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是三大燈節(jié)之一,只是沒有像元宵節(jié)那樣的大型燈會。但即使不是大型燈會,街上也是熱鬧非凡。
大街上人頭涌動(dòng),密密麻麻,就好像全楊城的百姓都涌到了街上。兩邊商鋪都推遲收檔,處處燈光通明,店家小二迎來送往,道路兩旁有著各種小攤販,有賣胭脂水粉的,頭簪配飾的,還有賣小娃兒玩意的,賣小吃的,各種各樣,花樣繁多,吆喝聲,招呼聲,此起彼伏,絡(luò)繹不絕。每家每戶的門口都用長竹竿豎起一大串的燈籠,各式各樣的彩燈,芝麻燈、蛋殼燈、刨花燈、稻草燈、魚鱗燈、穀殼燈、瓜籽燈及鳥獸花樹燈等,令人目不暇接,眼花撩亂。
出來後走了一會,因爲(wèi)人太多,推搡之中,秦天他們就和莊信忠他們走散了。海富也不知道跟到哪裡去了。好在秦天緊跟在莊信彥的身後,不敢有半點(diǎn)疏忽。
可饒是如此,一路上還是看花了眼,秦天心中感嘆,這纔是節(jié)日的氣氛啊!哪像前世裡,過節(jié)跟沒過節(jié)差不多,人們對於這種傳統(tǒng)節(jié)日越來越淡薄了。
她看向身邊的莊信彥,見他看著前方,緩緩地走著,臉色冷淡,完全沒有節(jié)日的歡欣,神情中透出一種好像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與這個(gè)世界彷彿格格不入般。
秦天試著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整個(gè)世界陡然安靜很多,但仍有絲絲縷縷的聲音透進(jìn)來,可即使是如此,也讓秦天很不舒服,彷彿一種隔絕外在的恐懼和寂寞,就像是這個(gè)世界的旁觀者,一切的熱鬧繁華都與她無關(guān),秦天受不了這種感覺,連忙放下手,直到感受到那種喧譁的氣氛,心才安定下來。
她不過一會都受不了,何況他一直都生活在這種死寂中?她不相信他會完全習(xí)慣這種死寂,明明知道這個(gè)世界有聲音這種東西存在,又怎會不渴望?
秦天看著他那張淡漠的面孔,心中滿是同情,
真是讓人心疼的孩子……
擡頭見旁邊樹上掛著一盞用竹紙紮成的兔仔燈,長長的耳朵,紅色的眼睛,還貼上了一根根的鬍鬚,非常的有趣。秦天雙眼一亮,扯了扯前邊的莊信彥。
等莊信彥回過頭,秦天就指著樹上的那盞燈籠,說:“看,多麼有趣?”
怕他不明白,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寫給他看
“我頭一次看到這麼有趣的燈籠,你看看兔子的鬍鬚,像活的一樣,太有意思了!”
秦天一邊寫一邊笑,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都能讓她很開心,因爲(wèi)她知道,快樂和煩惱其實(shí)取決於自己的心情,她努力去發(fā)現(xiàn)讓她快樂的事,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她也會無限量的放大,壓過生活中的那些無可抵擋的煩惱。否則,她只怕早已發(fā)展成性格憂鬱,陰暗的女孩子。
那多不幸,短暫的人生……
現(xiàn)在,她希望能把這種快樂帶給他,幹嘛一直冷著臉呢?笑起來多好看啊。
莊信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燈籠,皺眉,像是很不認(rèn)同秦天的話。
還真不容易哄了……
秦天撇撇嘴,想了想,又笑著寫下:“你看它的眼睛,像不像三少爺?shù)谝淮纬床璧臅r(shí)候被火薰得眼紅紅的樣子?”
莊信彥看著燈籠上畫的紅紅的兔子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秦天的笑容感染了,還是真的想起信忠那雙被薰紅的眼睛,覺得有趣,嘴角溢出一個(gè)淺淺的笑意。
“像吧,像吧!”看到他的笑容,秦天很有一種成就感。本來只是爲(wèi)了哄他開心,可是不知怎麼的,自己似乎比他還開心,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快樂,擋都擋不住。
莊信彥回頭看著她那張笑臉,小梨渦在臉頰邊就像是綻放的兩朵小花,讓她那張?zhí)竦拿婵锥溉坏亓聋惼饋恚澎o蒼白的世界因爲(wèi)她的笑臉,忽然有了一種絢麗多姿的色彩。
莊信彥看著那盞燈籠,只覺這是他所見過的最漂亮,最有趣的燈籠。
一顆心忽然變得軟綿綿的,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搓揉,又酸又漲。
莊信彥上前一步,伸手去拿那盞燈籠,他本就生得高大,秦天需要仰頭才能看到的燈籠,卻被他輕輕鬆鬆地取下。
秦天嚇了一跳,連忙去拉他的手:“做什麼,還不知道是誰的?”
莊信彥看了她一眼,眉毛挑了挑,就像是小孩子任性的模樣,秦天怔了怔,沒想到還會在他的臉上看到這種神情,就這麼一恍惚間,燈籠已經(jīng)被他拿了下來。
他手提著燈籠放在眼前仔細(xì)看了看,燈籠的微光映在他身上,衣袍上的金銀線在燈光下如浮光掠影般粼粼生輝,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便是一種足以蠱惑人心的旖旎光澤。
旁邊有不少姑娘爲(wèi)他駐足,面紅耳赤地看著他,滿臉傾慕,捨不得離開。而他像是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些,將這盞燈籠看了又看,好像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他看著看著,一種淡淡的笑意如果漣漪般在他的面上慢慢盪漾開來。
見他如此開心,秦天心中也歡喜。
莊信彥看了一會,轉(zhuǎn)頭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秦天也跟著他四下看,正自奇怪間,便見他從不遠(yuǎn)處撿到一根細(xì)竹竿,然後將燈籠纏在竹竿的末端,遞給了秦天。
“給我的?”秦天笑著接過,覺得很有趣,一時(shí)也忘記了這盞燈籠可能有主的事實(shí)。
莊信彥看她很高興的樣子,心中很是歡喜,卻不願(yuàn)意在她面前表現(xiàn)出來。他轉(zhuǎn)過身走了幾步,見秦天還沒有跟上,又轉(zhuǎn)回來,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秦天擡頭看見他,笑道,“謝謝少爺。”
莊信彥別換臉,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背影卻有些不自然地僵直,秦天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悶騷的傢伙,明明就很開心……”快走幾步,追上了他的步伐。
還沒走多遠(yuǎn),便見莊信川,莊明喜伴著一名穿著玄青色的錦袍的年輕公子向著這邊走過來。
那年輕公子高大魁梧,儀表堂堂,擡頭見到秦天竟然笑著叫出來:“小丫頭,原來你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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