的人看見她,都時不時地竊竊私語著,偶爾還發(fā)出幾聲嘲諷的笑聲。
安佳悅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的神情,突然就明白了爲(wèi)什麼林詩會選擇直接退學(xué)。
無形的刀子最是傷人。
要不是爲(wèi)了家裡的企業(yè),她恐怕也無法鼓起勇氣站在這裡。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卻一直沒有等到霍貝兒的到來。
她麻木地站到深夜的時候,纔有人好心地告訴她:“你今天沒去上課吧?霍貝兒她申請了全息課程,以後都不會來學(xué)校了。”
以後都不來學(xué)校了?
安佳悅的眼中閃過一絲恍惚。
霍貝兒不來了。她就無法取得霍貝兒的原諒了。那家裡的企業(yè),就沒救了?
不,不行!她一定要取得霍貝兒的原諒。
安佳悅咬了咬下脣,拖著已經(jīng)麻木的腿,緩緩地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辦理了退學(xué)手續(xù),然後直接去了s市。
她一定要見到霍貝兒,然後取得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