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說他?你們算什麼?封厲廷是吧,你是不是還想用血緣關(guān)係來說服我?我告訴你,別想了!這輩子我只認(rèn)唐儒鬆一個父親!我唐安染這輩子只姓唐!你們想要我離開他不可能!死了這條心吧!十幾年不管我,沒把我當(dāng)成親生的,現(xiàn)在我爸出事了,你們就來裝好人,安得什麼心!”唐安染狠狠地指著封厲廷的鼻子罵。
封厲廷臉色徹底黑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過。
沒想到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唐安染,你想清楚!”
“我考慮的很清楚,不用你來教!”
“那你媽呢?”封厲廷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柍鲎钪旅膯栴}。
唐安染瞬間就閉口不言了。
這個男人很精明,他知道自己因爲(wèi)對他沒記憶,所以能夠很迅速的拒絕他,指著他的鼻子罵,那是因爲(wèi)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但是莫橋煙不一樣,莫橋煙是生活在唐安染記憶深處的人,是陪著她這麼那麼多年的母親。
是她在多少個夜晚想要呼喚的人。
可是現(xiàn)實就是這麼痛,你以爲(wèi)一個死了這麼多年,你也逐漸接受了這個人的離開,但是現(xiàn)實卻告訴你這個人壓根就沒有死,她還在好好地活著,只是將你拋棄了而已。
唐安染好想笑。
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纔會被人這麼欺騙。
“你回去告訴她,我媽已經(jīng)死了,死了那麼多年,我和我爸給她的墳都造好了。”唐安染決絕的說著。
封厲廷眉頭狠狠地蹙起來了:“你怎麼這麼說你媽?”
“我說的有錯嗎?請封先生您將我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她!這就是我唐安染要告訴她的!也請她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
她微笑著禮貌的點了個頭。
臉上沒有怒火但是卻有著令人不可觸及的冷漠。
轉(zhuǎn)身回了病房的時候,牀上的唐儒鬆已經(jīng)睜開眼了,看見她進(jìn)來的時候費力的扯了一個笑容。
“安染……”
唐安染一看見唐儒鬆這副模樣就撲進(jìn)了他懷裡:“爸,你真的太傻
了太傻了,你怎麼能任由他們這麼欺負(fù)你!”
“你都知道了?”唐儒鬆眼睛費力的撇過去幾看見了門外站著的那個男人。
十幾年前就是那個男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帶著自己的女人離開。
那是一個男人一輩子的恥辱!
“爸,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對不起,我替我媽跟你說對不起……”
唐安染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面冒著。
這輩子,她爸爸真的是太累了。
這個男人承受了多少的恥辱和背叛,但是卻依舊在爲(wèi)她著想著。
哪怕是在現(xiàn)在病危的情況下還要想著自己。
“好孩子,別哭了,爸爸能夠有你當(dāng)女兒這麼多年已經(jīng)很幸福了。但是你媽媽她……這麼多年了,如果您想回去就回去吧……其實爸爸今天真的是衝動了。爸爸也害怕,害怕哪一天會真的撒手走了。那時候我的小公主可要怎麼辦啊。是爸爸自私了,一直沒告訴你,你媽的事情。”唐儒鬆眼中也滿是淚花。
唐安染搖頭:“爸,別說了,你會好起來的,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是你說的我媽死了,她就是死了,不管她的墳是不是空的,就像是你說的,莫橋煙已經(jīng)在我們父女倆心中死了。爸,求您不要再操心了,這些事情讓我這個做女兒的來操心就夠了。”
唐安染哀求的說著。
唐儒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安染,不管你是不是爸的女兒,爸爸都愛你一輩子。”
“爸,我也愛你一輩子。”
父女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封厲廷看著相擁在一起的父女倆,心裡忽然也不是個滋味。
出了醫(yī)院之後,上了豪華的林肯車,莫橋煙立馬著急的看了過來:“怎麼樣,安染怎麼說。”
封厲廷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橋煙,放棄吧,安染是不會跟著我們的。”
“那她說了什麼?”
封厲廷皺了皺眉,女人見他是故意不想說了,繼續(xù)追問著,封厲廷被逼無奈只能將唐安染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了她。
話一出口,女人就哭了出來:“怎麼辦,厲廷怎麼辦,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爲(wèi)什麼安染那個丫頭會這麼說,爲(wèi)什麼啊,我明明纔是她的媽媽啊。爲(wèi)什麼她就說當(dāng)我是死了呢?這個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女人現(xiàn)在一點都沒有當(dāng)初的高貴和冷豔,現(xiàn)在的她只剩下滿滿的自責(zé)。
“我要去看她,你現(xiàn)在帶我去看她好不好?”
莫橋煙央求著。
封厲廷冷著臉將她拽了回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安染更不會見你的。唐儒鬆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候了……”
“……”莫橋煙臉上的顏色立馬也變了,有些驚慌道:“他……活不久了嗎?”
聲音嘶啞的問道,彷彿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人各有命吧……”
封厲廷嘆了口氣。
莫橋煙坐在旁邊眼淚嘩嘩的流著。
其實唐儒鬆對她不錯,只是自己一直是心裡有著別人最後才釀成這種結(jié)局。
是她害了唐儒鬆的一輩子。
自己永遠(yuǎn)愧對他,她也羞於再見到那個人。
……
好不容易將唐儒鬆安撫的睡下去之後,唐安染一直在催促著陳露開始調(diào)查唐安心的去向。
很快就有消息傳了回來:“唐總,唐安心現(xiàn)在在B國待著,生活的並不是很好,這是她的基本資料。”
陳露將手上的資料遞給唐安染。
上面寫著的全部都是唐安心在B國過的日子。
在夜店酒吧打工,被人迫害,生活的相當(dāng)?shù)牟缓谩=?jīng)常受到別人的打罵,加上沒有任何的背景,沒有任何的身份資料,常常被剋扣工資。
只是幾個月的時間,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子。
身上到處是傷痕,住的地方也都是破破爛爛的。
可是她依舊沉靜著。
這樣的唐安心有時候令人感到可憐,但是有時候又會令人感到可怕。
不管是誰,處於一個這麼不如意的生活狀態(tài)中都是會變得怨天尤人,但是唐安心沒有。生活的一切折磨她都忍氣吞聲了,這種人要麼是死亡要麼就是積攢怨氣等著有朝一日的爆發(fā)。
就像曾經(jīng)的她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