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nèi)少了兩個人後,顯得冷清了許多。
但對秦尋來說,無疑是少了兩個燈泡。
剛剛他被秦父強行帶回去之後,在牀上根本睡不著。
這麼多天陪著楚思思,他也變相是在修養(yǎng)了。
所以他回去之後才躺了一會會兒,就立馬從牀上竄起來趕到了醫(yī)院。
他總感覺自己不在,誰都照顧不好楚思思。
結(jié)果這一過來,還果真如此了。
要是他來遲一點,再出點什麼意外,是不是他的思思就要再出一些事情了。
想著這些可能,他就滿臉的哀怨。
看的一旁的楚思思是想笑又要往死裡憋著,硬是要憋出內(nèi)傷了。
“你笑什麼啊?”
見她臉上笑意盈盈,秦尋回過神後,不解地問道。
什麼事情能讓她這麼開心?怎麼他就感覺特別的鬱悶?zāi)亍?
“沒什麼,就是想到念安能夠重新跟如風(fēng)在一起,感覺很爲(wèi)他們開心。”
發(fā)現(xiàn)自己被抓包了,楚思思立馬轉(zhuǎn)移話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過實際上她也確實爲(wèi)這件事情感到開心,更何況她還是中間那個給他們拉線的人呢!
“這有什麼好笑的這麼開心的,像個傻妞似的!”
“什麼!你說誰傻妞呢!”
“沒沒沒,我沒說你!”
兩人的一番小拌嘴,讓周圍的氣氛逐漸升溫,剛剛的不愉快也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jìng)。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而另一邊的楚家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媽,你拿著這張機票先去澳大利亞躲躲吧!”
楚月兒拿著一張飛往澳大利亞的機票對林秀蘭說道。
最近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秦尋也在調(diào)查她的母親了,雖然她母親有時候好事沒做成惹了一身騷,但是初衷都是爲(wèi)了自己好。
更何況上次的生日宴鬧劇,已經(jīng)讓她清楚地明白如今的自己只能依靠母親了,所以她是更不可能讓林秀蘭出事的。
“月兒,你這是?”
看著女兒嚴(yán)肅的表情,林秀蘭有些害怕又有些疑惑。
自從那天警方來過她們家之後,她出門就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後來她就索性不出門,但現(xiàn)在看這情況,似乎該來的還是來了。
“別說那麼多了,機票是晚上7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天黑了,你快去機場吧。”
楚月兒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焦急地催促著林秀蘭。
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此時感覺分外的不安,但是那種不安的來源她又說不清。
現(xiàn)在只要讓林秀蘭成功出國了,她才能夠徹底放下心來。
“月兒!你這樣是要把楚家置於何地!”
這時,楚海天從樓上走了下來,剛剛母女倆的對話他也聽了一二,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同意楚月兒的做法。
然而楚月兒早已不想管什麼楚家不楚家。
父親的冷漠讓她不想再爲(wèi)這個家付出什麼,只有母親纔是她唯一的依靠。
於是,她在楚海天阻止之前,不管不顧地拉著林秀蘭走出了楚家大門,然後把她塞進事先準(zhǔn)備好的車子內(nèi),不等林秀蘭開口,拍拍窗就讓司機開車了。
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車子,楚月兒不禁溼了眼眶。
不知道這一次跟母親分別,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
現(xiàn)在的她早已失去了一切,只希望她這最後一個重要的人,能夠平平安安地到達澳大利亞。
等到她轉(zhuǎn)身進到楚家時,旁邊暗處的車道上開出了一輛車,緊接著就見那車子按著先前載著林秀蘭離開的那輛車子的路線駛?cè)ァ?
去往機場的路上,林秀蘭看起來十分的緊張,手心的汗水都幾乎要將她手裡捏緊的機票浸溼。
而這緊張之餘更多的是害怕,她不知道楚月兒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但是離開前對方那神情,讓她本就籠罩在恐懼中的心更是看不到一絲希望。
她不斷在心裡祈禱,只希望自己能夠如願離開這個國家。
可是等到她快步走到安檢入口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抓住她!”
只聽見人羣中響起一個雄厚的聲音,林秀蘭下意識就是撒腿往外跑。
過於焦急和害怕的她只知道逃跑,卻忘了外面是一條寬闊的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就像是死亡在朝她招手。
等到她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是身體在空中成一個弧線飛起再落下。
骨頭碎裂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只感覺口腔裡有好多的東西在止不住地外流,連眼皮都變得十分的沉重。
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這一生該遭受的報應(yīng),是無論如何都躲不掉的。
夜?jié)u漸靜了下來,城市在深夜之後呈現(xiàn)出它死寂的一面。
楚月兒在回到家裡後,就沒再理會楚海天的反應(yīng),她將自己裹在被窩裡,然後雙手捧著手機,期待著林秀蘭能夠在到的時候給自己一條訊息。
然而她所期待的最後沒能到來,反倒等來了林秀蘭搶救無效的死訊。
這消息就彷彿晴天霹靂,將楚月兒震得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說什麼?”
接過楚海天手中的電話,她沙啞著嗓子問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她不會信的!
那些人一定是在騙自己,她媽一定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他們只是想套她的話!
她心裡不斷地自我安慰著,想要將警察的聲音屏蔽在耳外。
可是等到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事時,她便不得不去接受這該死的現(xiàn)實。
林秀蘭就是已經(jīng)死了!
一瞬間,她的氣血彷彿全都衝到了頭頂,怒意和悲傷混合在了一起,她耐不住心頭的難受,直接將眼前的病牀推翻。
“不!她不是我媽!我媽沒有死!”
楚月兒嘶吼著,彷彿又回到了受辱的那一天,可是如今,她再無那個用心安撫她的人了。
接受不了現(xiàn)實的她,一邊發(fā)瘋似了地亂喊亂叫,一邊砸著病房內(nèi)的東西。
等到力氣耗盡,東西都砸光了以後,她才撲騰一聲坐到了地上,臉上帶著絕望和視死如歸。
從這一刻起,她楚月兒便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了。
但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她有了一個念頭,一個誰都阻止不了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