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威洛回到公寓。

他把鞋子換了，皺了皺眉，客廳的燈還沒有滅。

沙發上蜷縮著一個身影，肩膀靠在扶手上，頭髮覆住了她大半邊臉，看上去已經睡得很熟了。

威洛站在沙發前，俯視著沙發上沉睡的女子，她在等他嗎？驀然又想起白天的那一幕，雙手的拳頭緊了緊。

燈光恬靜，如果沒有白天的爭吵，這一定會是很美好的一個場景，威洛漠漠的想著。

還是俯下身，打算將她抱回臥室。

“你……回來了？”才一摟住她的腰，懷裡的人就悠悠轉醒。

看到他，黑色的瞳仁裡一抹喜色，還有一點委屈。

威洛放下她，淡淡道，“睡在客廳做什麼，回臥室去。”

說完，轉身就想走。

書兒一慌，連忙伸手從後面抱住他，“對不起，白天是我不對。”

聲音悶悶的，手上的力氣不輕，像是怕他掙開她。

見他不說話，書兒慢慢的鬆開手，眸低低的垂著，“那個人，是我母親在世時的故人，他們當年，有些糾纏，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那些事，我不想再提起。”

威洛轉身，“既然不想再提，又何必去見他？”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威洛瞇著眸，良久，纔將她抱起，眉目間都是淡淡的，“書兒，你今天這麼說，那我就信了，我這人一貫小氣霸道，不喜我的女人跟其他男人有什麼糾纏。”

書兒摟著他的脖子，輕輕的靠了過去，“不會，不會有任何其他人。”

“雪落，小至沒什麼大礙了吧？”咖啡廳裡，書兒的對面坐著韓雪落。

她在巴黎幾乎沒什麼認識的人，因此二十有時會約出來見面。

“沒事了，”韓雪落的情緒看上起還算正常，臉上帶著笑，“他是先天性心臟病，我都不知道，帶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對還是錯。”

書兒蹙眉，“沒有考慮做心臟移植嗎？”

葉家跟韓家都是豪門大族，心臟手術雖然說很難找到合適的心臟，但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找過了，從小至被醫院下了判決書我就開始在找，”韓雪落露出一抹苦笑，視線也飄到了窗外，“如果能換回我兒子的健康，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書兒看著她，若有所思。

“葉澤呢？”

她看著書兒，很茫然，“我不知道，我堅持了這麼久，可是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書兒沉著聲音，“雪落，你還這麼年輕，爲什麼不考慮離開他，也許還有更好的人在等著你。”

韓雪落苦笑，“那小至怎麼辦，還有，我的父母不會同意，這場婚姻夾雜了太多的東西了，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書兒淡淡的開口，“一個家族的榮華富貴不應該以一個人的終生爲代價，這不公平，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該自己去爭取，誰都沒資格要誰去犧牲，誰都沒有義務去做犧牲。”

書兒知道，像雪落這種大家族裡培育出來的女孩，從小接受了的就是一榮俱榮，一衰俱衰的灌輸，她沒有辦法拋開家族而追隨自己的心願。

韓雪落看著書兒，輕聲感嘆道，“書兒，真羨慕你。”

書兒不可置否，如果誰真的瞭解她，就不會說出羨慕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