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遲來的生日(6)

“珍兒——”一邊享用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邊凝望著曉柒美若蟬翼的輕盈羽睫，慕天昇終於還是忍不住先行開口打破了沉默。

一晚上了，滿桌的美食都盤可見底了，她居然還是不動如山的優雅地享用著碗中吃了大半個時辰的麪條？他還真夠佩服她的——吃飯速度的！他敢打賭，如果她生在兵荒馬亂的戰爭年代，她絕對第一個餓成人幹。

雖然看嬌羞美人進食也是一種享受，不過，他唱了一個晚上的獨角戲，她也做了一個晚上置身事外的壽星，一句稍具歧義的話，她不用賭氣這麼久吧！

曉柒擡起頭，雙頰緋紅的瞪了慕天昇一眼，含春的嘴角微微一撇，無語地收拾起桌子上。她纔不要理他，他一開口，除了調戲她，絕對沒有第二句值得聽的人話！

慵懶的倚在廚房門口，望著曉柒動作伶俐地忙裡忙外，慕天昇卻只是淡笑著、凝望著、袖手旁觀，似乎這一切，理所當然。見曉柒將碗筷放入消毒櫃，慕天昇才笑著轉身離開。

將手上的洗潔精泡泡沖洗乾淨，感受到身上凝視的目光突然消失，曉柒微抿的嘴角才漸漸舒張。臭男人，怕她偷他的鍋碗瓢盆還是怕她下毒毒死他，怎麼這麼喜歡寸步不離的盯著她？將所有餐具各歸各處，吹乾手上的溼氣，曉柒才轉身往外走去。

剛拐出廚房，曉柒就見桌子上已然擺放好的雙層蛋糕上，玫瑰簇擁的紅色蠟燭屹立其上，瑩瑩的暖光泛著淡藍的盈彩，搖曳生姿。

“生日那天，我希望送我的寶貝一個嵌有九朵紅玫瑰蛋糕，中央燃起一支喜慶的紅色蠟燭，九朵玫瑰，愛情久久；一支紅燭，萬世一心……當然，還有我萬千期盼的佳人之吻，一吻定終身……”

望著桌上精心準備的蛋糕，林海的許諾突然浮現在曉柒腦海刻意遺忘的角落，曾經每天數著分秒期盼這一刻，而今這一切，似乎早已變了味。

“生日快樂！”走到曉柒身後，慕天昇自然的擁著她，低頭在她嘴角印下祝賀的一吻。

“一吻……定終身……”喃喃自語重複著曾經最爲期盼的一句話，迷濛的大眼漸漸浮上氤氳的水霧，曉柒的心卻被疼痛啃噬得無以復加，玫瑰、蛋糕、生日之吻、假期、所有的美好幻想，他都可以替代，唯有她最期盼的這個，沒有人可以彌補她的遺憾。

“怎麼了？許個願，吹蠟燭吧！”見曉柒低著頭嘀嘀咕咕地一動不動，慕天昇輕輕繞到曉柒身後，抱著她，提醒道。第一次陪女人過生日，他真的不知道可以送她什麼當禮物！以往一條項鍊、一件衣服可以輕鬆打發，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不想如此。

“我希望……蠟燭熄滅的時候，戚曉柒生命中再也沒有林海，戚曉柒再也不會因爲林海想哭……”輕輕在心底許下心願，曉柒吹向蠟燭的力道卻明顯有了猶豫，彷彿蠟燭熄滅，他也將真的從她的生命中永遠消失一樣。

“這裡的夜景很美，我們出去走走，好嗎？”見吹滅蠟燭後，曉柒越來越沉默，她已經不是僅僅生他的氣這麼簡單了，他可以明顯感覺得出她的難過，她發自心底的哀傷，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見到蛋糕、蠟燭後，她沒有開心、沒有歡呼、也不再生氣，反而是這樣一反常態的安靜？